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跪一下

  第609章 跪一下

  宗門的日子,波瀾不驚,八日之後,很快又到了旬休。

  因為璧山城有點遠,往返波折,要多花點時間,所以墨畫便多請了一天假。

  有荀老先生做「後台」,宗門的長老都很好說話。

  因此這一天假,就順順利利請了下來。

  一共三天時間!

  墨畫收拾好行李,便挎著儲物袋,開開心心去找慕容師姐了。

  這次任務,還是慕容彩雲接的,墨畫跟著混的。

  慕容彩雲知道墨畫在攢功勳,換陣圖,便道:

  「這次任務不難,所以連你在內,只有三個人,你也能多分一點功勳。」

  墨畫笑道:「謝謝師姐!」

  兩人一起向太虛門外走去,墨畫腳步輕快,一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三個人……」

  墨畫想了想,問道,「師姐,還有誰?」

  慕容彩雲道:「還有太阿門的楓師兄。」

  「楓師兄……」

  墨畫點了點頭。

  楓師兄溫潤有禮,修為深厚,好像在太阿門,地位也很高,算是內定的內門弟子之一,的確是個「大腿」。

  「旭師兄和淺淺姐呢?」

  「旭師弟要養傷,任務也不難,功勳不多,就不讓他奔波了。」

  「至於淺淺……」

  慕容彩雲頓了一下,「她比較忙,這次就算了……」

  「哦哦。」墨畫點了點頭。

  慕容彩雲卻微微嘆了口氣。

  淺淺那丫頭,天天催自己,說想跟墨畫一起做任務,還給墨畫準備了「禮物」,全是一些小女子的裙子、簪子、胭脂什麼的。

  說給墨畫裝扮一下,粉雕玉琢一般,肯定很好看……

  慕容彩雲怕她胡來,這次就沒喊她。

  但花淺淺在她耳邊嘮叨得多了,她看著墨畫,不知不覺間,腦海中就浮現起墨畫穿百花錦繡道袍的俊俏模樣,有些愣了神。

  「師姐?」

  墨畫見她出神,有些奇怪。

  慕容彩雲回過神來,面頰微紅,咳嗽了一聲,「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快點……」

  「哦……」

  墨畫目光有些狐疑,但也沒多問。

  很快兩人便與一身太阿道袍的歐陽楓會合,雇了輛馬車,離開了干學州界,在寬闊的山道上,風馳電掣一般,向干學州界外的璧山城趕去。

  車外馬蹄聲疾,車內安靜舒適。

  墨畫坐在窗口,臥在軟軟的毯子上,一邊看沿途的風景,一邊跟慕容彩雲和歐陽楓說話。

  「這次是去抓一個叛門的弟子……」

  慕容彩雲道,「這弟子十多年前,竊取傳承,殺害同門,叛逃出宗,被追查了很久,都沒被抓獲……」

  「十年前麼?」

  墨畫有些吃驚。

  慕容彩雲點頭,「竊取的,是一些小傳承,殺的『同門』,其實也只是個雜役,這件事沒有鬧大,所以沒起什麼風波。」

  「而那叛門弟子,也十分低調,叛出了宗門,便銷聲匿跡,沒露出任何馬腳。」

  「道廷司那邊,似乎也不大想管……」

  「因為沒油水麼?」墨畫偷偷道。

  慕容彩雲一滯,有些無奈,輕輕剜了墨畫一眼:

  「一是因為線索不多,二則是道廷司也確實……人手有限,所以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了。」

  「哦。」墨畫「明白」了。

  歐陽楓接著道:「後來璧山城謝家庫房失竊,追蹤賊人的時候,那賊人被逼無奈,使出了『斷金門』的道法,這才露了跟腳……」

  「璧山城謝家到斷金門要個說法……」

  「斷金門查了下傳承失竊的名錄,兩相對照下,這才發現,這賊人便是十年前的叛門弟子。」

  墨畫皺了皺眉,「斷金門?」

  慕容彩雲道:「是干學州界,「十二流」宗門之一,擅長五行金系的御劍之法……」

  墨畫點了點頭。

  這個名字,他好像聽琬姨介紹干州十二流宗門的時候,提過一次,但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半點交集。

