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邵敘將一份親子鑑定報告丟在沈素蘭面前時, 她徹底崩潰了。Google搜索
邵敘跟顏韻並沒有在這裡呆太久,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走出病房, 看到方巡在一邊等著, 一副戒備的姿態, 邵敘走到他面前, 低聲道:「方巡, 我建議你這兩天最好寸步不離守在喬佑清的病房。」
方巡皺眉,「什麼意思?」
邵敘回頭看了一眼那病房,「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如果你想讓喬佑清活得好好的,就這樣做吧,然後, 給你一個忠告, 不要相信沈素蘭說得任何話。」
不等方巡說什麼,邵敘就帶著顏韻走了。
顏韻低聲道:「你懷疑沈素蘭會對喬佑清下手嗎?」
「很有可能, 不過我已經提醒方巡了, 當然這也沒什麼用, 沈素蘭知道真相之後, 她的手段也是防不勝防的。」邵敘的表情漠然。
顏韻嘆了一口氣,「雖然說喬佑清這個人也讓我很一言難盡, 只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她也挺可憐的。」
「恩。」邵敘點頭, 「只不過該做的事情做了,接下來就看天意了。」
「其實你一開始並沒有想將這些真相說出來的, 對嗎?」顏韻問道。
她了解邵敘,雖然他並不喜歡喬佑清,但也不會故意的讓她置於危險之中,現在說出來,不過是沈素蘭實在太喪心病狂了。
「為什麼會這麼說?」
「你不是那樣的人,你應該有更合適的辦法,只不過情況生變,所以才不得不這麼做。」
邵敘點頭,看向她,「國內的事瞞不了多久,如果沈素蘭知道你沒有誤會我,以她的性格,說不定也會做出更極端的事來,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什麼傷害,而且有這麼個人在,就相當於是定時炸彈,更何況,我也了解你,你知道沈素蘭是害你爸爸的人,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也會想辦法去報復沈素蘭,她跟你不一樣,她這個人沒有底線,沒有良知,真要跟她正面對上,我擔心你會受傷。」
擺在他面前的選擇題就是這樣,要麼喬佑清受傷,要麼顏韻受傷,他必須得做出選擇來。
「那沈素蘭會怎麼對喬佑清呢?」顏韻很難想像,在沈素蘭知道這一切之後,她怎麼能平靜地面對躺在病床上的喬佑清。
「醫院這邊,沈素蘭已經派了人把守,所以我的人進不去,只能通知方巡,以我對方巡的了解,他大概會聽我的。」
——
方巡來到病房的時候,沈素蘭已經去了洗手間,等她重新出來的時候,又恢復了以往的鎮定,她對方巡說:「你出去一會兒吧,我想跟我女兒單獨呆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麼,方巡突然想到了邵敘的話,他跟邵敘雖然不熟,但也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話,一時之間也猶豫了。
「出去吧。」沈素蘭走到病床前,探出手摸了摸喬佑清的側臉,「我有好多好多話要跟我女兒說。」
見她這樣,方巡只能出去。
「把門帶上。」
等方巡走到電梯那裡的時候,再一次想到邵敘的話,越想越不對勁,又轉了回來,敲了敲病房的門,沒有回應,他索性壯著膽子打開,眼前的這一幕直接刺痛了他的神經。
沈素蘭拿著水果刀,狠狠地插在喬佑清的身上,雪白的床單上全是鮮血。
「住手!」
方巡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一把從她的手中搶過水果刀,哪怕劃破了手也沒皺眉頭。
沈素蘭乾脆放開了手,她的手上也沾上了不少血,她笑了笑,將頭髮捋到耳後,臉上擦上了狼狽又可怖的血跡。
——
邵敘接到消息的時候,跟顏韻不過是剛剛回到別墅,向城已經匆忙趕到醫院去,沈素蘭沒有做任何的辯解,此刻已經被收押起來。
顏韻知道,邵敘在沒有等到具體消息之前,是不會去睡的,她也想知道,喬佑清到底是死是活。
一直到傍晚時分,向城才打來電話,說沈素蘭雖然捅了好幾刀,但還好沒傷到重要部位,剛剛搶救回來,只不過情況倒是比之前更糟糕了。
「你原本的計劃是怎麼樣的?」顏韻問道。
邵敘看她,目光有些茫然,不過很快地就恢復鎮定表情,「當年沈素蘭做那件事情做得極為隱蔽,我也是憑著蛛絲馬跡推測的,沒想到是真的,本來我是想等到所有的證據更充足時,交給警察去處理,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幾年來他都在查找證據,不想驚動沈素蘭,只是沒想到,沈素蘭會故意去害顏中正,所以他的計劃只能暫時擱置,因為證據還不夠充分,沈素蘭完全有時間跟精力去活動。
本來他是想讓這件事爛在他肚子裡的,畢竟一旦沈素蘭知道了,喬佑清的處境就很危險了,他固然是不喜歡她,可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他也不希望她被沈素蘭加害。
