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趁虛而入

  蘇夏想要拒絕,一再表示沒問題了,架不住密蘇里完全不管他怎麼說,而且她的力氣相當大,只能任由她拉到海邊。

  密蘇里把放在岸上的摩托艇推下水,接著在摩托艇上翻找起來,最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鑰匙,一邊解釋:「不把鑰匙藏起來的話,那群小蘿莉會偷開。尤其是空想她們幾個,喜歡跑步,喜歡飆車,喜歡一切極速運動。」

  她把準備工作全部完成,後退一步拍拍身前的座位,說道:「好了,提督可以開了。坐這裡。」

  「我不會開。」

  「不撓改裝過的……操作很簡單的,就像是開摩托車。右手握油門,轉就是加油,松就是收油,就算是那群小蘿莉上手就會開。」密蘇里說,「沒問題的,我不是在這裡嘛,隨時教你。」

  蘇夏最後還是脫掉鞋子放在沙灘上,聽密蘇里提醒,把手機和鑰匙等等容易掉落的東西放下,捲起褲腿走進水中,爬上摩托艇。

  「提督你坐前面一點,不然我夠不到。」

  當蘇夏坐前面一點,密蘇里直接貼在他的背上,壓在他的身上,伸長手去握摩托艇的方向把。

  不管蘇夏是不是超級在意,密蘇里自顧自說。

  「因為是晚上,所以先開燈……開關在這裡。」

  「這個開關繩系在手腕上,萬一被甩出去,摩托艇會自動關機。」

  「好像大家一直都不用安全帽和救生衣……」

  「像是我這麼握方向把……真的就像是開摩托車……提督你先試試。」

  「摩托艇是靠噴射水流來推動前進、控制方向的……」

  蘇夏模仿著密蘇里,雙手握住方向把,感受著密蘇里柔軟的手掌蓋上來,他變得有些在意。隨後聽著密蘇里講解摩托艇的操縱方式,到底還是和開摩托車不一樣的,心想人家那麼大方,自己卻如此心心念念那點小事,頓時不再理會。

  「啟動和回航時儘可能慢一點。」

  「提督可以開了……剛開始速度還是慢點,等到熟悉了再加快速度。」

  「開遠一點,小心岸邊礁石。」

  蘇夏慢慢驅動摩托艇,剛開始只敢加一點油門。

  「提督可以加速了。沒關係,我看著提督。」

  前面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四面八方都是路,不像是在馬路上面開車,不僅僅需要擔心迎面而來的車輛,還要擔心路的限制,一不小心飛出馬路。蘇夏一開始開的慢,越來越順手,很快加大速度。

  從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一直很煩躁只是完全壓抑住了,總算有一個發泄的機會,蘇夏一口氣加到最大速度。

  高速之下,海風變得凌厲起來。想要張嘴說話,一張嘴就是一嘴風。蘇夏故意往浪上開,短暫的飛行。他總算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喜歡飆車,那種高速真是令人興奮。

  「提督可以喊一下的。」密蘇里說。

  蘇夏先是小小喊一下,接著越來越大聲,最後乾脆變成「我即是末日的開端……蔽日的陰影……毀滅的喪鐘……」,他真的很喜歡那一句中二的台詞。如果不是開摩托艇,有巨龍可以騎那就再棒不過了。

  至於密蘇里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是抓著座位兩側的欄杆,而是緊緊抱住他的腰,他完全沒有在意。

  不知道過去好久,又駕駛摩托艇開到什麼地方,蘇夏得到了發泄,漸漸放慢了速度,停著海面上。

  密蘇里問道:「怎麼樣?」

  蘇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望著四面八方黑暗的大海,摩托艇的燈光似乎把魚群吸引而來了,問道:「我們現在怎麼回去?」

  「左轉,然後一直開。」

  蘇夏重新發動摩托艇,密蘇里這一次直接抱住他的腰,他一口氣加到最大速度。那樣的速度,不知道多少速度,反正摩托艇幾乎飛起來,像是打水漂的瓦片一樣向前飛,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是事情。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甚至活著。

  摩托艇最後停在淺水,兩個人一起推到沙灘上面。

  密蘇里揮手:「提督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

  「好地方。」密蘇里說,「你跟我來就是了。」

  蘇夏跟著密蘇里來到沙灘的一角,只見這裡堆著好多沙子城堡,最高的足足有一個人那麼高,還有沙子長城、高塔什麼的。當然統統都做得很粗糙。也可能是放置得太久,畢竟只是沙子的。周圍零零散散放著塑料小鏟、小桶。

  密蘇里說道:「這些都是那些小蘿莉堆的,我們把它破壞掉吧。」

  「不好吧。」

  「沒關係,就算我們不破壞,她們自己也會破壞的。」

  「就算她們會破壞,不是我們破壞的理由。」蘇夏說,小孩子辛辛苦苦擺好的多米諾骨牌,就算最後會推倒,那不是你推倒的理由。

  密蘇里大笑起來,說道:「我們是壞人,混蛋大人,爛透了的大人。」

  「不被發現就不算犯罪。」蘇夏頓了頓說。

  控制不住的破壞欲。好想看小蘿莉哭。大不了到時候幫她再砌個沙子城堡、沙子城牆就好了。蘇夏對著那個最大的沙子城堡揮出拳頭,接著直接撲上去,一下子推倒整個城堡,隨後望向一邊的沙子高塔。