  但此時聽到「斷金門」三個字,他模模糊糊,總覺得這門派,似乎與自己有過一些因果……

  墨畫又疑惑道:「斷金門的叛門弟子……不應該是斷金門去追麼?」

  「追了,沒追上……」

  「沒追上?」

  慕容彩雲點了點頭,「那叛門弟子,身法很好……」

  歐陽楓也道:「不錯,他從御劍門偷的道法裡,就包含了一門名為『遁金訣』的身法,關鍵他學得還很好,斷金門的弟子,都沒追上他這個斷金門的叛徒……」

  歐陽楓有些唏噓。

  正經傳承的弟子,比不上這個「偷傳承」的叛徒……

  「璧山城謝家心生不滿,覺得斷金門在『放水』,暗中包庇這賊人,所以另外發了懸賞,緝拿那賊子。」

  「不過璧山城的謝家,勢力不大,所以懸賞的功勳,也不算多。」

  「而且,還有斷金門,他們也不想自己宗門的叛徒,被其他宗門弟子抓到,更不會給別人功勳……」

  墨畫嘀咕道:「斷金門……還怪小心眼的……」

  歐陽楓失笑,「的確是,但你小心些,這話別讓斷金門的弟子聽見,小心眼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們『小心眼』了……」

  墨畫笑著點了點頭。

  半日之後,三人便到了璧山城。

  璧山城,城如其名,壁立千仞,橫山縱嶺交錯。

  多數洞府建築,依陡峭的懸崖而建,看著奇絕而壯闊。

  只不過,璧山城現在封城了,只許進不許出。

  因為斷金門叛徒,竊了謝家的家族庫房,謝家通報導廷司。

  道廷司封城,滿城搜查那叛徒,聲勢搞得倒不小。

  墨畫奇怪道:「謝家到底被偷了什麼?」

  慕容彩雲搖頭,「不知道,謝家沒說,我們也不好打聽……」

  「封城這麼大張旗鼓,還動用不少人手,但發懸賞的功勳,卻少得可憐,這謝家也真摳門……」

  墨畫有些不開心地說道。

  他現在可缺功勳了,所以對謝家的「小氣」,有些「耿耿於懷」。

  而且這個謝家,感覺有點奇怪……

  按理來說,庫房失竊,封城搜查,怎麼都算是「大事」了,至少發布的懸賞,要多給點功勳的。

  慕容彩雲道:「我們拿功勳做事,其他事也不必去管。」

  歐陽楓也道:「早些做完,早點回去。」

  「好。」墨畫點頭。

  他們的目的,是協助謝家,抓到那個斷金門的叛徒。

  謝家正在搜城,但說是「搜城」,也只是派出家族弟子,沿街巡邏,四處搜尋,看有沒有可疑修士。

  真正挨家挨戶搜,謝家還沒那個膽子,更沒那個實力。

  即便璧山城只算是個小仙城,但在干州這個地方,也很難保哪個茶樓酒館裡,就坐著個喝茶的真人,或是喝酒的大修士……

  慕容彩雲三人也跟著搜了一陣,但沒什麼收穫,而後便分開去搜。

  墨畫走在璧山城的街上,偷偷放出神識,四處窺視。

  他也不是要窺人隱私,而是想找找有沒有奇怪的人。

  璧山城的修士三教九流,形形色色。

  墨畫神識質變,大部分修士,他都能窺探清楚,不過為了尊重他人,墨畫也沒窺太仔細,只淺看轍止,簡單判斷下是不是那叛徒。

  也有些氣息晦澀深奧的,墨畫神識甫一掠過,便立馬收回。

  這些大修士,至少金丹以上,還不是他現在能「冒犯」的。

  但也有一些修士,穿著平平,但強大莫名,即便墨畫神識一觸即收,還是被他們感知到了。

  他們目光如劍,掃向墨畫,但見墨畫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娃子,忽而又是一愣。

  墨畫恭敬行禮,算作賠禮道歉。

  他們見狀,也都不會計較,略略點頭示意。

  墨畫微微鬆了口氣,但也心中感慨:

  「修界果真是臥虎藏龍,尤其是干州,這麼個小仙城,就能遇到這麼多高手……」

  碰了幾次「釘子」,行了幾次禮,道了幾次歉後,墨畫也就熟練了。

  即便不通過神識窺視,只憑「直覺」,他也能感知到哪些修士,是不好惹的。

  只看一眼,心裡便有數了。

  墨畫只有以神識窺視,就「識趣」了許多,不會再冒犯那些真人或大修士了……

  這樣搜了大半日,墨畫仗著神識深厚,感知入微,將大半個璧山城,都搜了一遍,可仍舊一無所獲。

  那就只能找些沒搜過的地方看看了……

  墨畫想了想,去了一間「青樓」。

  雖然看上去,只是一間普通的酒樓,但墨畫憑藉他在南嶽城裡,由蘇長老帶著,那僅有一次的,去百花樓喝花酒的經驗,還是可以斷定:

  這不是酒樓,而是一間青樓!

