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
中年人突然起身,雙眸之中,似有火光迸發而出,氣勢無比強大。✊👊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
但他的面上,卻有著一抹遮掩不住的驚懼:「我等此來,只為見證新任武帝登基,並非為了尋釁!」
「邪雲閣?」
「倒是陰魂不散。」
蘇白淡淡的掃過了兩人,隨意找了一座桌子坐下,用手指輕輕一敲,就讓不遠處,呆若木雞的掌柜,立刻上了茶。
百日之前的一戰,餘波還未平,此時的天驕城中,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宗門的探子。
他這一路走來,可是見了不少,也抓了不少。
王寶龍有些不安,屋內這兩人的氣息,太過強大了,讓他本能的有些畏懼。
但見蘇白進去了,他也只能提著小雞仔,邁步走了進去
「葉白大人……您,您的茶!」
那中年掌柜,顫顫巍巍的上茶,心中有著驚懼,卻也有著一絲安心。
這兩人來路不明,他當然是看出來了。
只是,他血氣不強,修為低下,即便發現了,又能如何?
自然是無可奈何。
但看見蘇白來了,頓時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茶不錯。」
蘇白品嘗了一口,微微點頭。
那掌柜的受寵若驚的退下了。
張玉清凝視著蘇白,許久許久,才開口道:「道兄所修之法,倒是有點奇怪……」
啪!
蘇白放下了茶杯,眸光落在了張玉清的身上:「邪雲閣,倒是也底蘊不淺。」
仙武天界的天地,浩大無邊,大能雖然有著橫跨大州的能力,但想要橫跨一州,所需要消耗的時間,也是極多。
更別說,橫跨數州了。
這青年,氣息強大,但也不是王侯,自然沒有這個本事。
惟一能夠憑藉的,自然就只有天尊與聖皇留下來的陣紋,以及域門了。
感受到眼前之人,語氣中不加掩飾的冷淡,張玉清心中微冷。
「你要見我?」
而蘇白的眸光之中,倒映出了兩人的模樣,語氣平淡道。
「那倒是正好。」
五座洞天的凝成,對於蘇白體魄提升,也是空前巨大的。
而相比於單純而體魄提升,他更大的提升,則是精氣神的融合。
尤其是神念之力。
他的神念之力,本來就十分強大。
而伴隨著仙品功法,龍鳳道經的境界,逐漸提升。
對於他神念之力的增長,也是根本難以形容的。
精氣神的漸漸融合,讓他的心靈,也變得越發清明,對於天地的感知,也變得越發強大。
百日靜坐,蘇白隱約間能夠感受到,天地之間,若有若無的點點氣機。
那是來自諸多地方,諸多高手,對於自己的深沉惡意。
那或許是邪雲閣,或許是凌霄宗,也可能是鎮獄樓,離天聖地……
只是,這些聖地,底蘊極深,而且,輕易間也不會出手。
正如武帝笑傲東洲一千年,諸多聖地與宗門,似乎也無動於衷。
但它們若是一動,必然是石破天驚!
封王靈寶,十大掌教,玄妙之門等手段,幾乎可說是必殺之局!
而事實上,一戰之後,武帝生死不知,的確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威脅了。
有了前車之鑑,他自然不可能不會知曉。
「葉道友!我等此來,絕非是與你為敵!」
蘇白的聲音,雖然不高不低,但那中年人的面色,卻是一變再變,忍不住開口道。
正如他所言,他們此次前來,根本不是與武國為敵的,邪雲閣是一個極為複雜的組織。
針對葉白的人,並非是他們。
若是無緣無故的,和這葉白對上,未免太過不值了。
這葉白,雖然成名不久,但卻已經是當之無愧的掌教級人物了。
若非聖子張玉清在此,他此時,恐怕已經都要忍不住逃走了。
張玉清的眸光,微微一凝,神色也變得冷淡了起來:「你想要對我出手?」
「聽聞中州,是人族最為鼎盛之地,我對於中洲修士,自然是有點興趣的。」
蘇白淡淡的看了一眼張玉清。
「只是,你還差了點。」
這張玉清的氣息,純粹而又強橫,似乎修行了某種異常強大的神通。
但此人,似乎被人破了心意,此時的心神,竟然有些不穩。
連心都穩不住,自然是差了一點。
「差了點?「
張玉清的神色,變得冷漠至極:「縱然是在中州,都沒有幾人敢如此對我說話!」
「你以為,你鎮壓了一個東洲偏遠宗門的掌教,就有多麼了不起嗎?」
轟隆!