  密蘇里也推倒一座沙子城堡,說道:「現在我們是共犯了。」

  「是,共犯。」蘇夏撿起不知道誰扔在旁邊橄欖球棒,對著那個沙子高塔揮了出去。

  把所有的東西全部破壞掉,他們躺在沙灘邊,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們一起仰頭看著天空,漫天的繁星,美麗的星空。

  「提督認識星星嗎?」密蘇里問。

  「不認識,不管金星、木星、水星、土星,啟明星還是北斗七星。」

  「我也不太了解。」

  「嗯。」

  「我的夢想是和提督一起看星星。」

  「是嗎?」

  密蘇里沉默了下來,蘇夏也不說話。

  「提督一定認為我在騙人吧。」密蘇里開口了。

  「沒有。」

  「明明是成熟的御姐,突然說這種小女生的話,真是有夠會的……提督一定在那麼想。」

  蘇夏微笑。

  「是啊,密蘇里是騙人的。密蘇里對星星雖然不是很了解,但也蠻了解的。夢想是和提督一起看星星,也是騙人的。密蘇里喜歡的事情……喜歡演戲,漂亮的女孩子都會演戲,還喜歡欺負人。可以的話,欺負小蘿莉,欺負提督。」

  「拜託不要欺負我。」

  「打是疼,罵是愛,欺負是喜歡。」

  「那樣的疼啊愛啊喜歡啊,還是算了吧。」

  「提督遇到了什麼事情,密蘇里不知道,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提督因為遇到變故,現在準備常住在鎮守府,其實密蘇里有點感謝那個變故的。很卑鄙是不是,這就是卑鄙的密蘇里。」

  「嗯。」

  「提督不生氣嗎?」

  「不生氣的。」

  「你這麼不按套路出牌,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其實我知道你肯定會那麼說,一切都在我的算計當中。」

  「好厲害。」

  「這不是騙人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騙人的……好難搞,變成麻煩的女人了。」

  密蘇里舉起手:「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有邏輯。」

  「嗯。」

  「有時候出擊,受到好重的傷回到鎮守府,一個人去浴室,提督也沒有來看一下,偶爾會想一下,我到底是為了誰,為什麼變成這樣。」

  「抱歉,我的。」

  「我原諒你了。」密蘇里說,「不原諒又能怎麼辦?」

  蘇夏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應一下,抿抿嘴唇,扯扯嘴角。

  「人活著是為什麼,傳宗接代,造福社會,留下身前身後名?艦娘出生又是為什麼,消滅深海艦娘,守護人類社會,守衛大海的安寧,還是為了提督?」

  「反正我沒有那麼大理想,只是聽提督的命令,演習啊出擊啊,除此之外就這樣吧。」

  「我不知道提督用了什麼手段——絕對是很卑鄙的手段吧,提督都會那種卑鄙手段——密蘇里現在對提督的好感是百分之兩百。現在密蘇里最想做的事情,不是鎮壓深海旗艦,而是用盡各種手段,一定要讓提督對密蘇里的好感也變成百分之兩百。」

  「現在密蘇里最想做的事情,對大家來說也是一樣的吧。列克星敦、赤城、企業、黎塞留、逸仙、糊德……大家恐怕都是那麼想的。提督是艦娘的港灣、燈塔、信標,絕對不能缺少的。」

  「又不知道怎麼說了,亂七八糟的,沒有邏輯……密蘇里果然還是想要說一下,忍不住啊。」

  「過去的事情,只能提督自己想通。提督不願意說,我們沒辦法給予幫助,最好就是不要多事。密蘇里的意思是,大家喜歡提督,提督可以放心相信大家,不用擔心新的生活如何,放心融入進來。」

  「可以放肆一點的,就像是以前那樣,戳戳戳密蘇里的胸什麼的……就像是今天晚上,那麼可愛的射水魚換做是我一定要好好親親、抱抱。不過射水魚還是小孩子,不要做更過分的事情。」

  「……密蘇里是大人了。」

  蘇夏轉過頭,只見密蘇里身上濕漉漉的,那是大家剛剛騎摩托艇時弄濕的,他當然也濕透了。濕透的密蘇里,幾縷長發貼在臉上,還有沙粒,夏天穿得單薄襯衣濕透了貼在身上,曲線畢露。

  「可以哦。」密蘇里說。

  蘇夏收回視線,搖搖頭。

  密蘇里故作幽怨說:「密蘇里都說到這個地步,提督居然拒絕……好沒有面子,想死啊。」

  「密蘇里不夠漂亮嗎?」密蘇里問,「不入提督的法眼。」

  「不是那個原因。」蘇夏說,「密蘇里很漂亮,非常漂亮,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就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那是對密蘇里不尊重。」

  「不是很懂為什麼……明明超級喜歡提督,明明一起相處那麼久,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還是剛認識提督。其實密蘇里也有點在意,今天晚上先算了,明天再說……」

  「不需要考慮那麼多的話,我們去找興登堡吧,把興登堡當做密蘇里。」密蘇里說,「那孩子雖然傻,還是很漂亮的,身材很好……我來按住她的手。」

  「什麼啊……」蘇夏無力吐槽。

  密蘇里笑起來,突然說:「我現在那麼做,會不會顯得有些作弊。」

  「什麼?」

  密蘇里歪過頭看向蘇夏,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說道:「趁著提督最虛弱、脆弱的時候……我喜歡提督了。」

  「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密蘇里永遠都會陪在提督的身邊。過去的事情必須提督走出來,未來不需要擔心……」

  密蘇里靠近他一點,扯過他的手親吻一下。

  「你永遠可以相信密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