  前面是酒樓,但後面卻隱約飄蕩著「少兒不宜」的靡靡的氣息。

  道廷是禁雙修的,更禁採補。

  或者說,之所以禁「雙修」,主要就是為了禁「採補」,避免有人「巧立名目」,打著雙修之名,行採補之實。

  這還是很早之前,張瀾告訴墨畫的。

  所以對「青樓」這種地方,道廷管得也很嚴。

  當然,道廷管得嚴,道律規定也很嚴格,但地方的道廷司,就不太好說了。

  具體到不同仙城,情況更是複雜。

  譬如南嶽城,陸家靠青樓籠絡人心,靠青樓賺取靈石,靠青樓剝削礦修,靠青樓拉攏道廷司。

  這種情況下,道廷司的很多修士,本身就是青樓的常客,同流合污之下,根本不可能去管。

  但干學州界例外,整個州界之內,都是嚴禁青樓的。

  干學州界,是修道盛地,匯聚九州年輕的天驕弟子。

  宗門不想讓門下弟子,耽於聲色享樂,損了根基,誤了光陰,也壞了道心。

  更怕有些魔修,利用皮肉美色,引誘蠱惑宗門弟子,讓他們由此正邪不分,沉湎欲望,自甘墮落。

  因此不僅干學州界本州界之內,禁絕任何煙花之地。

  附近的幾個州界,眾多仙城,也都禁止開設青樓。

  但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可禁卻難止。

  所以就有前設酒樓,後辦青樓,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行當。

  墨畫冷哼了一聲,覺得這種事,自己應該批判一下,而且煙花之地,向來藏污納垢,那叛徒說不定就藏在裡面,便直接進了酒樓。

  酒樓的小二見了墨畫,明顯一愣。

  他們這酒樓,還從沒有如此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小公子來過。

  「小公子,您這是……」

  「我吃飯。」

  墨畫理所當然道。

  「哦哦,對的,吃飯……您請。」

  小二還以為墨畫不知就裡,只當他們這裡,單純是個酒樓,是喝酒吃飯的,便賠著笑,熱情地將墨畫引了進去。

  裡面裝飾華麗,有著濃烈的胭脂味。

  小二引著墨畫,找了個桌子坐下。

  墨畫看了菜單,心道好貴,不光各式菜餚,就連點心酒水,都比外面貴了一倍。

  但為了「追查叛徒」,墨畫還是忍痛,點了桌酒菜。

  正好走了大半天,肚子也餓了,墨畫神識窺視了一下,發現酒菜沒問題,也沒被下藥,便一邊吃菜,一邊喝酒,一邊四處打量。

  前面的酒樓,還算「乾淨」。

  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但中央搭了個粉色帷幕的台子,台子上有花枝招展的女子跳舞。

  四周也會有女子,輕絲薄縷,一臉媚笑地在陪酒。

  墨畫啃著大雞腿,神識放開,將四周一切,看在眼裡。

  看了半天,墨畫慢慢就琢磨過來了……

  這個酒樓,上面跳舞的女子,才是「菜單」。

  跳完之後,下麵食客看上了哪個女子,就會「點單」。

  跳舞的女子,有食客點單,便會下來陪酒。

  陪酒的時候,男女之間交頭接耳說著什麼,大概率是在商量「飯錢」。

  談妥之後,便會去後面「吃飯」。   吃完飯,他們才會「結帳」。

  純潔的墨畫震驚了。

  這些修士,亂七八糟的花樣好多!

  這點心思,不花在正道上,竟全用來設計「酒為色媒」的勾當了……

  酒菜還賣得這麼貴!

  墨畫很生氣。

  他往中間跳舞的女子中間看了看,忽而又是一怔,眼睛微微眯起。

  他發現了,舞台角落,有個陪舞的女子,姿色平平,腰肢纖細,但一舉一動看著很有問題……

  墨畫神識一掃,心道果然。

  這女子,是個男子!

  而且他心中微動,忽而很篤定,這人就是那個斷金門的叛徒,也就是這次懸賞要抓的人!

  煙花之地,男扮女裝。

  墨畫哼了一聲。

  傷風敗俗!

