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七章 死期

  「怎麼了?」

  顧飛索迅速靠近,扶起商素月,有些緊張的道。Google搜索閱讀

  自己雖然認為小素月有絕大的把握將分魂的風險降至最低。

  但最低不代表沒有。

  如果靈魂真的受到損傷,

  想要恢復,所要消耗的時間就會變得很長。

  那還不如只是單純的將化身作為進階工具人,貴是貴了一點,但勝在沒有任何風險。

  與禁忌更沾不上邊。

  「沒事哦, 只是有一點虛弱,應該成功了吧。」

  搖了搖腦袋,商素月抬頭看去,只見那赤|裸著身體的『她』也已經坐了起來。

  四目相對,奇異的感覺便油然而生。

  仿佛同時出生的雙胞胎一般,二者之間有著奇妙的心靈感應。

  更多的, 是感覺自己內心缺了點什麼,好像執念稍微變得平淡了一些。

  更多的…是對於之前回憶的一種想念, 一種想要護於手中的溫暖。

  『為了實現願望。』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想法,白玉台上的『她』微笑著散發出如此的意念。

  商素月點了點頭。

  那種執念,似乎在被強化後,加在了另一個自己身上。

  「有沒有感覺到不適應?如果感覺到隱痛的話就表示靈魂受到了損傷,那最好趕緊弄回來。」顧飛索掰過她的頭,鄭重道。

  「沒有哦。」

  商素月稍微活動了下身子,感覺良好。

  「真的?」

  顧飛索沒有放鬆。

  雖然知道小素月的執念很深,但能夠完美分離,也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嗯嗯。」

  商素月點點頭。

  自己當然是做好了準備的。

  只要對江成的念想依舊存在,那麼自己和化身之間就能夠和諧共處。

  完全沒問題的。

  休憩了小半刻鐘。

  顧飛索看著面前全身裹在斗篷中,就連面部也是裹在了朦朧的面紗之下的嬌俏人影,舒了口氣。

  轉頭對著臉色還是有些虛弱的商素月輕道:「如何儘量不與人發生接觸的情況下,讓天心島的那些同輩,由衷的對你產生愛慕之情。

  好好想想自己以前是怎麼做的,這只是為了進一步發揮你所擅長的能力。

  而我之前的那些經驗,你只能作為參考,絕對不能生搬硬套。只有你自己懂了, 才是真的懂了, 知道嗎?」

  「不過…要是有人因為所謂的愛慕,動不動說什麼願意奉上性命這種事,你想想就好。

  如果真有人有這樣的傾向…非常的危險,你記得和長老說明情況。

  當然在島內,有天心島島主的看護下,這種人應該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但天心島道緣甚廣,憑著你出眾的各方面,以及精湛的煉丹技巧,這幾年你或許經常會被大人物帶出去見見世面。在沒我護道的情況下,你就找紅珠吧,她會幫忙的…」

  顧飛索和她嘮嘮叨叨了一大堆。

  也由不得她如此,雖然這似乎真的完美成功了,說明她沒有看錯人,小素月的執念真的很深,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那種。

  但她終究還是個小孩子,在分魂之後,其『善』與『清』的方面會得到放大,某種意義上來說, 更容易受到蠱惑,不得不屢次提醒。

  「每半年…不, 每三個月我會回來一次, 但讓你和化身見面的時機,會間隔久一些。

  畢竟離得越近,你們心靈感應就會越輕易發生,在融合靈魂的時刻到來之前,這樣的感應還是少些為妙。」

  「好。」

  商素月點點頭。

  雖然有些捨不得,但這是必要的分離。

  相處的這段時間,她已經知道了,雖然顧姐姐行為似乎比較不靠譜,但實際上是很有原則的一個人。

  在她身邊,自己也很安心。

  不過,讓化身單獨入紅塵,估計不用多久,就會變成他人的玩物吧…畢竟其目前的修為太低了,說只是空有一副好身體,也不為過。

  「那我倆走啦。」

  顧飛索最後抱了抱她。

  會很寂寞吧,一個人再次被放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

  但這是她自己想要選擇的路。

  實際上知道了江成的身份,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受邀於王朝皇室,從內部收集與其有關的詳細信息。

  不過這個可以放到之後來做,等有實力後,想要進入皇宮,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儘可能提供辦法,讓她更穩妥的達成那個願望而已。

