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一聲怒喝,持劍沖入人群。
周圍青城派弟子見到來人,有兩位果斷放棄目標,直奔老林而去。
若是之前,以林振南那二流水平,自然無法應對這二人攻勢。
但現在已然不同。
老林的辟邪劍法,一改之前花架子,變得迅捷又陰毒。
僅是兩次長劍碰撞,老林便在一人身上留下了口子。
夾擊的二人對視一眼,皆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
確認過眼神,他們立刻達成共識:林振南練了辟邪劍法!
「不講信用的東西!都給我去死!」老林這兩天所積攢的情緒這一刻徹底爆發。
就見他一人持劍左右突刺。
那兩名青城派弟子壓力驟然大增,身上開始不斷被留下血口,連忙呼喊叫人,「快來幫忙!」
另外兩名聽到聲音,相繼放棄對手,殺入戰場。
場面立馬變成四打一!
若是其他劍法或許還會因此受限,但《辟邪神劍》主打的就是一個快,這種高速直線爆發劍招,幾乎不會在一個位置過多逗留。
四人合圍之勢難以成形,每次他們想更換攻擊目標,就會被老林蠻橫攔下。
周圍林夫人和受傷鏢師們想要幫忙,奈何這種場面他們根本插不上手,只得逮著機會騷擾一下。
一時間戰鬥陷入僵局,林平之見到父親如此神勇,既興奮又緊張。
現在他可以確認那本《辟邪神劍》為真,父親能有這般實力便是最好證明。
「老爺,此事已通知劉大人,堅持住,衙役馬上就會到!」林夫人這時突然沖場中喊道。
林平之眼中閃過疑惑,母親不就在自己身邊,何時通知的劉大人。
不過再看向場中戰鬥後,他便反應過來。
那青城派四人聽到聲音明顯開始著急,老林眼中發狠,抓住機會一劍穿胸,解決一人。
當然,他自己也被刺中一劍,傷在腰部。
林夫人手持金刀,差點沒控制住衝進去。
好在《辟邪神劍》所修出的內力具備亢奮功能,腰子中劍的老林,威勢絲毫不減。
餘下三人意識到今晚計劃已無成功可能,果斷選擇撤離。
老林一路追殺到門口,被接連的暗器強行阻下,看著三人遠去,他衝著黑夜中喊道:
「余滄海,此仇我林某記下了!」
直到再也見不著人影,他眼中的瘋狂才被思索取代。
......
屋檐上,陸緣收回目光,看向另外三名逃跑的青城派弟子,身子一晃,便和陸花兒追了上去。
這一次,陸緣沒有戲耍的打算,腳下運足輕功,身形若風,瀟灑迅捷。
僅僅幾個呼吸,便追上三人。
都不給對方先手的機會,三顆鐵珠,已然急射而出,崩斷長劍,打出內傷。
那三人口噴鮮血,徑直跌落下屋檐。
「媽的,誰呀,大半夜還讓不讓......嗚嗚.....」
房間內明顯有人被捂上了嘴。
陸緣好笑的看了眼那閉合門窗,目光重新落回地面。
「閣......閣下是誰?」
其中一名青城派弟子艱難發問。
陸緣不想在這片住宅區拷問,瞧見他們人數,三個,太多了!
他笑著指了指三人身後方向。
他們下意識看去。
也就在這時,嗖嗖嗖!
又是三顆石子飛出,其中兩人直接被爆頭,最後一人則被擊暈。
陸緣這才飛身上前,稍作檢查後,又在昏倒那人身上拍了兩下。
這才放心提起那人,飄然離去。
陸花兒跟在身後,對於剛剛那種無恥行為,她早已習慣。
三人來到一處幽閉小巷。
陸緣將人扔到牆邊,抬手晃過對方神庭穴,開竅醒神,強行將對方喚醒。
趁著對方睜眼迷糊之際,陸緣聲音驟然變得虛幻。
「看著我!」
這聲音一出,別說面前這名青城派弟子,就連陸花兒都忍不住看去。
那種感覺該怎麼形容,就像是下學回家途中,忽然聽見父母的呼喚。
會讓人毫無防備的轉頭看去。
陸緣抬手遮住陸花兒視線,他此刻的眼瞳在黑夜中似有光芒亮起。
那人與之對視,眼神瞬間空洞。
陸緣抓緊時間詢問,「告訴我你的身份!」
那人先是遲鈍一瞬,隨即磕磕絆絆開口,「錦衣衛,小旗,杜雲濤......」
「你們為何要冒充青城派殺入福威鏢局?」
「奉令......殺林振南夫婦,嫁禍青城派......」
「為何要如此做?」
面對這個問題,對方明顯卡頓,像是無法理解。
陸緣略微不滿,只得重新詢問:「為何要殺林振南夫婦,嫁禍青城派?」
「逼......林平之......練辟邪劍譜,復仇......」
「為何要逼林平之練辟邪劍譜?」
「報仇......挑起......江湖爭鬥。」
陸緣心中瞭然,繼續詢問:「如你們這般,四處挑起江湖爭鬥的錦衣衛還有多少?」
「不......知道。」
「《葵花寶典》當年是不是由你們故意傳出?」
「不......知道。」
「解決福威鏢局這件事後,你們還有什麼任務?」
「不......知道。」
陸緣嘴角一撇,一掌便落在對方天靈。
那人身子一震,當場七孔流血,倒地而亡。
「看來和我們所想一樣,朝廷就是這江湖背後的黑手,走吧!」
陸花兒跟上問道:「聽你的意思,懷疑那《葵花寶典》是朝廷故意放出來禍亂江湖的?」
「猜測罷了。」陸緣撐了撐身子,「福州城這邊的戲,差不多已經結束,我們該換地方了。」
「咱們下一站去哪?」
「湖南衡山,那裡將會有一場金盆洗手大會,還有......」
「還有衡山派的傳承劍法!」
「嘿,不愧是花兒,懂我!」
二人說著走出胡同,身形逐漸沒入黑暗。
......
同一時間,閩江河道上。
「格老子的,哪個龜兒子,鑿你爺爺的船!出來!」
余滄海此刻站在漏水的船上,氣得破口大罵。
然而敵人不僅沒出現,船艙內反而起了火。
一些弟子已經迫不得已跳入河中。
余滄海瞪著一雙三角眼,在混亂的場中尋找兇手,直到眼睛被熏得流淚,嗆得咳嗽,一抹寒光才從角落中刺出。
這個角度找得極為刁鑽,長劍直接迫近到余滄海胸前。
余滄海汗毛乍起,用盡全力後仰躲避,仍是被長劍劃破胸膛,好在僅僅傷到皮肉,可他身後背著的紅色袈裟,卻是掉了下來。
那黑衣人一把抓住,腳下一蹬就要後撤離去。
「死來!」
余滄海含怒一劍,被黑衣人強行擋下,兩柄長劍在空中擦出一串火花,可緊接著余滄海身形好似虎撲,蓄勢一掌,由下向上,穿劍而過,直奔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拼命,倉促之間,他只能抬掌相迎。
嘭!
悶響聲在雙掌間炸響。
黑衣人身形一震,借勢躍下船隻,落入河中消失不見。
火光搖曳的船上,只剩餘滄海氣急敗壞的聲音。
「龜兒子的,給老子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