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那為首男子心神震動!
在聽到那聲叫喊後,便迅速搜索戰場。
只見原本還有些勢均力敵的一個個攻守圈子,
王朝的那些銀甲兵士猛然士氣大漲,壓得他們的巨狼騎兵根本撕咬不進去。
不會第一天就要失守吧!
皇子自保本來應該是沒問題的!!
他媽的!
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出來!!
純腦癱!!!
雖然說為了防止對方針對,好歹是做了易容,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男子一邊配合著兩個隊友給敵方左大將施加壓力,一邊目光陰鷙的觀察著事發地點的附近。
只見,在重重銀甲兵士中,有兩道人影,身上的血跡額外多,血跡的位置,集中在上半身!
而且!
目的明確,速度飛快!
正往王朝營地方向退去!
銀甲!化身境?!
那兩把劍?不是凡物!!
那仿如雲煙飄蕩的身法!
也不是敵軍的制式身法!
陰險!!
居然暗中派高手匿於普通兵士之中?!
不會專門就是為了刺殺二皇子的吧?!!
畢竟數月之前,王才剛收到小兒子死去的消息。
眼下卻又死了一個!
這要是讓王知道,他第二個兒子又死了,死在他們三人看護下!
而且還沒能把罪魁禍首拉去陪葬…!
他們之後的日子可能會非常不好過!
很可能會派去做最容易死的活!
「你!去!把那兩個化身境兵士留下來!」
為首男子微微側頭,向著身後一名大遠遊喊道。
「看哪呢?」
三道雷槍接連刺過。
為首男子的護心鏡上,頓時被砸出了一個凹陷。
「呃!」
他的身形在空中被這迅猛的攻擊砸得後退了數尺。
「頭…那我去…還是不去…?」
身後一人見狀,試探道。
「他媽的快去!我倆拖著!」為首男子怒道。
說完,二人便是直接發狠,陡然迸發起強大氣勢,
接連不斷的招式被釋放出來,其攻擊強度完全超過了先前三人並攻的強度。
他們要用兩個人把這左大將壓制在這,讓一人先去把那兩個罪魁禍首給收拾了!!
敵方另外兩個中遠遊已被拖住,防不了這一人!
江蔚祭出七尺長槍,
道道龍吟之聲隨著點,勾,畫,撩不斷湧現,
雖然看起來左大將已被穩穩壓制住,實際上她本人倒是沒有感到特別大的壓力。
江蔚看著眼前的兩個表情凝重的傢伙。
從接手時就感覺到了,對方真的只想混日子。
所以之前看似打得激烈,實際上消耗並沒有多少。
不過在江成把那個用棍的傢伙拍死之後,對方立馬就急了。
「牢獄。」
晦澀音節吐出,一道閃爍雷光的球形空間便罩住了四人。
「你難道還想一打三?!」為首男子嘲諷笑道。
「是一命換三命。」左大將呵呵一聲。
可惜在那猙獰鬼面的襯托下,
就連那平淡的笑聲,也仿佛帶起了濃郁的森冷之意。
三人間為首男子看著這位敵國左大將沉下弓步,雙手握槍,
一股沉凝如海,卻又巍峨如山的『勢』逐漸顯露而出。
此時對方身上連半點靈氣都已察覺不出,但那龍紋長槍上的恐怖氣息卻是在不斷的攀升中。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打算近身的話,可能先去掉半條命的就是自己。
沒辦法,
誰讓對方是如此稀少,殺伐氣最重的雷屬性修道者。
而且對方所修的道完全與屬性契合,就算不是殺伐之道,感覺也八九不離十了。
為首男子不由得沉下臉來。
想到對方之前的那種打法,以命換命還真有可能不是開玩笑。
這麼瘋,怎麼當上大將的?
你命這麼不值錢嗎??
不行,人家賤命一條,老子可不能死。
「頭…這…怎麼搞?
要從這玩意兒裡頭出去的話必須要近身,但是那瘋子現在身上的『勢』已經越來越恐怖了…
我們仨誰先去頂啊?」
「頂?
頂你大爺!
回頭就說敵方大將想要一換三,
我們仨覺得這買賣太不划算,可能導致我方戰線全面崩盤!
