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和他們一起的！」
李慕玄臉色發白連忙解釋，此刻他身子緊繃，心臟狂跳不止。
他就怕陸緣殺順手，順便把他也給揚了。
「嗯，看出來了。」
陸緣盯著對方的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想到什麼，瞬間露出笑容，直白道：「李慕玄啊，來做個交易怎麼樣？」
「什，什麼交易？」
這會兒李慕玄情緒還沒恢復，幾乎是本能開口。
「回去將剛剛的這事，在你們全性內部宣揚一下，任你怎麼加工，什麼鄙視你們，嘲諷你們，屠殺你們都可以說。」陸緣笑眯眯開口。
李慕玄這會兒聰明的智商終於攀上大腦，聽完後他眼睛瞪大，「你想誘殺全性！」
陸緣露出不解表情，「你看上去很吃驚？怎麼，全性現在還有同門情誼了？那你們是不是還要選個地址，立個山門什麼的？」
說道最後陸緣語帶譏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名門正派，怎麼樣？不需要你過度煽風點火，只需將這裡發生的事在全性內部傳開，最好能讓跟那三人關係好的傢伙知曉，對了，那三人你應該認識吧？」
李慕玄感覺很荒唐，面前的陸緣就像個嗜殺瘋子，左若童還想讓他多留意對方，留意什麼，跟他學殺人？！
不過他還是開口道出信息，「陰八門黃三兒，禽獸師孟虎，叫魂人薛二麻子，」
說到這，李慕玄皺眉看向陸緣，「你說是交易，我能得到什麼？」
陸緣笑了，「當然是你最欠缺的東西！」
聽到相同的話，李慕玄先是一愣，接著想到什麼，心裡一團邪火猛得竄起，他死死盯著陸緣，「你們都知道！你和他是在合謀算計我！欠缺？！老子他媽什麼都不缺！」
「和誰？左門長？」陸緣面容帶笑，聲音卻漸漸沒了溫度，「李慕玄，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為自己是誰，有被我惦記的價值？而且，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全性，誰給你的膽，在我面前這般說話？！」
話音落下，雷光閃過，李慕玄面帶痛苦瞬間倒飛十多米遠，大串的血從其口中噴出，胸前更是一片漆黑。
他滾出老遠趴在地上，感覺胸腔仿佛被掏空了一塊。
胸肺的灼痛麻木感，讓他每次呼吸都是一種煎熬，口中滿是焦糊與鐵鏽的味道，一股極致的屈辱與憤怒衝上腦門。
也就在這時，那道聲音再次出現在他耳邊。
「聽說你很有種，也不怕死，來，再用你剛剛的眼神看我一次。」
那話語很輕，仿佛朋友之間的正常交流。
可那股至極的死亡威脅，是他李慕玄從小到大，哪怕身處最危險的全性都未曾有過的體驗。
他有預感，只要自己照做就會死！
對方是真的會殺他，絲毫不會在意他和左若童那點交情。
可難道就讓他這般低頭？！
他可是李慕玄！
這輩子誰他媽都不可能讓他低頭！！
趴在地上的李慕玄，雙眼布滿血絲，心中的叛逆怒火似要衝破腦門。
死！大不了就是一死，怎麼了？！
抱著如此心態，他雙手撐地，努力轉動側頭，誓要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態度。
視野中，陸緣似乎站在背光的陰影里，從下到上，鞋子，腿部，腰部......
「很好，無需麻煩！」
話畢，一道金色劍罡直落而下。
在視野中亮起金光的剎那，死亡之感籠罩全身，那是一種極致的冰涼，全身血液仿佛凝固，李慕玄只感覺腦中一根弦崩斷了。
死亡威脅下，他的倒轉八方瓶頸轟然突破，於那間不容髮時間推開了自己的身子。
唰~！
血珠濺起，金色劍罡擦過額頭帶走血肉，也帶走了李慕玄最後的僥倖。
沒有死亡，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他就會死！
是真的死！
「啊~！！！！啊啊啊~！！！」
李慕玄雙手指甲死死扣進地里，顧不得胸口的傷勢，瘋了般嚎叫，眼淚鼻涕血水混在一起流下。
像是純淨的琉璃被打碎，李慕玄不知自己為什麼要叫，為什麼要哭。
或許是與死亡擦肩時的刺激，又或許是驕傲被人撕碎時的屈辱，又可能是發現自己在某些人眼中，和那些他發自內心看不上的人一樣，沒有任何特殊。
總之他的心前所未有的亂。
可不管內心有多複雜，有一件事他已認清。
他是怕死的！
不是嘴上說的那種，是發自內心的怕，他無法再欺騙自己。
「呦，避開了一次，那第二次呢？」
還在情緒崩潰的李慕玄聽見聲音，模糊的雙眼瞬間睜開，死亡的威脅再次降臨頭頂。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三聲道歉，李慕玄雙手抓緊土裡，流著淚喊出，也喊碎了他往日裡所有的驕傲。
「這麼說，你不再反對我提的交易？」
「都聽您的，我回去就傳！」
人就是這樣，一旦邁出第一步，就像打破了某種禁制，繼續深入將不會再遲疑。
「很好，愉快的交流，我喜歡高效的處理方式，因為這會讓我們擁有更多時間去了解這個世界的美妙，做更多想做的事。」
陸緣說了些莫名的話，他也沒管李慕玄有沒有聽進去，一顆綠色丹藥緩緩飄落於對方眼前。
「回春丹，名字很俗，由我親自煉製，專治元氣受損的內傷，效果應該很強，雖然我一直沒怎麼吃。」
李慕玄左手顫抖的將丹藥接過，遲疑只是一瞬，他便張口服下。
如此動作又迎來一陣胸肺刺痛。
連連低咳聲中，李慕玄慘白的臉色漸漸開始紅潤。
誇張的恢復效果，讓他胸部刺痛迅速減弱，呼吸逐漸開始順暢。
從地上緩緩坐起，雖然他身子依舊有些虛，但重傷的程度已經緩解。
「不錯吧，我這一顆藥可是能吊命的！」陸緣語氣輕快，似又恢復最初人畜無害的模樣。
可即便如此，李慕玄仍半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陸緣抬頭看了眼天空，「要下雪了。」
說完他低眸看向李慕玄，「等這藥效全部散開，你的內傷基本就能恢復，自己再弄點金瘡藥擦擦就行。」
李慕玄沒有說話。
陸緣笑了笑，雙手揣進袖中轉身朝遠處走去，「別忘了我們的交易，哦對了！」
他側頭提醒，「傳出去時，要著重強調我的速度很快，明白嗎？」
「我，明白！」
「嗯，下次再見！」
飄零的雪花開始從高空翻轉飛舞著落向大地。
曠野之上，兩道人影，一道坐著，一道遠去。
離開的陸緣輕笑喃喃，「左門長啊，我這可不是白嫖的地方，東西我會展示給他看，他若自己挺不過去，那就別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