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雷鳴電閃。
鋪天蓋地的雷霆一股腦的傾泄下去,虛無的每一寸都瀰漫著可怕的雷霆光芒,欲要將這處莽荒之地給粉碎,而在此地生存的妖獸等生靈無不是瑟瑟發抖,驚恐的匍匐身子。
仰望上空。
那可怕的雷霆場域。
覆蓋無數萬里。
常勢之恢弘。
令其膽戰心驚。
一襲黑色衣袍的楚詢也微微眯眼,臉上流露出一絲冷酷的神情,然,雙眸當中卻瀰漫著淡淡的銳利與凝重,他這道分身渡劫時要明顯強於主身,憑這剛剛降臨的漫天雷域就感知出來。
「遭天譴嗎?」楚詢俯瞰著腳下還在冉冉凝聚出的山脈之力,這是凝聚了莽荒氣運,強行所凝聚的大陣,雖能幫助自己洗涮體內的黑色淤泥,可同樣太過逆天,而遭遇天譴,必誅之。
而先前或許是知道凝聚這般場域的修士不簡單,天譴雷霆始終醞而不發,隨著突破准帝時這積攢的雷霆怒火,一股腦的宣洩下去,誓要將此人轟成炸。
天威不可觸。
天地大道。
皆有規律。
任何一脈都將就著制衡,否則儒教言出法隨會更逆天,而早先身為極其恐怖的一脈陣道,同樣是遭遇著上天嫉妒,不允許其爆發太強的手段,不然必誅之,也是為何陣道會衰落,非九洲主修。
卻不可否認的是陣道一旦逆天強勢起來,還真沒其他修行者的事,例如眼下的爆發,就堪稱逆天。
轟隆隆!
紫電青霜。
驚世雷劫。
將楚詢腳下的逆天陣地,摧枯拉朽的焚毀。
而仰頭時楚詢朦朧的看到那無窮雷霆中有人影在閃爍交織,這讓他心中泛起一抹警惕,忽然想到了古籍當中記載的有強大的修士突破准帝時會引來人形閃電,曾是先賢所遺留,更甚這有人能從中看到古戰場,現身其中廝殺在一起。
而今。
他朦朧的窺視。
內心深處。
泛起一抹凜然。
「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楚詢輕聲自語道,倘若是三尊歸一時招惹出如此盛大的雷霆他並無任何畏懼之色,可眼下只是一尊分身,就引來人形閃電的圍剿,也太誇張了。
「咻!」
但他並無退縮。
而是凝視中。
向前踱步。
主動迎接。
……
……
儒州。
大戰中。
天地間。
陡然誕生異象。
福瑞漫天。
瑞霞不斷。
正在交手的幾位最強橫者明顯是微微一愣,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名字,不同於至聖道宮掌舵者與書院院長的欣喜,秦皇漆黑而深邃的瞳孔收縮,內心泛起一抹凜然,自語道:「終是成了氣候嗎?」
姬氏家主姬雲厶同是眯起了眼,心中浮現一道青衫身影,只是以往來從未將這種將死之人放入眼中,可今誕生的異象讓二者紛紛想到了他,喃喃道:「楚詢嗎?」
此時此刻。
仍能成准帝者。
有人。
卻極少。
主要是九洲隱約降下一場圍繞准帝之間的獵殺,哪怕有資格突破准帝的人都遲疑了,像秦皇太子秦元盛早早便可踏足准帝境,卻遲遲不曾邁入,即便而今還是大聖境,穩坐年輕五巨頭之一。
「劍州!」
秦皇略微感應便知曉異象誕生的源泉,那忌憚的眸子又回復平靜,自負道:「他過不來!」
「武神?」姬雲厶道。
秦皇不置可否,不管武神能不能攔住楚詢,從劍州來到此地本就需要一定的時間,而這些時間足夠他將儒州這二位解決,他已經逐漸摸清至聖道宮掌舵者的手段,再有片刻功夫便足夠了。
「當!」
他上前。
只手鎮壓。
自始至終。
都很淡然而沉穩。
深邃的眸子,不疾不徐的氣息,給人帶來山嶽般的壓力,並道:「何必掙扎,短暫的附身,沒體悟過朕的能力嗎?」
至聖道宮掌舵者更是披著儒聖的衣袍,與高大的頭冠,手中唯一差的便是儒聖刻刀,秦皇的話語確實給他帶來威壓,曾短暫的附身知曉他的恐怖,卻咬牙道:「那又如何?」
他望著天空祥瑞。
楚詢已破准帝。
只需再撐住少傾。
未必沒有變故。
秦皇不再言語另一隻手也緩緩伸出。
……
……
至聖道宮。
在此地的大儒們插手不儒州的戰鬥,並且莫說是他們連尋常的准帝都無法參與進去,他們看著儒州的兩大巨頭在相繼的潰敗,尤其是秦皇伸出雙手時,臉上不禁流露悲催與絕望神情。
「晚了!」
「慢了!」
「太慢了!」
他們看向那仍在繼承儒州氣運的白衣楚詢,絕望在心頭瀰漫,秦皇那句『楚詢來不了了』他們明白了,那是有人在攔截楚詢,況且,等渡劫完畢,劍州事了,再趕來的楚詢只會看到一地狼藉,而此地的大戰怕早已結束。
「結束了!」
「我們……!」
「失敗了!」
絕望的情緒滋生,未曾想到在他們這個時代迎來了黑暗復甦,可在未復甦前便已體悟絕望,卻仍有大儒看著那繼承氣運的楚詢,仍是不甘心道:「差一點,還是沒能留下驚世駭俗的名句!」
有大儒苦澀,卻也有知曉楚詢所刻寫之字的准帝,臉上流露頹廢,搖頭道:「在書院塔內刻寫的橫渠四句已是無解,天地間再無人能將其超越!」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縱使不是第一次誦讀,可頻頻回念這幾句都覺得驚世駭俗,驚艷的無與倫比,至於那些首次聽到的大儒渾身震顫,如遭雷殛,呆呆的,麻木的立身在那,豁然知道至聖道宮掌舵者為何不強求他所刻寫名句了。
有這樣的名句在。
誰還能壓制它?
內心深處那最後一絲頹廢與失落也豁然釋懷,看著那年輕人的背影眼中只有無盡的緬懷與感嘆,自語道:「我明白了雙聖為何會選擇他,而非是儒州本土修行者!」
可更多的人。
還沉浸在失落中。
或震撼。
或麻木。
都被這名句給驚嘆。
先前說出這話的准帝卻是極其平靜,他知曉這橫渠四句說出會引來的轟動,然而,都到此時了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更欲複雜的遣散這些大儒時,卻豁然聽到天地間有郎朗的讀書音。
起初這聲音有些陌生,而隨著閉眼又覺得詩句頗為深刻,伴隨再聽,他們豁然睜開眼眸落在那年輕的背影上,嘴唇結結巴巴道:「這是何詩,不弱於……書院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