「那你就將你掌握到的事情都告訴警察。」顏韻看他,「她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現在以喬氏在當地的影響,警察一定會重視起這件事,我相信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好。」
「如果當年的事情被證實是她做的,再加上現在這件事,沈素蘭的結果會是如何?」
「死刑可能會比較困難,我想,應該是終身監禁。」
「我知道了。」顏韻只覺得今天一天過得實在是驚心動魄,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便是喬佑清還沒有死。
儘管喬佑清也不是個好人,心理也有些扭曲,她是很討厭她,但也沒想過讓這個人死。
不過喬家的這些事還真是一筆爛得不能再爛的帳了。
「本來我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的。總覺得太陰暗了一些,只不過我也知道你的性子,沈素蘭傷害了你爸爸,你想為他爭口氣,我懂,所以這才沒瞞著你。」
雖然邵敘知道顏韻並不是那麼簡單善良,但沈素蘭的事,包括喬家的事,都太過陰暗了,他總覺得她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我覺得很神奇。」顏韻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去休息了,今天一天都太驚心動魄了,我需要好好捋捋。」
這一天太過精彩,精彩到是很多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
「什麼神奇?」邵敘下意識地問道。
「你。」
不等邵敘再問什麼,顏韻就上樓回了臥室,她關上門,躺在大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由得笑了笑。
邵敘真的是很神奇了。
儘管在原小說劇情中,他不是一個好人,甚至對原女主太渣太渣,之後的劇情無論作者大大怎麼寫,都洗不白,可那是小說上的邵敘,她所接觸到的邵敘,似乎跟小說里刻板的人物不一樣。
雖身處黑暗,但內心保持光明,大概說的就是他了。
當然呢,邵敘剛開始接近她的目的不純粹,這點不能否認,但在大是大非上,他的確可以稱之為光明。
十歲是什麼概念呢,顏韻只記得那時候天天只想著玩,無憂無慮,每天最煩惱的事就是零花錢少了點兒,對邵敘來說,十歲又意味著什麼呢,失去父母,寄人籬下,之後知曉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害得他家破人亡,再之後抽絲剝繭的去查,查到連收養自己的人居然跟父母的死脫不開干係。
再接著知道沈素蘭的秘密,他小心翼翼的保守著這個陰暗的秘密……
顏韻相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邵敘是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的,他會一直讓這秘密爛在肚子裡,也不會提起來。
他想保護她,所以才會這樣的。
最神奇的是,他在這種陰暗的環境下,愣是殺出了一條血路,創建了自己的事業,還保持著內心作為人的良知,真的很不容易。
邵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久久都沒有起身。
他突然想到了十歲生日的時候,爸爸對他說的一番話,在這二十年裡,有一大半時間他回想起爸爸的話,都嗤之以鼻,他說:「兒子,爸爸希望你有一天即使處於逆境,無論境況怎樣的艱難,也不要忘記做人的道理,做個好人,做個正直的好人,雖然說好人很辛苦,但這世界上總要有人去當好人,如果人人都不願做好人,這世界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他不是個好人,大概也沒有做好人的資質了。
爸爸做了一輩子的好人,他是個好朋友,是個好兄弟,是個好兒子,但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爸爸。
那麼,可不可以這樣,他不去做好人,但他想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好爸爸,如果他還有這個機會的話。
不做這世界的好人,只做她的好人。
邵敘看向樓上,他起身上了樓,在回臥室的時候,正好經過顏韻的房間,他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抬起手來,準備敲敲門,卻不知怎麼的,又將手收了回去,放輕腳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的顏韻聽到離開的腳步聲,無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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