有機會我們願意一命換一命!」
「妙啊!」
就在雙方各自對峙,沉默如石雕的時刻——
「皇子死啦!!皇子死啦!!」
此時,
一道清澈響亮的聲音在戰場中傳來,在這煞氣磅礴的戰場中,顯得非常不和諧,卻又如此的顯眼。
眾人紛紛側目看去,
只見一名銀甲士兵一邊在眾騎兵的刀鋒前飄來盪去,一邊高舉起手。
友軍??
銀甲兵士以及一眾將領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友軍說著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雖然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殿下了,皇子這個稱呼也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
但這也不是兄弟你擾亂軍心的理由吧??
隨後,
只見那跑的飛快的士兵,手中握出了一條金項鍊,上面綴有一道金紋獸牙。
在烈陽的照耀下,那枚獸牙閃著攝人的光彩!
不僅如此,在灌入靈氣後,獸牙還不斷發出著特別的金屬嗡鳴之聲!!
是呼河國的皇子信物!
是敵方的皇子死了!!
呼河國那五位將領的面色,或多或少都有些陰沉。
尤其是處在雷光牢獄中的三位。
雖然從縫隙中看不太清情況,但聽到聲響的變動就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
這小賊逃跑路上居然還有時間翻弄殿下的財寶?!
還把信物給掏了出來?!!
記得三位皇子的那個儲物戒中明明特地設置有隱藏空間的,一般人想找到肯定要花費不少時間。
是運氣好還是怎麼的??
而看到了那金紋獸牙,江成背後的幾名敵將追的更凶了。
此人不除,軍心渙散!
但是相應的,王朝方面的眾將領也磨刀霍霍逐漸朝江成二人聚集,阻截了不少的壓力。
一時之間,幾位呼河騎兵長只能看著那賤賊逍遙遠去!
同樣發現情況的,也有著呼河國的眾位士兵。
皇子真死了!!
哪裡的事?!
什麼時候的事!!
一時間眾騎兵,圍追撕扯各銀甲兵士群的力度減緩了不少,
連砍人的力度都輕了幾分!
而剛從城中趕到附近參戰的步兵團都有些動搖了!!
其實,
底層士兵最需要的就是精神寄託,士氣是決定一方能否勝利的重要因素,
而皇權正是有著影響士氣的用法。
古時,王朝之間的爭霸,
一旦哪一方出現什麼御駕親征的情況,一般那方的士氣都會得到極大的補強。
但如此做有利也有弊,一旦精神寄託被斬首,結果那也是眾人皆知的。
大軍中的軍旗也是有著如此作用,一旦倒塌,對士氣的影響是毀滅性的。
雖然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高位將領先是讓皇子在城內講話,提高士氣,就算他要參戰,也是讓其戴上了人皮面具。
就連他們的軍旗也是高聳在城頭各處。
為的就是讓士氣保持一定的值,讓士兵知道,他們的身後,是堅固非常的城,是榮光永在的王!
但現在,一名敵方士兵,手中隨意揮舞著僅有三位皇子才擁有的隨身之物。
口中還講著那些話。
「殺!——」
「殺!——」
「殺!——」
銀甲們士氣高漲!
竟有用盾牌將騎兵推倒至地的情況出現!
兵敗如山倒!!
城門處十數丈處,還在不斷湧出的呼河國步兵,感覺到情況有些許不對。
不是說敵軍目前的這個兵力布置,絕對不是想攻進來的樣子麼?!
怎麼一副感覺就快要倒卷而入的感覺?!
「沖啊!——」
滔天的兵勢如排山,如倒海,壓得巨狼騎兵節節敗退,甚至被擠到了戰場邊界外。
步兵相接,斷肢殘臂沖天而起!!
想著隨便應付一下就回城休整的呼河士兵,哪見過這種場面?
