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小靈隱宗
之後的旅途中,墨畫時不時就會把小腦袋探出窗外,看著天地的景色。
看看群山之間,仙城之處,遺蹟破廟中,有沒有陣法的影子。
若是有些跡象,他便放開神識感知。
然後悉心衍算。
如果算出了陣法的靈力軌跡,就停車下來,親自尋訪一番。
問些當地的修士,拜訪當地的陣師,或者到罕無人跡的山頭,看著矗立其上的一處古舊石碑……
這般走走停停,過了兩個月。
墨畫也的確找到了一些特殊的陣法,甚至還有兩副絕陣。
但一副是殘缺的,另一副只有十紋,而且是簡單的十紋,蘊含的道蘊也很簡單。
即便不藉助道碑,墨畫花了數日也就學會了。
再此後,就沒有任何絕陣的影子了。
一品十紋的沒有,一品十一紋的更沒看到,更遑論一品十二紋的陣法了。
墨畫嘆了口氣。
他識海中的道碑「罷工」了,還沒恢復過來,每天就少練了許多遍陣法。
他只能靠著畫厚土陣,來增強陣法感悟,磨鍊神識。
但他神識已經十二紋了。
十一紋的厚土陣,畫起來遊刃有餘,已經不太能磨鍊他的神識了。
這些日子來,他神識增長得極為緩慢。
距離十三紋的神識,還差得遠。
與之相比,他修為的進展反而快了許多。
很可能直到鍊氣九層巔峰,他的神識還是止步於十二紋,達不到十三紋,更不用說十三紋之上的,築基中期神識了。
以十二紋神識築基……
墨畫又嘆了口氣,這比預料的要差上很多。💔♜ ❻❾𝕊н𝐔א.¢𝐎𝓶 🍔🔥
看來要想想辦法了……
墨畫略作思索,又跑去找莊先生,問道:
「師父,十二紋陣法,真的很少麼?」
莊先生喝著茶,悠然道:
「但凡是絕陣,都很稀少,碰不碰到,一看緣分,二看眼力。」
「緣分不到,你遇不到,眼力不夠,即便遇到了,你也認不出。」
「你能遇到厚土陣,已經算是緣分深厚了,不可能到一個地方,就有一副絕陣。」
「尋覓陣法,是需要漫長的時間和耐心的。」
墨畫點了點頭,又蹙眉嘆道:
「可是,再這樣下去,我築基之前,就只能有十二紋的神識了……」
莊先生點了點墨畫的額頭,笑道: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跟為師耍這種小心眼。」
墨畫嘿嘿笑道:「我聽說過一副十二紋的陣法。」
莊先生微微頷首,「說來聽聽。」
「師父,您還記得嚴教習麼?」墨畫道。
莊先生目光微動,「靈樞陣圖麼?」
墨畫一驚,「師父,這您都知道?」
莊先生看著墨畫震驚的神情,目光微露笑意:
「我與嚴教習有一面之緣,就是看在這陣法的面子上。」
墨畫琢磨了一下,漸漸明白了。
莊先生高深莫測,隱居山林,遮掩了行跡,尋常修士,是根本不可能見到他的。
通仙城中的修士,除了自己,根本沒人見過莊先生。
即便是墨畫的爹娘,墨山和柳如畫,也只知道莊先生的名字,而沒見過莊先生,更不知莊先生長什麼模樣。
可嚴教習不同。
墨畫一直認為嚴教習陣法水平不凡。🎀♠ ➅❾𝐒нỮ𝔁.匚๏𝐦 👌♨
但這是因為他曾是通仙門的弟子,受嚴教習指點過陣法,心中感激的緣故。
而實際上,嚴教習只是鍊氣修士,甚至不是一品陣師。
這等陣法造詣,在通仙城這種小仙城裡,已然算是深厚。
但在莊先生眼裡,估計就不值一提了。
單憑陣法水準,嚴教習未必能結識到莊先生。
當初更不太可能推薦自己,去做莊先生的記名弟子。
如今看來,莊先生是知道嚴教習身上,有著絕陣的因果傳承,這才另眼相看。
自己也才能因緣際會,拜入莊先生的門下。
墨畫不由問道:「師父,靈樞陣很厲害麼?」
莊先生點了點頭:
「絕陣都有一些與眾不同的效果,秉承的,都是一些不同凡俗,而近乎於道的靈力規則。」
「逆靈陣如此,厚土陣如此,靈樞陣同樣如此。」
「逆靈陣是滅,厚土陣是生,靈樞陣的重點,則在於『樞』這個字。」
「靈樞者,靈力中樞,涉及靈力的本質結構……」
莊先生還欲再說什麼,忽然止住了。
墨畫聽得意猶未盡,忙問道:
「師父,您怎麼不說了?」
