隆隆聲響中,移動樓梯從二層到頂層又開始無規則隨緣般搖擺,樓梯旁的掛畫瞅了眼上樓的赫敏,碎碎叨叨不知在說些什麼。
來到塔樓頂部,遠處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響就好似心跳,人越是緊張,聽著就越像。
深呼一口氣,赫敏看了眼身後確定沒人,這才忐忑用出魔咒。
「呼神護衛~!」
銀白色的星光中,陸緣模樣的守護神好似從星河中走出。
赫敏只覺心臟砰砰直跳,「那個,陸緣先生......」
隨著赫敏輕喚,原本仍有些僵硬的守護神轉而生動起來,他盯著赫敏,「所以你偷偷摸摸上來,就是為了這樣和我說話?」
赫敏臉上露出笑容,撩了下耳邊的頭髮,「我是覺得這樣溝通更顯正式。」
一絲古怪從陸緣臉上閃過,「溝通什麼?」
「那個,平安夜舞會的事,陸緣先生你知道的吧。」赫敏臉上帶著點點紅暈。
猜測得到肯定,陸緣笑了笑,「赫敏,你應該知道,我這只是一縷神念。」
「但陸緣先生有辦法不是嗎?」赫敏眼神發亮。
看著面前少女懷春的樣子,陸緣略帶沉默,「赫敏,我記得你才十五歲。」
「陸緣先生是覺得我太小?」赫敏緊張的手指攥緊了衣服
陸緣一向不喜歡繞彎子,「赫敏,我有過妻子你是知道的。」
少女笑容勉強了起來,還未說話,就聽陸緣道:「她雖然已經離世很久,但我早晚會將她找回來,你明白嗎?」
如此直白的話,讓赫敏已經有些笑不出來,心口堵得仿佛要窒息。
她看著面前的陸緣,骨子裡的大膽,隨著一些東西被挑破,也徹底釋放了出來,「那陸緣先生喜歡我嗎?我是說,男女生間的那種喜歡!」
不等陸緣開口,赫敏搶著補充,像是生怕聽到不願接受的答案,「我能感覺到陸緣先生對我的特殊,哪怕陸緣先生隱藏的很好,但我就是感覺的到,所以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如果說是因為我年紀小,那再過幾年我就會成年!」
望著赫敏無比期盼的眼神,陸緣心中確實有著一些漣漪,但他很清楚這是因為什麼,想了想,他還是按照性子,有什麼說什麼,「你知道嗎?赫敏,某些方面你和我的妻子很像,你們同樣喜歡爆炸,她喜歡研究毒藥,而你也對魔藥感興趣,有時候......」
「等一下!」赫敏出聲打斷,臉色逐漸煞白,「所以,只是因為這樣,只是因為我們很像......」
赫敏有些不死心的看向陸緣,「難道陸緣先生對我就沒有一點額外的喜歡?真的願意看見我和其他男生一起跳舞?」
陸緣聞言正要開口,這時就聽啪嗒一聲,似有什麼東西落地。
兩人同時側頭望去,在距離他們七八米外,一截乾枯木塊掉落在地。
陸緣微微皺眉,感覺哪裡不太對,他神念散開,再三確認周圍沒人,連空間與時間之力都相當穩定。
也就是說,這塊枯木是自然掉落。
他順著木塊向上望去,那裡是存放鐘錶核心的區域,可他卻沒有找到這塊枯木是從何處掉落。
「有什麼問題嗎?」赫敏見陸緣一直看向那邊,出聲詢問。
陸緣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事兒,剛剛......」
「陸緣先生!」赫敏聲音提高,表情顯得非常慌亂,「我現在不想聽,抱歉,我今天可能有些衝動了,我,我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赫敏感覺滾燙的眼淚,馬上就要從眼眶中溢出,她幾乎是跑著衝下塔樓。
望著離去的赫敏,陸緣抬手一招,剛剛那塊枯木便落入他手中。
此刻陸緣以【兩極之變】感受自身氣運,讓他意外的是,從這塊枯木落地的那一刻起,他原本呈現下滑的氣運陡然上揚。
是因為我沒有成功拒絕赫敏,或者說將要拒絕時被打斷。
陸緣很輕易就看透其中原由,那也就是說,他和赫敏之間還真有一段天定姻緣?
推算出這一點的陸緣,眼神中沒有喜悅也沒有意外,反而愈發冷冽,因為他嗅到了一絲命運被操控的氣息。
天定?何為天定?!
他走的就是超脫之道,他若心想才算天定,他若不想,誰人能定?!
絲絲恐怖的氣息擴散,讓整個位面壁壘都開始震顫。
整個世界的生靈,都感覺心頭驟然一沉,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了上面。
陸緣目光落在手中枯木上,無聲無息間,這塊枯木從頂部開始化為虛無,可也就在這時,一絲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被他從枯木上感知到,頓時眉梢一挑,且他這才發覺,這塊枯木似乎源自,桃樹。
思緒的火花仿佛從他腦中閃過,陸緣記憶被瞬間拉回到一人世界時期。
當初,他在少林誤入內景時,曾在那裡見過一次陸花兒。
當時陸花兒的反應很奇怪,根本就不像是內景中幻化的人物,他至今清晰記得少女面掛淚水的對他說:「我知道前方的路可能很遠,這樣吧,我允許你可以找其他姑娘,但是!你不能忘了我,得記得回來找我!還在四月里,還在那棵桃花樹下......」
心神出現了片刻的恍惚。
回到當下,陸緣心中憤怒盡散,低眸看著手中僅剩一半的枯木,怔神了許久,而後劃開空間,將枯木慎重放好。
做完這些,他的目光像是洞穿了樓層,落在正抹淚離去的少女身上,看了片刻,身形化作銀色光點潰散消失。
三樓走廊,赫敏已經擦去臉上的狼狽,如果不去看那微紅的眼眶,任誰都瞧不出她剛剛哭過。
她試圖通過深呼吸,儘快調整過來,可每當回想之前和陸緣的對話,她就有股強烈的酸楚湧上心頭,眼眶又忍不住泛紅,心中前一刻還覺得委屈,轉瞬又懊惱自己太急切,但很快又充滿擔憂......
如此這般各種複雜念頭不斷上演,讓赫敏走神嚴重,樓梯都差點踩空。
紛亂的心情,讓赫敏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陸緣,剛剛她之所以跑這麼快,就是怕聽見拒絕,所以她寧願採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
也就在這時,原著中與赫敏跳舞的明星球員克魯姆出現在她面前。
「美麗的格蘭傑小姐,我能有幸成為你的舞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