  他立馬用太虛令,給慕容師姐發了一條訊息:

  「師姐,我找到叛徒了!」

  太虛令是可以用來傳訊的,僅限同門。

  這是後來慕容師姐教他的,墨畫一開始不會玩,所以沒怎麼用過。

  不過瞬間的功夫,慕容彩雲便回復了:

  「伱在哪?」

  墨畫:「青樓……」

  慕容彩云:「……」

  對面沉默了許久,似乎想不明白,墨畫怎麼找著找著,就找到青樓去了,但十幾息之後,還是有了回覆:

  「哪有青樓?」

  墨畫將酒樓的名字發過去了。

  慕容彩雲道: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你保護好自己。」

  「嗯嗯。」

  墨畫點了點頭,但心中有些奇怪。

  這句「保護好自己」,有點怪怪的……

  我有什麼要保護的呢……

  大概兩炷香的時間後,歐陽楓和慕容彩雲便到了酒樓門口。

  小二同樣驚愕了一下,聽到他們是來找師弟的,猶豫好久,這才放兩人進去,但也難免起了戒心,目光一直盯著他們。

  三人便壓低聲音說話。

  「師弟,你怎麼到這裡了?」

  墨畫擺了擺手,「這不是重點。」

  他又指了指還在台上跳舞的,那個男扮女裝的,細腰濃妝的「女子」:

  「這個很可能,就是那個叛徒。」

  墨畫幾乎可以斷定,但還是謙虛了點,沒把話說絕。

  慕容彩雲和歐陽楓都有些驚訝,兩人皺著眉頭,盯著那「女子」看了許久,目光都微微銳利。

  「男扮女裝,在這裡跳舞,倒是個掩人耳目的好辦法……」

  「恐怕不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有「副業」也說不定。

  就算是叛門弟子,就算是被通緝的罪修,也是要討生活的……

  「怎麼辦?」

  「直接下手麼?」

  「會不會打草驚蛇?」

  歐陽楓和慕容彩雲商量著。

  墨畫道:「我把他『點』過來。」

  慕容彩雲兩人一愣,「點?」

  「嗯嗯。」墨畫點頭,「能點他過來陪酒,然後我們趁機抓住他!」

  這下慕容彩雲終於忍不住了,「師弟,你……常來?」

  怎麼一副熟客的模樣……

  墨畫板著臉,嚴肅道:「我是正經修士!這種地方,我從不來的!除非迫不得已……」

  慕容彩雲狐疑地看了墨畫一眼。

  「這是為了完成任務!」

  墨畫補充道。

  歐陽楓苦笑道:「抓住那叛徒要緊。」

  「楓師兄說得對!」墨畫點了點頭,招了招手,喊來小二,往台上一指,點了那個男扮女裝的修士:

  「我要『她』來陪酒!」

  小二一怔,對墨畫「刮目相看」,隨後上去,喚了那「女子」下來。

  那「女子」知道自己被「點名」,神色有些錯愕。

  小二指了指墨畫三人,「女子」目光微凝,而後低頭垂首,一臉溫順地向這邊走來,但腳步卻越走越慢。

  墨畫道:「他要跑了……」

  歐陽楓立馬閃身,沖了上去,伸出大手,便要將那「女子」抓住。

  可那「女子」早有所料,身法凌厲,帶著淡淡金光,急速向後退去。

  歐陽楓一把沒抓住他,繼續閃身向前,可卻被一個陌生男子攔住了。

  男子一臉輕浮,笑道:

  「這位道友,看你也是一表人才,怎麼這麼不知憐香……」

  歐陽楓不耐煩,不待他說完,一腳把他踹飛了,而後繼續向那「女子」追去。

  那「女子」在前面跑,這下不裝樣子,看動作的確是個男子,而且身法的確極好。

  慕容彩雲施展五色靈光,拖延那「女子」的行動。

  墨畫手抬到一半,然後又停住了,心思微動,便將水牢術,改成了火球術。

  而且也不顧及準頭,對著那「女子」,一記接一記地放火球。

  這火球術放得很隨意。

  大多數火球,都被那「女子」躲掉了,然後砸在了酒樓里,火光四溢,又轟又炸,搞得一片狼藉。

  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煙花之地留不得……

  墨畫打定主意,更不留手,好好的酒樓,很快就被他用火球術,毀了一大片。

  粉色帷幕燒了,台子倒了,酒樓後面傳出一片男女的驚叫。

  酒樓的老闆,更是面色煞白。

  他做的是不見光的生意,在干學州界附近,開青樓暗娼,一旦見光,就會倒大霉。

  但他又不敢動手。

  因為歐陽楓和慕容彩雲一看就修為身後,來歷不凡,他未必能得罪得起。

  「酒樓」一片喧鬧雜亂。

  那「女子」也趁機逃了出去,沿著街道向北跑去。

  歐陽楓追了過去。

  「追!」慕容彩雲果斷道。

  「好!」

  墨畫點了點頭,順勢「逃」了個小單。

  外面的喧鬧,也引來了不少修為,既有謝家的,也有道廷司的。

  道廷司的修士,見到酒樓里,一堆衣衫不整的男女,不用想也知道這「酒樓」,賣的是什麼酒。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不查也得查。