話音一落,四面八方,似乎就有無邊的寒潮湧來,肉眼可見的,茶樓之中,泛起了點點白霜。
一股澎湃的殺意,化作了實質的冰霜,層層擴散。
只是瞬間而已,竟然已經將整座茶樓的虛空,都徹底冰凍了起來。
「張師弟!」
那中年人的神色,頓時一變,卻也根本來不及阻擋!
那股瀰漫的殺意,似乎是觸動了某些東西,其身前的虛空,已經發生了扭曲。
之前還近在咫尺的張玉清,卻似乎遠在天邊一般,不可觸摸。
方寸虛空,竟在此時,被無限的拉伸開來。
整座茶樓,似乎變成了無垠的星海,一道道星光,縱橫激盪,好像充斥了入目所及的一切。
無所不在!
「這是……」
那中年人看到這一幕,心頭一震!
他環顧四周,只見一顆顆巨大的星辰,在星空之中,徐徐轉動,噴吐著無盡的澎湃星光。
其中大多數星辰,似乎有些虛無飄渺,但也有不少星辰,在其中閃爍著洞天的靈光。
而這些星辰,竟然都是洞天!
嗡!!
星空瀰漫八方,諸多洞天,噴吐著澎湃的星光。
諸多星光綻綻,縱橫交織之間,形成了一座道台,蘇白盤坐其上,諸多星辰,如同衛星一般,環繞飛行。
徐徐滾動之間,顯現出了一股蒼浩大的氣息。
怪山洞天,巨大的地淵之中,乾無量陡然間睜開了眼眸。
他的雙眸之中,射出兩道神光,如劍一般,劃破了虛空,已經映照出了星空之中的景象。
「葉白……」
他凝視那一片星空,神色產生了微妙的變化,相隔不過百日,那一幅星河真形,卻已經變得越發強橫了。
那葉白,竟然又凝練出了不止一座洞天!
「他是果真要以一座座洞天,取代這一顆顆星辰,凝練出一座洞天星河嗎?」
見得這一幕,乾無量的眸光深處,泛起了一絲陰霾:「也難怪,他要推演洞天之劫的奧秘……」
洞天越多,將來要面對的洞天之劫,就越多,威能也越恐怖!
但同樣的,其所能引動的力量,也就越發恐怖!
縱然這葉白,將會面對極為可怕的洞天之劫。
可在那之前,自己想要脫因而出,卻也越發困難了。
「星河真形!」
那中年人,一身血氣鼓盪,神色變換,震空發音道:「張師弟,這是他的星河真形,其中有著他洞天所化的一顆顆星辰,千萬小心!」
其話音轟隆震動,星空微顫,迅速傳盪開來。
自己二人,被捲入了這片星空之中,並非是這葉白,真的強到了無法匹敵的程度。
而是這片真形,似乎已經和天驕城的陣法,有著特殊的聯繫。
自己等人,踏入了天驕城,就已經相當於,自動踏入了這片星空之中。
但無論如何,主動踏入他人的真形之中,毫無疑問,就已經失去了先手。
「星河真形,化洞天,為星辰……」
張玉清的眸光之中,也顯現出了星空的璀璨顏色,他面龐上帶著一些驚詫,也帶著一絲失望:「真形不是越大越好,洞天,也並非越多越好。」
「你取星河之意,極高極深,卻也意味著,你的真形,靈相,與洞天三境,都難以突破到最高的境界。」
星空高懸於天,星海容納一切,誰不知道,這兩道真形,一旦真的凝鍊出來,無比強橫?
可星河一道,星辰足有億萬,需要何等漫長的歲月,何等巨大的魄力,才能夠最終將其凝成?
古往今來九千萬年,自然不是沒有人想過,要去凝練星河真形。
可直到如今,那些狂人,連名字都留不下來了。
洞天越多,就會承受越多的洞天之劫。
荒雲天尊,當年凝練出了九座洞天,形成了九日橫空之景,就已經是驚世駭俗了。
但這葉白,野望竟如此之大!
他又有什麼自信,敢應對將會降臨的洞天之劫?
呼!