一時間陣型便被沖的七零八碎。
上千兵力,居然攆著數千兵力追著砍。
「青衣你說,我要是顯出身份的話,有沒可能讓他們直接攻進城中?」
江成好整以暇的站在將軍台上,聽著城門前喊殺震天。
「本來就是只是佯攻,不用這麼草率就暴露,
你的身份,或許可以在攻破呼河王城的時候,起到奇效。」
柳青衣站在他的一旁,因為覆蓋了面甲,兩人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至於小白,
則是留在營帳裡頭了,似乎並不是很想參與到這種場面之中。
原本逼近到二人數尺距離的幾位呼河騎兵長,也在仿若無窮的銀甲洪流脅迫下,被逼退到了極遠的地方。
江成點點頭。
他也就那麼隨便一說,最好是完全不需要所謂的太子壓場。
要說軍中知曉其身份的外人,目前應該只有舒占春吧。
憑他的腦袋,因為不會想著到處亂傳。
也不知道余家那兩個肌肉男現在如何了,在軍中應該挺如魚得水的吧?
或許修煉速度還不比在宗門中慢。
兩人就這麼隨意的摸著魚,這裡已經算是大後方了,也不怕別人搞突然襲擊什麼的。
反正姑姑也說,
他倆不算兵也不算將,頂天算個刺客,必要情況下,可以按自己心思在戰場邊緣行事。
戰場邊緣嘛,這裡當然也算吧?
砍了三個化身境,
兩個三重,一個五重,其中一個還是呼河國二皇子,血賺。
摸會兒魚,毫不過分。
他們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守後的七長老,
一身輕質的銀底藍紋甲冑,倒是襯托得其比起宗門白衣飄飄,多了些颯爽氣。
不過因為人家任務在身,所以兩人也是沒有去打擾。
只是安安心心的等待這次戰鬥結束。
「撤。」
在兩軍打的正難捨難分的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
撤?
為什麼要撤??
殺紅眼了的銀甲兵士略微一愣,而被殺紅眼的呼河步兵也是不太理解。
眼見都快推到城門裡了…難道是我方大將?
不對,這是女聲。
但眾位將領沒有遲疑。
「撤!——」
每個銀甲步卒中,都配有一名身著黑甲的化身境將領,十數位黑甲暴喝下,
王朝上千的兵士便在有條不紊中緩緩退去,
白黃兩色各自遠離,留下一地的紅白屍骸,斷劍殘刀。
只留下少部分的人,還在打掃戰場。
心神一直放在地上的左大將姿勢一變,收起槍勢,散去牢獄。
見狀,
與之對峙的三人也是稍微鬆了口氣。
他們在之前那段時間,
只能假模假樣的隨便丟丟遠程技能,然後理所當然的被迸射的雷光化解。
然而大遠遊之間,靈氣是沒有那麼快消耗完的。
通常是誰手段凌厲,誰殺性較重,誰更不要命,才容易料理掉同境界對手。
但是走到這一步的修道者,有幾個是單純殺性重的,不都是有別的原因才會如此麼?
所以王朝的左大將在他們看來,就是絕對的異類。
做人能不能講點和氣,動不動就要人家的命,要自己的命,修煉難道很容易嗎?
就在雙方都退到了一個安全距離時,要塞的城頭上突然多出了三道身影。
兩男一女,
其共同之處,身姿皆充盈著肌肉感,且境界都不低於遠遊境七重。
而那高聳城門下,也是多出了一水的化身境將領。
「支援怎麼這麼慢?!」
從左大將陰影中脫身的三人,向後方質問道。
「有埋伏,死了兩個。」
頭髮綁成一條粗辮的女子漠然道。
雖然知道路上可能會有埋伏,但也沒想到那些王朝狗,居然會集中力量押一條路線。
更可恨的是,應該是給他們賭到了。
「此城傷亡如何?」
一赤裸著上身,虎背熊腰的男子道。
「一名中遠遊輕傷,兩名小遠遊重傷,四名化身境死亡,普通士兵還需統計…」
「怎麼沒有看到二皇子?他不是說要小試牛刀?」
剩下那名身形偏瘦的光頭男子有些疑慮。
「……」
三位大遠遊面面相覷,不知道該由誰開口。
「喂喂,你們該不會說,二皇子沒能回來吧?」
女子挑眉道,但其語氣中卻是帶了些不屑之意。
「你怎敢對皇子如此無禮?」虎背熊腰壯漢瓮聲瓮氣道。
但三人聽到此話,卻是有些噤若寒蟬。
「真死了?」
光頭男皺眉。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的表情先是顯得沉重,後又莫名的舒展而開,
「我們是來換班的,你們仨,面見王上去吧。」
很好!
死兩個遠遊境,總沒死了個兒子懲罰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