  而謝家也知道,那個在逃的「女子」,便是斷金門的叛徒,也是他們謝家追緝的人。

  於是雙方,一齊開始追這個男扮女裝的叛徒。

  但這叛徒,身化金光,迅疾而凌厲,極難追上。

  而追了幾條街後,忽然便沒了他的身影。

  謝家修士氣急敗壞,怒罵不止。

  歐陽楓和慕容彩雲也皺起眉頭,墨畫卻目光明亮。

  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那個叛徒,轉到街角,躲在一個陰暗的巷口,不過幾息時間,就給自己換了一身裝扮,還有另一副臉皮,扮成了一個普通的,平平無奇的男修士。

  「這是……易容?」

  墨畫目光微動,來了興趣,便用手一指,偷偷對歐陽楓道:

  「楓師兄,那個人!」

  歐陽楓一怔,他很想問,墨畫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但時間緊急,來不及細問,而他也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墨畫的判斷。

  歐陽楓裝作不經意,悄悄向那男修靠近。

  可那男修,嗅覺十分機敏,一見歐陽楓近了他十丈之內,立馬撒腿就跑。

  看他身法上的金光,的確就是那個叛徒!

  歐陽楓拔劍繼續追去。

  就這樣,這叛徒一邊催動身法,拼命地逃,一邊找機會,易容裝扮,想從墨畫三人手中逃脫。

  墨畫也沒急著出手,而是環顧四周,暗中操縱,在不知不覺中,將這叛徒,逼到了璧山城東,一處沒有人煙的山林中。

  不能在城裡抓,不然他就落到了謝家的手裡,自己也沒法打探消息了。

  一切如墨畫所願。

  四周沒有其他人。

  也那個叛徒,也被他們三人堵住了。

  那叛徒現在扮成一個大漢,氣喘吁吁地看著三人,難以置信道:

  「你們……究竟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墨畫笑眯眯道:「你猜。」

  大漢麵皮抽動,滿眼怒意,隨後他冷笑一聲:

  「就算你們能認出我,那又如何?在我這門嘔心瀝血,苦修十年的遁金身法面前,一切都是徒勞。想抓住我?痴心妄想!」

  大漢面露不屑,呸了一聲,將身法催到極致,金光滲入雙腿,腳下生風,轉眼就想再逃。

  墨畫手指輕輕一點,水牢術瞬間降臨。

  一臉囂張的大漢,剎那間就被水牢術鎖了個結實,平地摔了個狗吃屎。

  墨畫搖了搖頭,「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這點雕蟲小技,還想在自己面前班門弄斧……

  歐陽楓走上前去,大漢還想掙扎,被歐陽楓一劍劈在肩膀上,又一腳踹在地上。

  他只是身法好,真論修為,根本不是歐陽楓的對手。

  歐陽楓取了這大漢的儲物袋,用道廷司的二品靈鎖,將這大漢捆了個結實。

  慕容彩雲看了眼墨畫,目光微動,不由問道:

  「墨師弟,你把他騙到這裡,是想問他什麼?」

  「嗯嗯。」墨畫點頭,「這裡沒人,方便問點東西。」

  慕容彩雲想了下,點頭道:

  「行,那你問吧。」

  抓到人,任務就算結束了。

  在此之前,墨畫問點東西,倒無所謂。

  墨畫便對那「大漢」道: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告訴我!」

  那大漢嘴裡吃著土,「呸呸」了幾聲,冷笑道:

  「小鬼,你做夢!」

  歐陽楓搖了搖頭,「這人嘴還挺硬的,恐怕撬不開。」

  墨畫問道:「能用刑麼?」

  歐陽楓一滯,「用刑……」他轉過頭,看著慕容彩雲,神情複雜,仿佛在說,「你們太虛門的小師弟,都是這樣做事的麼……」

  一言不合,就想用刑。

  慕容彩雲無奈道:「別太過分吧……至少……」

  慕容彩雲想了半天,無奈道:「別太明顯……」

  到時候讓道廷司,或是讓謝家,知道自己這邊用了私刑,問了東西,就不太好交代了。

  「放心!」墨畫笑眯眯道,「我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墨畫點頭,「嗯!」

  考慮到會面臨這種情況,他早就準備好了。

  墨畫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鐵板,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看著就「疼」的陣法。

  歐陽楓兩人眼皮都禁不住跳了一下。

  墨畫將鐵板放在地上,對那大漢道:

  「你跪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