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已是三天後,漩渦水戶的追悼會於兩天前結束。
往日寬敞大氣的千手宅邸,如今看上去卻顯得有些荒涼空曠。
仿佛也在預示著這個族群的落幕。
綱手躺在自己奶奶生前常坐的搖椅上,仰頭看著天空陣陣出神。
腳步聲這時由遠及近,千手家最後的老僕,將客人引入院內後便主動退出。
綱手不用去看也知道來人是誰,她依舊盯著天空出聲道:「安慰什麼的,完全不需要,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明白?如果沒什麼事,你們就請回吧!」
面對心情不好的剛手,自來也習慣性乾笑,正想找個什麼藉口。
忽然就聽身邊大蛇丸出聲,「綱手,節哀,這次前來並非是安慰,我需要你二人的幫助,很重要那種!」
綱手聞言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轉頭看向站在陽光下的青年,只覺今日的大蛇丸,好像有了哪裡不同。
其旁邊自來也同樣露出詫異表情,似乎也很意外大蛇丸的開口。
「麻煩!」
客房內,清雅茶香隨著蒸汽裊裊升騰。
大蛇丸好似主人般,不緊不慢的將倒好的茶湯推到對面二人身前。
綱手和自來也對視一眼,那眼神分明一個在問,這是大蛇丸?另一個表示,我不造啊!
眼前的大蛇丸,和在外面簡直判若兩人。
低沉陰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冷溫潤的親近之感。
如果不是那股查克拉沒有變,他們都要以為面前的大蛇丸是外人假裝。
「大蛇丸,你這......?」綱手一下子不知從何開口。
「很疑惑?」
大蛇丸臉上露出淺笑,輕抿了口茶湯,而後從袖中取出一個捲軸,推到二人面前。
「開始交談前,我需要你們學會這個術!」大蛇丸直視不解的二人,誠懇道:「拜託了,我的兩位摯友。」
綱手和自來也同時打了個激靈,嘴裡一陣囫圇,都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手上慌不迭打開捲軸,生怕慢了一點。
別誤會,這不是害怕,只是單純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大蛇丸。
可以類比想像一下典型的華國式父母,他們從小到大含蓄內斂的對你表示關心,可有一天忽然抱住你道:「孩子,爸媽愛你!」
如此場景你慌不慌?
眼前的情況也差不多,大蛇丸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驕傲到從來不求人,憂鬱到沉默不見笑,如此一個人,當張口喊出「摯友」的那一刻,沒人能抗住那種讓人腳趾扣地的攻擊。
綱手和自來也此刻擠在一起,一人抓著捲軸一邊,繃著頭皮,用出比上學時還要專注的態度,飛快閱讀起捲軸上的內容。
心中尷尬的他們,在閱讀之後很快發現,這個叫《觀神法》的術,並不是用查克拉施展,而是單獨調用精神能量,至於效果,似乎只是為了看到自己的靈魂。
這麼奇怪的術有什麼用?
這是二人觀看之餘,心中生起的疑惑。
而大蛇丸則依舊輕輕抿茶,你問他剛剛的行為尷尬嗎,多少有一點,但也就僅此而已,如今腦子靈活的大蛇丸,更在意溝通時對於人心的把握,這種三言兩語就達成自己想要結果的方式,讓他很喜歡。
捲軸內容不多,綱手二人幾乎同時看完。
迎著大蛇丸期待真誠的眼神。
綱手明顯有點招架不住,到嘴邊的問話也變成了輕咳,「咳,好吧,你還真是夠麻煩,我們現在就嘗試行了吧.....」
自來也同樣尬笑點頭。
隨著二人閉目,客房再次安靜下來。
大蛇丸默默將當初那枚刻有「緣」字的留言牌拿出,輕輕放到對面二人之間。
這東西在一定範圍內,能夠讓人保持冷靜。
不知過了多久,綱手猛得睜開雙眼,豆大的汗水順著鼻樑滑下,此刻她雙眼瞪大,滿臉恐懼,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一隻溫暖的大手就落在了她肩上,同時還有冒著熱氣的茶湯,遞到她面前。
綱手本能抬頭,看見的,是大蛇丸鎮定的表情,對方稍微側頭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自來也,綱手順著望去,發現自來也眉頭正緩緩皺起,她立馬清楚,對方怕是也發現了那東西。
接過茶杯,手有些發抖的將茶湯送入口中。
微燙的茶水順著食道流入胃中,帶來一陣溫暖,綱手的心也稍稍安定,再看大蛇丸時,滿眼求知與複雜。
這時另一邊的自來也同樣驚醒。
駭然的臉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大,大大蛇丸......」
「先喝下熱茶緩一緩,我們慢慢說!」大蛇丸不緊不慢開口。
他這種淡定的狀態,也讓二人情緒稍緩。
喝完茶水,兩雙迫切求知的眼神同時看來。
自來也更是心急,直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你們體內是不是也有?大蛇丸你有沒有告訴老師,我們得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
然而大蛇丸沒有立刻回話,再次拿出一個捲軸推來。
「你們的疑問我都能解答,但就像我最初沒有直接說一樣,不親眼看見或體會到,很難讓你們相信。
現在同樣如此,你們是我在村子裡最信任的人,也請你們再信任我一次,還是先將捲軸里的封印術學會,給那東西上一道封印,之後的一切我都將告訴你們!」
這次二人略有遲疑,最後還是綱手率先應下。
「好,我信你!」
說罷她直接打開捲軸,自來也則有些糾結,「大蛇丸,這事兒不先通知一下老師嗎?他......」
「自來也!」綱手側頭瞪來。
「好吧,好吧,我就隨口說一下,我學,現在就學!」自來也立馬投降,加入閱讀捲軸的行列。
全程大蛇丸都沒出聲,他端著茶杯默默置於嘴邊,杯中升騰的蒸汽模糊了他那金色雙瞳。
從大局去看,他發現二人性格已經開始出現極端化苗頭。
一個愈發猶豫不定,一個則是壓抑不滿。
好在,一切還來得及。
就這樣,大蛇丸和自來也在千手宅,一待就是兩周時間。
考慮到綱手剛失去親人,這時需要好友陪伴。
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倒也沒讓人前來打擾,連相關任務都派給其他人。
這剛好給了二人構建封印的時間。
綱手用時11天完成第一道封印,自來也則用時14天。
在他們全部完成封印後,大蛇丸一句話沒說,帶著他們圍繞整個木葉走了一圈,讓他們用清醒的大腦,親眼看看這個扭曲瘋狂的世界。
當大蛇丸和強裝鎮定的二人,重新回到那間客房。
綱手再也控制不住,直接癱坐在地,下意識屈膝抱住自己,眼神有些發直的盯著前方。
自來也同樣顯得魂不守舍,呆坐原地,回顧過往自己經歷的一些事,表情愈發蒼白。
大蛇丸則回到木桌前重新沏上一壺茶,綱手二人首次接受如此衝擊,亦如剛認清世界的楚門,他們需要一點時間緩解。
當茶過三道,大蛇丸更換新茶葉時,綱手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大蛇丸,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大蛇丸抬起頭,金色瞳孔看著已經回神的二人,他放下茶壺,將第三個捲軸掏出。
這下綱手和自來也都繃不住了。
還來?!
難道眼前的情況還不夠糟糕?!
見鬼!乾脆讓這世界毀滅吧!
看著表情差點崩壞的二人,大蛇丸輕笑,「別誤會,這次不再是什麼術式,而是記載了這個世界的真相,看看吧,你們的疑惑裡面都有解答,之後我們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