  加油吧,重要的是,好好感受這個過程。為了心中的念想,不斷追逐的過程。

  對以後的修行也會有好處呢。

  「對了,這個給你吧。」

  顧飛索沒走兩步,又折身而回,從耳墜中取出一副迷你的純白摺扇。

  「這是?」

  「你的劍術不算特別高明,試試扇子吧,或許會意外的適合現在的你?」

  說著,顧飛索將手指點在她的眉心,傳授了摺扇的有關技巧。

  「謝謝。」

  商素月點點頭。

  催動靈氣後,摺扇便迎風而漲,達到一尺有餘。

  似乎…挺趁手。

  「嗯,好好照顧自己。」

  顧飛索揉了揉她的頭,不再停留。

  看著一大一小騰空而去的兩道背影。

  「好,要努力了!」

  商素月深吸一口氣。

  聖女麼?

  以前好像有瞄過關於這方面的記載,好像是這樣子的表情…?

  想罷,

  其原本輕揚的眉毛,靈動的眼神,微勾的嘴角,開始逐漸平淡去。

  其周身的氣質,

  不知覺間,開始往神聖飄渺,不容褻瀆的方向靠近。

  「好像還挺簡單的?去弟子之間露個面吧。

  天心島,是傳統門派呢,各種境界的弟子都有啊。」

  「嗯…不能這樣隨意的說,應該是,

  想來無事,於島內隨意走走,滌洗道心…

  身和心都需要達到這種程度呢…」

  ……

  轉眼,

  兩年已逝。

  一座被通體金色玄奧紋路的半球形籠罩的城池之中。

  「兩年了!兩年!」

  一留著烏黑長須的精壯男子,身著華貴的澄黃錦雲袍,此時怒目圓睜,大拍向古木製成的寶座,而座旁橫著十八般武器。

  「兩個化身境的小毛賊,兩年都沒能除掉?是欺我呼河無人嗎?!

  還是你們根本沒把老夫的命令當成一回事?!」

  座上之人宣洩著怒火,座下之人也只能憋著。

  誰讓對方死了兩個兒子?

  而且居然還是死於同一人之手,此仇此恨,不可謂不大。

  「都啞巴了?啊?!

  我為什麼要說這件事?只是因為我想說所以才說嗎?啊?!」

  「王上,

  實在是,越是想要針對那兩個小賊,敵方就越是不給機會啊!」

  「更何況,那兩個小賊身邊,有一隻能夠使用幻術的化身境靈寵,更是增加了下手的難度。」

  「遠遊境也不能輕易動用,否則…」

  一時之間,座下的諸將便是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當然都是境界在大遠遊之下的傢伙,畢竟打不過,說啥是啥。

  至於那數位大遠遊,只是隨意站在一旁,默然不語。

  他們有這個權利,這就是強者為尊的呼河國。

  「否則…否則什麼?」

  呼河王特木爾抖了抖濃密的大髯,冷笑道,「否則輕則失城,重則失人麼?」

  「……」

  聽到特木爾的嘲笑聲,諸將又是一陣沉默。

  確實,已經無城可失了。

  三座要塞已經被打下,只剩下這孤零零的呼河王城。

  而特木爾如今都已經被逼出了護國大陣,變相相當於被困死在這座王城之中。

  眼下也不過是利用一時半會兒的安全,想盡辦法在別處重燃戰火罷了。

  但時間拖得越久,王朝對其他城池的滲入就越嚴重。

  已經拖不了太久了。

  「化身境不行就用遠遊境,遠遊境不行那就用一群遠遊境。

  此賊不除,兵士士氣一日難振,最近不是有消息傳來麼?

  在戰況僵持之下,王朝偶爾會將一批前線兵士與鎮守城池的兵士交換。

  那兩個小賊不可能例外。」

  「王上,敵方就等著我們出城呢…」

  「愚不可及!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同你們講明白,那兩隻小賊的其中一人,正是王朝帝皇的獨子。

  你以為本王只是為報仇而蒙蔽了雙眼,實際上是因為這小賊的頭太過有用。

  之前不提,只是為了麻痹敵方,認為我等並不知其身份只是欲除之而後快。

  現在機會來了,必須把那個狂妄的小賊給我抓回來。

  有此人質,便能奠定我方勝局。

  與此同時,一時半會,姓江的也無法破我護國之陣。

  便勞煩眾將都活動活動筋骨,前往各處攻城,以混淆視聽嘍。」

  特木爾眸中冷光爆閃。

  沒錯!