一道道星光,如爆垂流,將道台繚繞。
蘇白盤坐於道台之上,聽到這些話,不喜不怒,情緒沒有什麼波動: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人都是很奇怪的。
見到有違常理的事情,總覺得不合理,不對勁,不正常。
而不會認為,這是自己的認知局限。
類似的話語,蘇白聽過不少,早已經沒什麼觸動了。
「燕雀?鴻鵠?」
張玉清微微皺眉。
他雖然沒有聽說過這句話,卻感受到了,這句話中的具體涵義,眸光之中,頓時泛起一絲火光!
「逞一時口舌之快,對你我來說,毫無意義。」
張玉清立於星空之中,渾身寒意如潮,瀰漫八方,大片大片的星光,都被凜冽的殺意,凍結,粉碎。
「是嗎?」
而蘇白的眸光深處,也泛起一絲漣漪,一縷紫色焰印,正在緩緩凝聚著。
而伴隨著他開口,這一座星空,陡然間開始了變化,諸多星辰與洞天
,隨其心念一動,而為之轉動。
「嗯!?」
張玉清心中一動,頓時凝眉看去,瞳孔不禁一縮。
只見那葉白的頭頂上,有五顆璀璨的星辰,輝煌如日,綻放著各色光輝。
而在其四周,則是一顆顆顏色不一,氣息迥異的星辰,依次排開。
這一顆顆星辰,環繞著他徐徐轉動,似乎組成了一座,他前所未見的陣法!
這座陣法,他並未見到過,但卻聽說過類似的東西。
修有多座洞天的修士,往往是有著某種秘法的。
不過,其中最強的,也是最出名的,還是荒雲天尊的九日橫空之法。
也正因為凝練了九座洞天,修成了九日橫空,那荒雲皇庭的絕世天驕陳玉瑤,才能夠一舉橫掃同代,登臨女帝之位!
可那也只是九座洞天,但這葉白的洞天,何止十幾!?
東洲之地,竟還有著如此可怕的大神通?
不是說那葉白,最為強大的神通,是一道五色神光嗎?
可此時……
「這葉白,似比之前更強了?」
不止是張玉清,那被封鎮在某片星空之中的中年人,心中也是一沉,暗暗叫苦。
轟隆!
就在張玉清驚疑之時,浩瀚星空,轟然間震動,如瀑流一般的星光,滾滾而至。
一顆顆大星,徐徐而動,迸發出了無窮的力量。
「依我看來。」
「你比起你所說的,那個東洲偏遠宗門的掌教,似乎還差了那麼一點。」
砰!
星空震動,五色如潮。
如同天穹塌壓,覆壓而下,浩瀚神光,頓時將張玉清,徹底淹沒其中。
「葉白!你!」
……
轟隆!
長空之上,神光驟然閃現!
浩蕩的音波,霎時間就已經瀰漫全城,天驕城上空的陣法,頓時層層展開。
縱橫交織的陣紋,映徹出了長空之上,恐怖的碰撞!
「五色交織,星海橫空,遮天蔽日,這是……是葉白國師!」
「敵襲!究竟是誰?」
「誰敢來天驕城放肆!?」
「殺氣如瀑,煞氣如潮,這是邪雲閣的功法,是邪雲閣的高手,前來刺殺葉白國師!」
「陰魂不散!當真是陰魂不散!這邪雲閣,當真應該抹除!」
天驕城中,一片震動,一道道身影,從諸多城區中,一躍登空,神色凝重的看著天際。
「邪雲閣?」
天壇之上,剛剛祭拜了天地,正式登基的三太子。
不,應該說是民壽帝,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也舒展開來。
他擺了擺手,攔住了想要騰空的幾位兄弟:「國師既已出手,已經不需要我等前去干涉了。」
「三哥?」
幾位太子,微微皺眉,全都抬眼看去。
只見天穹之上,星光燦爛,五色吞吐,一道人影,就好像流星一般,飛出了數千里,血灑長空!
狼狽遁逃而去。
而那一片星空,隨即猛然間收攏,也消失在了長空之中,似乎追擊而去。
砰!
