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賓主盡歡

  賓主都客套寒暄完畢,大家都互相在打量著其他人。看來這些人都是以鄭韻紅為軸心運轉的,就像圍繞著恆星的行星一樣,各有軌道獨自運行,在平時卻沒有交集。表面上看來,這些人沒有什麼問題,一團和氣的喜慶氣氛,可馬東能夠感覺到鄭韻紅的掌控力,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手中,可真的是這樣嗎?這些人都將是任人擺布的棋子嗎?一切都在戲中,戲不到最後結局誰也不知道。

  酒真是個好東西,幾杯下肚,再沉悶的人也會興奮起來,畢竟這只是一場宴會,雖然邀請來得突然一些,地方遠一些,客人陌生一些,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場生日宴會,食物又那麼可口,談話也很有趣。最重要的是那個讓他們無論如何也會放下手中的事情,找出各種藉口,一定要參加這個宴會的誘惑,那個承諾,還沒有兌現。這一切足以讓他們耐心地保持著風度,儘量優雅地與人相處。

  人人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打探著什麼,每個人都不願多說自己的事。就像一群冬日裡的豪豬,既想抱在一起取暖,又不想受到尖刺的傷害,保持著最理性又最接近的距離。馬東和唐娜還有虞藍夢並不知道那個誘惑的存在,但他們能感受到那種詭異的氣氛。

  這個時候,酒就是最好的潤滑劑了。大家都頻頻舉杯,互相找著各種藉口乾杯,有趣的是,這裡的客人似乎都是好酒量,每個人都是酒到杯乾,卻又千杯不醉。後來甚至阿森都不用幹活了,被拉到桌上開始喝酒,而鄭韻紅並不反對,相反她似乎很陶醉於這種熱烈的氣氛之中,她笑嘻嘻地看著大家,接受每個人的敬酒。說著各種完美卻沒有營養的客氣話。優雅地應對著每個人。

  馬東他們三個簡直有些看傻眼了,他們三個酒量都非常好,平時和偵探社的幾個人也經常會暢飲,但那是知心朋友之間的交流,是歡樂的宣洩,可今天這樣和一群陌生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入狂飲的狀態,他們無法接受,他們搞不懂,這些人在沒喝酒之前都是端著架子的成功人士,看年齡不應該有這麼衝動的幼稚行為,到底是什麼神秘的力量讓事情變得這樣失控了呢。

  虞藍夢有些失神,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可這個小動作被鄭韻紅看到了,一瞬間她的目光向箭一樣射了過來,這一瞬間她不再是那個溫柔典雅的老婦人,而重新變成了嚴厲的師父,虞藍夢嚇得趕緊端起酒杯繼續拼酒。馬東和唐娜都注意到了那個瞬間,他們不能讓自己的朋友孤軍奮戰,再說馬東也想聽聽大家在說什麼,好從中發現些蛛絲馬跡。馬東和唐娜也加入了狂飲的行列。

  酒精燃燒這每個人的神經,刺激著每個人的表演欲望,葉語鶯和鄭韻紅開始表演越劇十八相送,倆個人一唱一和,有模有樣,大家都停下杯子給她們打拍子,一曲結束,掌聲熱烈,新的一輪敬酒又開始了。

  接著周林開始給文杰看手相,從馬東的職業性眼光來看,但凡這類號稱大師的人物,百分之百都是騙子,只是手法水平高低不同而已。可這個周林能夠入鄭韻紅的法眼,確實也不是泛泛之輩,幾句話就把文杰忽悠得找不到北了。

  馬東注意到,周林的聲音非常有磁性,他應該是南方人,無論如何普通話都帶著一點南方口音,但聽得出他的語調發音都是經過專門的練習,儘量說標準的普通話,而語速和抑揚頓挫則拿捏得非常到位,給人的感覺就像扮演和珅的著名演員王剛在說話,只不過有一點點南方味兒,僅憑此一點,馬東就敢斷定此人絕非像他的外貌那樣隨意散淡,而是暗中下了功夫,出來騙人也確實有些本領。再加上他那天生的笑菩薩模樣,掩蓋了他那隨時在察言觀色的銳利目光,確實很有欺騙性。想必心理學也有所造詣吧。

  周林給文杰算著命,順便普及著八卦易經的玄妙之處,儼然在開壇做法,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把注意力集中過去,心中暗暗用周林所說的玄妙之處比對自己的境況。可周林很知趣,他不會長時間把注意力吸引在自己身上,很快他就來了個轉折,賣了個關子,顯得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既讓文杰能夠信服,又不讓他當場繼續糾纏下去。之後又迅速地舉杯敬酒,焦點又重新回到了酒桌上。分寸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讓馬東從心裡佩服他的場面控制力。

  酒宴在繼續進行著,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雨點敲打著窗戶,發出噼啪的聲音,在這種寒冷的春夜,讓酒精燃燒自己的軀體,麻痹自己的神經確實是一件愜意的事情。大廳里的酒意更加濃烈,每個人似乎都不想讓場面冷清,都似乎存在著一種默契,一定要讓鄭韻紅感到那種熱烈的氣氛,似乎為了彌補她平日裡的冷清,又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這可苦了馬東他們三個,屬於無辜被陪綁的,而且在場的人員當中,他們三個年齡最小,甚至可以說差了半輩,而且從關係遠近來說,馬東和唐娜就是外人,既是人微言輕,又的客隨主便,而且當那幾個人沒得敬酒的時候,就跑過來先是炫耀幾句自己和鄭韻紅的關係,抑或老氣橫秋地擺上幾句資格,然後就是灌進去一杯酒。特別是唐娜和虞藍夢,兩個大美女酒到杯乾只能激起其他人和她們拼酒的願望,這一晚上可沒少喝。

  馬東相對好一點,他還能保持冷靜,同時他注意到鄭韻紅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會掃到他們這邊,似乎一直在觀察著他們。剛剛虞藍夢偶爾想偷懶躲酒迅速就被她發現,現在還是不停地掃視著這邊,馬東感覺她在等待著機會,而這件事應該和自己有關。馬東開始暗中運氣,儘量讓酒氣在體內循環排出,他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