  自己早就知道那傢伙,就是殺害自己三兒子的罪魁禍首,江寅的獨子!

  為什麼屢次下達的命令,都是將其殺掉提頭來見?

  那是因為一方面要探一探江寅的底,另一方面則是要讓其認為自己在第二層!

  實際上老夫已經在第三層了!

  江寅對其家人非常重視,自己早就知道,除非親自動手,否則絕難除掉那個小崽子。

  就好象自己那個遠遊境的大兒子,天天在戰場中顯擺,對方那個大將也沒辦法將其除掉。

  呵呵呵…

  拿老夫的軍隊來當磨刀石?

  也到了收利息的時候了。

  有了那個小崽子的性命在手,不僅能夠無傷收復失地,還能夠再次簽署條約。

  這次讓王朝割讓多少領土…?

  少說也需要兩成吧!

  不,人質在手,那必須將其控制住,要是放走,難保其不會卷土從來。

  而下次,就沒辦法再使用這種計策了。

  「這…王上真沒開玩笑?獨留王上一人在此?!」

  「此陣就算是倒懸境大圓滿親臨,也能阻擋個三四日,諸將慌什麼?」

  特木爾冷哼一聲,翹起了二郎腿。

  如今自己離倒懸也只差臨門一腳。

  只要這次能夠成功,呼河國,不要也罷。

  倒懸去哪逍遙不好?

  非要弄些俗世帝國,將自己拘束在此?這不蠢嗎不是?

  臨走前,一定要將那小賊處以極刑,以抱老夫殺子之仇!

  ……

  另一邊,營帳之中。

  「報!——

  敵方遠遊境修士,突然傾巢而出,其行進目標經過觀察推測!

  赫然便是我軍已拿下的城池!」

  一身著黑甲的將領突然掀開營帳一角,大喝道。

  「知道了,退下吧。」

  「恕末將直言,大將難道還不對此做出應對?!」

  黑甲將士有些許不解。

  通常這種情況,不應該是敵動我動麼?!

  「我自有安排,退下。」

  待得黑甲將領退下,江蔚再次撐開隔絕視聽的靈氣屏障,不僅如此,連行動也是一併阻擋。

  如此,

  過了一柱香。

  營帳中顯現出另外兩道身影。

  「沒曾想,你說假裝調換隊伍之後,呼河國真的開始傾巢出動了。

  說說吧,接下來你要做何打算?」

  江蔚摘掉那副鬼面具,放鬆姿勢,靠在椅子上。

  其旁邊,則坐著著一身藍白甲冑的許英。

  「當然是趁他病,要他命啊。」

  江成站起身,在沙盤上,將用來表示金光罩的那個黃色碗碟彈掉。

  「別賣關子。」

  江蔚挑了挑眉。

  這個陣法已經阻截他們進程數月之久。

  但這陣法的能源就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不管如何攻擊,都沒能造成根本性的破壞。

  雖然自己原本對那一夜江成的指點江山,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隨後呼河國的一次次行動,證明了江成想法的可參考性。

  十之五六。

  保守起見,可以說江成預測到了十之五六的敵方行動。

  看似比例不高,實際上是因為呼河國吃癟後,估計是開展了一系列揪出內鬼的行動。

  也開始選擇一些比較激進的打法,估計是徹底冷淡掉了原本的軍師。

  這次小侄子又有什麼好主意了?

  江成點點頭。

  終於來到了這個時刻。

  原本五六年的戰場生涯,在自己明里暗裡的影響下,縮減了一半有多。

  而且特木爾終究是採取了想要抓捕自己的辦法。

  估計也沒轍吧,王朝的修士儲備本來就比呼河國要高不少。

  真要攻下王城也只是時間問題。

  對方肯定要想個能夠勒令帝皇的方法。

  而自己較快的練級速度也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反正,

  在綜合各種條件下,加上自己的有意暴露,對方總算將點子打在了自己身上。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會是特木爾的死期。

  不過,想要達成這種結果,還需要姑姑和七長老之間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