一道人影,劃破了星空,迅速遁走。
緊接著,漫天的星光,已經淹沒了交戰的兩人身影,碰撞的漣漪,層層擴散,掀起的氣浪,滾滾激盪。
吹的怪山洞天之中,飛沙走石
若非風雲流反應迅速,洞天中的靈田,就又要受到波及了。
「那道殺伐之術,是邪雲閣的高手?邪雲閣的殺手,竟然還未曾放棄?」
「不對,與葉白交手的那人,似乎並非是邪雲閣的幾大殺手……」
「難道是邪雲閣,從其他大州,調動而來的高手?」
「又一尊洞天境強者,被打的狼狽逃竄,若非是洞天之中,還鎮壓這乾掌教,這人只怕也要被鎮壓了吧?」
「不對,那人逃的,似乎有點太容易了……」
交戰的餘波,震動了洞天,怪山洞天之中,頓時風起雲湧,如同劫數降臨一般,山川大地,都在劇烈搖晃。
鄭青龍,青璇等人,仰望天穹,神色不一,都在議論紛紛。
這數年以來,他們震驚的次數,已經太多了,哪怕此次,葉白打跑了不知名的洞天境高手。
他們心中,卻反而覺得,有些理所當然了。
畢竟,連鎮獄樓的掌教乾無量,都被鎮壓在此,其他洞天境的高手,不敵葉白,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倒是青璇,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地淵。
若這片星空,如此輕易的就能夠撕裂,怎麼可能鎮壓的了乾無量?
那人殺伐手段,固然不凡,但比起乾無量,似乎還差了一籌。
「張師弟……」
星空之中,中年人先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面色一變!
一道五彩光芒,劃破長空,遮天蔽日一般,如同天塌,瞬息而至!
轉瞬之間,他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等他回過神來,還沒等看到什麼東西,就是一道鞭打之聲,當空炸響!
緊接著,一股劇痛,從靈魂深處,一下子爆炸開來!
就好像一盆滾燙的熱油,倒入了他的頭蓋骨里。
剎那間,無法想像的劇痛,就已經折散到了全身每一處。
在如此劇痛之下,中年人忍不住慘叫出聲:
「真是痛煞我也!!」
身上的鐐銬,嘩啦啦作響,中年人痛的滿地打滾,額頭上,乃至於渾身的青筋,都一下子繃了起來。
渾身的血液,幾乎都要衝破毛孔,噴薄出來。
鄭青龍等人看到這一幕,頓時眼皮一跳!
他們不知道,已經受過了多少次鞭打,可看到這一幕,還是心有餘悸。
沒辦法,太痛了啊!
「這人,似乎是邪雲閣的李雲蓮……」
墨峰眸光一動,認出了那個中年人:「聽說這人,是主持邪雲閣外部大小事情的大執事,並沒有接過刺殺任務,他怎麼會來刺殺……」
「痛煞我也!!」
李雲蓮雙眼充血,暴怒起身,正要責問,又是一鞭子,當空抽下!
啪!
一聲清脆的鞭響過後,驚天動地的慘叫之聲,再一次響起。
讓鄭青龍,墨峰等人的身子,又是一陣哆嗦!
如今,他們雖然仍然無法抵擋鞭子的劇痛,卻也知曉了,這鞭子是神念之鞭,針對的,不僅僅是體魄。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種極為高明的神念攻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整個怪山洞天,十幾人中,除了乾無量之外,任何人都埃過鞭子,包括青璇,這位聖地真傳。
「李執事,你就消停些吧。」
風雲流捏著鞭子,當空舞動了一下,卻沒有再次抽下去。
雖然自從執掌了星光之鞭後,他就極少受過鞭打了,但是,每一次抽打他人,他自己也在哆嗦。
但不打也不行,自己不出手,不但仍要鞭打,他自己也要陪著一起挨打。
所以。
也只有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風雲流!!「
李雲蓮痛的捶打地面,雙全捏緊,卻根本不敢發力,眼神兇狠的盯著半空中,迎風而立的風雲流。
幾乎差點就要暴動!
他乃是洞天修為,在東洲邪雲閣,都是真正的大人物,哪裡被人如此鞭打過?
不要說是他,就算是一個真形修士,也從來只有他們鞭打普通人的份,哪裡有過這樣的遭遇?
這分明就是靈田農奴的待遇啊!
「唉,李執事,我也不想!」
風雲流則是嘆了一口氣。
「李雲蓮……」
這時,一道聲音,在眾人的耳畔響起。
李雲蓮驀然回首,只見一道白衣白髮的人影,從靈田之中,踏步走來。
此人衣衫襤褸,臉色無比蒼白,每走一步,都好像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巨大壓迫。
但看到這人後,卻讓李雲蓮,心中猛地一跳:「乾,乾掌教!」
「你……你這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