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什麼是聖！」
楚詢眼中瀰漫著疑惑，早在先前他的戰力隱隱飆升到聖境，尤其是姜氏一劍斬了那尊復甦的魔聖后，更覺得自己的戰力無限逼近聖境，可今天看到夏聖動手，發現完全是兩回事。
仙道宗那位衣著道袍的女子，動用一門掌中大神通，欲要滅殺他，卻被夏聖抬眸時直接瓦解分崩離析。
夏陽也沒想到楚詢會問這個問題，稍有愕然，卻還是微微頷首，道：「你的境界也快接近聖境，確實該知道這些了！」
「聖人之境是一道坎！」
「阻攔了無數人！」
「縱觀東域天驕無數！」
「真正能跨足聖人之境的唯有寥寥幾人！」
仙道宗。
真武宗。
天機宗。
神行宗。
神女宗。
東臨宗。
而一位聖人的出現便意味著超凡脫俗，就宛若東臨宗，中間浮現了斷層青黃不接，在楚詢未崛起時，甚至連東域頂尖勢力都難以擊敗，然而，就因為東臨宗有一位聖人，便可穩穩的占據聖地之名。
有聖與無聖。
是兩碼事。
哪怕東臨宗的聖人沉睡，一如此刻。
聖人復甦。
不管你來多少半聖。
彈指斬殺。
也意味著，一處宗門擁有一位聖境，直接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一人便可滅一宗，根本無須聖人之下的中流砥柱，而這也是其他勢力不敢招惹的原因。
若東臨宗聖人隕落，可能短暫的剔除聖地名頭，但聖人存在一刻便掛著一刻的聖地稱呼，一人撐起一座聖地。
「東域的半聖不少，最起碼是遠比表面看上去多的多，而真正跨足聖境的只有我們幾人，全因為聖境不單單是一種修行，也有天地間的自然感悟，我們稱之為……法則！」
夏陽手指輕輕刻畫。
虛空刻出一個字。
數字一。
「看看這是什麼」夏陽道。
「一！」楚詢蹙眉呢喃，旋即眉頭緊鎖，又凝重道：「不對，這不是一……！」最起碼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在匆匆一眼之下，這便是數字一，可真正凝視時這個『一』宛若活了過來。
「嗡！」
有無匹的劍道內含當中。
也有荒蕪之力潛存。
更有指法。
掌法。
陣術。
稀數蘊含在這個『一』內。
夏陽嘴角帶著笑意，也道：「這是一，也不是一，而這便是聖人之境，聖人感悟天地自然法則，將之融合，竊取天地間的法則之力，萬般歸一，無論動用的劍道，陣法，神通，皆是逃脫不了天地自然的法則之力！」
「也因此！」
「在我的一眼之下瓦解了她的神通本質！」
「所以將她輕易鎮壓。」
楚詢聽的懵懵懂懂，既有幾分明悟，也有幾分茫然，這種狀態很玄奧，像是有那麼一剎那讓他抓住了突破聖境的本質，可偏偏這種狀態無法長久停駐，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流逝。
夏陽輕聲道：「這個沒法教，若是可以教東域也不會就這麼幾尊聖人了，需要自己去感悟，什麼時候懂了，什麼時候才會踏足聖境！」
「嗯！」
楚詢茫然點頭，而身旁的夏陽也眼神複雜的看向這流光溢彩的一字，哪怕這是他寫出的，每次觀看也有不同的體悟，不同的心境，不同的視線，看到的渾然不同。
聖人之境。
太浩瀚了。
哪怕是他。
也僅僅觸碰天地一角。
每次觀看也皆有不同的體悟，一如此刻，大限將至，他已經多年不曾參悟修行之道，自覺突破無妄，而今日再觀竟產生了不同的心境，手掌揮動見，一字不斷的綻放璀璨的光芒，從原本的一丈延伸到無極限……
距離最近的楚詢猛然感受一股浩瀚的聖道氣息，猛然扭頭，只見到身旁這位大限將至的腐朽老人，早已閉上眼睛，安然的盤坐在那，身上瀰漫出濃郁的聖道神韻，天地間，在此刻充斥了無盡的神聖之意。
「那是什麼！」遠在濱海一角，甚至是整個濱海區域，無數修行者魔教也好，修行者也罷，都紛紛朝著此地望來，眼中浮現一位即將坐化的老人。
「聖人……突破？」
在這麼一剎那，不知多少驚呼傳來，哪怕是遙遠的仙道宗，正準備殺來的聖人身形也豁然一頓，瞳孔收縮，在那麼一剎那浮現無窮的震撼：「夏陽！」
天機宗老人。
神女宗老嫗。
神行宗聖人。
此時紛紛有所感應，一道道身影陸續睜開眼眸，眺望濱海一角，心中潛藏無盡震撼，未曾想到這位老人在大限將至時反而有所收穫，再做突破。
……
……
「前輩！」
少傾後，楚詢看向這位徐徐睜開眼眸的老人，在這麼一瞬間，就連他的白髮都泛黑不少，明顯有不小的突破，心中自帶著幾分喜色，還有幾分無奈，這夏前輩說好要指點自己修行，結果自己反而來個小頓悟。
不過他也是高興的。
夏陽越強。
他越安穩。
「可惜了！」夏陽渾濁的眼睛瀰漫著失望，在剛剛那短暫的頃刻，他悟了很多，往日困惑自己的修行紛紛解惑，若是給他一段時間將之消化，或許還能再破一個境界，可時間太短暫了，只有這短暫片刻，不足以支撐他破一小境。
「需不需要先回東臨宗！」楚詢也道。
「不了！」
夏陽輕輕搖頭，他已經看到聖人的身影臨近，並且也知道哪怕是消化了這次成果，成功突破一個小境界，壽命也不會增加，他的大限已至，除非是破一個超級大境，否則隕落是註定的事。
「沒想到啊！」一位中年男子，面目威嚴，臉如刀削，連髮髻都有稜有角，安然的站在不遠處的虛無，看向夏陽時也儘是意外，誰能想到這位即將坐化的聖人，哪怕大限將至都會臨陣頓悟，再有突破？
至於楚詢。
他沒有多看一眼。
來的路途既然知道仙道宗半聖的隕落是出自夏聖之手，那楚詢依舊是翻不起風浪的小螞蚱，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