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阿洛莫!

  這是小弟子。

  白陸離。

  常年在域外。

  尋找師尊的足跡。

  當年的大弟子姜塵更是癲狂,可後來尋不到蹤跡的他發狠心去閉關,曾發誓要修行到極深的境界,哪怕師尊真隕落了,他也要逆天改命,穿越時間長河將師尊復活。

  以至於看到這面前的白衣男子,書院院長也泛起惻隱之心,在懷疑自己當日的行徑真的對嗎,本是有這份猜測,外加安撫蕭掌門,誰曉得竟惹出這種麻煩,他嘴唇蠕動,望著他,輕聲道:「或許……!」

  白陸離轉身走了。

  對於不好的消息。

  他不喜歡聽。

  書院院長也落寞的嘆息,當日只是一樁朦朧的藉口,可誰知他們幾人竟如此篤定而任性,這讓他既心痛之餘也有幾分欣慰,楚詢能有這樣的弟子,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環顧著茫茫星域他臉上也湧現落寞,他何嘗不想尋覓楚詢,可在漫長尋找無果後也放棄了,最主要的是那一戰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楚詢動用秘術的提升,先是敗龍皇,而後又戰霸皇,最終化作火焰燃燒,身軀只剩下殘骸血滴。

  連他也只能收集些許殘片。

  既悲壯。

  又悲哀。

  楚詢隕落。

  舉世皆知。

  縱然儒州氣運始終是個謎,可誰能說他一定還活著?

  望著落寞的背影。

  又在孤寂中去尋。

  「也罷!」

  「也罷!」

  書院院長輕嘆。

  ……

  ……

  魔獄。

  百年的沉澱修為的不斷增加,楚詢的實力自是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是換做剛成准帝時在他面前連一個呼吸都無法撐過。

  修行至今,他也從未有過在一境中駐足如此漫長的時間,無論是人皇境,聖人境,大聖境他都是極速的跨越,根基穩固便會突破,但此次屬實是被動停頓,面前被關押的犯人太強了,強到令人心顫。

  曾經楚詢碰到的最強對手只是輪迴之主,哪怕是未曾極盡升華下都能輕易的鎮壓曾經的自己,縱然是拖著殘破的軀體,和自己交鋒尚且險些滅了自己。

  這是何等可怕?

  其實力。

  極致恐怖。

  但身前的這位異族犯人卻是更加的強,要知道,他還未曾突破大帝境,若是面前之人突破大帝後,再自斬一境淪為至尊,該會何等恐怖,即便是尋常的准帝一重天也未必是他對手。

  「呵!」

  阿洛莫自行嘲諷,能被關押在魔獄當中的那個不是逆天的修行者,即便它在關押前還不是此等境界,可漫長歲月的熬練下自然而然吃透了此種境界,即便它不曾刻意去修行,那種自然而然的明悟,讓它對此境早已聊熟於胸。

  只可惜身上拴著的一根根鐵鏈,既是封鎖了它突破的可能,同時也限制了部分實力,而看到面前的人族只用了百年時間便來到接近自己的層次,它於內心而言還是很震動,可想到得到這至寶的人,又怎會是無名之輩。

  其長輩。

  還不知是哪位大人物。

  心中的震驚也散去。

  「想殺我,你還差的遠!」它嘴唇蠕動,說的是楚詢這方天地的語言,到了此境修士捕捉到對方的神念,明白其中用意,懂曉基礎的語言還是相當簡單。

  「那也快了!」

  楚詢平靜道。

  他立身在那,身材瘦弱卻不單薄,左手握拳向著前方轟去,整片時空宛若定格,他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前方,伴隨著沉悶的聲音若是哪裡有敵人,將會正中眉心,這是時間法則被運用到極致,定格一切,出拳時則殺至!

  「咻!」

  腳步輕輕挪移,身影便浮現在遙遠之地,可惜這裡並無敵人,而他也只是簡單的鍛鍊拳法與身法;他將帝戰時龍皇的手段與禹陵之主的所學也融匯過來,集百家之長屬於儒教的手段,看一眼便會,可掌握其中奧義。

  身若游龍,那矯健的身軀可爆發屠龍弒神的威能,舉手抬足間可撕裂虛空,宛若閃電般疾馳,他太強了,對自己也有朦朧的定位。

  在未進入魔獄前自己所爆發的極限之力,勉強能與自斬一刀的禁區至尊媲美;而經過百年的沉澱,尋常至尊根本不會是他對手,即便是極盡升華下他也有一戰之力,不再如之前般被輕易拿捏。

  「可我還沒感受到極限!」楚詢輕聲低語。

  這是每一境都有的體悟,在突破大聖境時這種感悟就很明顯,在儒州繼承了三成的氣運,便要以儒道突破大聖卻被他遏制,用陣道與劍道來做壓制;直到在魔獄第一層中斬掉犯人,各方面都來到極限時的自然而然破境。

  而今他便是這種感覺,若是強行突破大帝自可輕易的做到,但他分明察覺自己距離大帝之間還有一段很小很小的距離,若是完成,那斬殺阿洛莫也不是問題。

  「差一點!」

  「准帝的極限!」

  楚詢輕聲自語。

  他有預感。

  這道極限。

  困不了自己多久。

  並且。

  他現在很想念神州故人,這與剛進入時不同,那時候大劫已定,該做的已做,完全是聽天命盡人事,做出了最大努力,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在裡面枯燥而乏味,對故人的思念之情也在不斷湧來,甚至想過他們會不會真的認為自己死了?

  畢竟,自己是肉身瓦解,靈魂灼燒這火焰,若非魔獄將自己的一縷神識吸附過來,便真的要隕落在域外星空。

  而在旁人眼中。

  那時候的自己。

  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莫名的有些怕,很想念這些故人:「蕭容魚有沒有為我建一座墳墓,弟子,簡青竹他們會不會悲傷到大哭,若是有那真要笑話他們,都多大歲數人了,還在哭泣!」

  想著想著他愈發的想出去了,連眼神再看向阿洛莫時都透著銳利,說起來它是自己人生中陪伴自己最長的那位,百餘年的相處,對對方也起了友情情緒,望向它輕聲低語道:「稍等,很快便會幫你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