莊先生笑了笑,「剩下的,你若能得到這副陣法,可以自己去領悟,若得不到,說了也是白說。」
墨畫心裡腹誹道:「師父又賣關子了……」
說完他心裡一驚,一抬頭,果然見莊先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墨畫訕訕笑了下。
完了,腹誹師父,又被他知道了。
莊先生搖了搖頭,目光寵溺,也沒說什麼。
墨畫便問:「師父,這靈樞陣圖,有什麼來歷麼?嚴教習的師門,又是什麼傳承?」
莊先生略作思索,緩緩道:
「嚴教習的宗門,叫小靈隱宗。」
「小靈隱宗的根源,乃是千年前就已沒落的陣法宗門,大靈隱宗。」
「千年前,大靈隱宗覆滅,宗門弟子四散,傳承分落各地。」
「他們不想讓宗門的名諱失落,又不敢妄稱『大靈隱』,便改了個字,喚作『小靈隱宗』。」
莊先生看著墨畫,又補充道:
「除了『小靈隱宗』,其他宗門,看著破落,名字裡帶『靈隱』二字的,像是什么小靈隱山、靈隱門、靈隱谷之類的,可能都與『大靈隱宗』有關。」
「若是恰逢其會,不妨去拜訪一下,結交一番,看看有沒有遺落下來的傳承。」
墨畫點頭,記住了『靈隱』二字。
莊先生稍作嘆息,又接著道:
「我當初願意見嚴教習一面,其實就是想看看靈隱宗的靈樞陣圖。」
「可惜小靈隱宗破滅,陣法也被竊而失傳了。」
「不過雖沒見到陣圖,但嚴教習此人,心性端直,傳道受業也不藏私,很有當年大靈隱宗的陣師風範。」
「我頗為欣賞,這才允許他有事時,可以登門拜訪……」
莊先生說完,看著目光澄澈的墨畫,心裡默默感慨道:
「誰知他後來再登門時,就給我送來了個,天賦驚人又乖巧伶俐的小徒弟……」
墨畫不知莊先生在想什麼,只是蹙著眉頭思索,然後問道:
「小靈隱宗破滅,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莊先生道:「你既然知道了靈樞陣圖,那小靈隱宗破滅的事,你也應該聽說了吧。」
「嗯。」墨畫點頭,「說是有個叛徒,弒師滅祖,盜了陣圖。」
墨畫有些生氣。
嚴教習人好,兢兢業業,傳道受業,認真負責,是一個好教習。
那他師父,必然也是一個重視陣法傳承的好陣師和好師父。
這樣的人,竟然被一個狼心狗肺的弟子殺了。
而且那弟子,竟還竊走了鎮派的陣圖,使好好一個宗門分崩離析……
莊先生嘆道:「人性貪婪,見利忘義,這世間像這般的修士,其實很多……」
「不要因為通仙城民風淳樸,散修互助,就覺得這世間的修士都是如此。」
「修士之中,既有善人,也有惡人,也有人在利害抉擇間,忽善忽惡。」
「修道叵測,人心險惡且莫測。」
「不僅要提防惡人,還要提防在利益誘惑面前,變成惡人的善人……」
莊先生不厭其煩,諄諄教誨。
墨畫聽著連連點頭:
「師父,我知道了。誰對我好,我便對他好;誰對我不好,我也對他不好。」
莊先生聽著他這有些孩子氣的話,也禁不住笑了出來,又問道:
「那假如,對你好的是壞人,對你壞的是好人呢?」
「只要我不做壞事,那對我壞的,自然就是壞人,對我好的,自然既是好人。」
墨畫聲音清脆道。
莊先生點頭笑道:
「的確是這個道理。」
墨畫也笑了笑。
莊先生接著又道:「你既然提起這件事,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線索?」
墨畫點了點頭,「臨行前,我去找了莫管事……」
「他也是小靈隱宗的人,算是嚴教習的師弟。」
「他告訴我,嚴教習去了小荒州界,南嶽城,應該就是去找師門的那個叛徒了。」
「而那個叛徒手上,應該就有著,靈隱宗秘傳的,一品十二紋的,靈樞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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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