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崩潰了。
我只是姬氏小嘍囉。
我知道個屁啊。
「六!」
「五!」
「四!」
楚詢的讀秒依舊沒有結束,姬清在顫抖中忽然抬頭,早已在驚恐下一把鼻涕一把淚,顧不得狼狽的姿態,連忙驚恐道:「我知道姬氏家主最近頻繁初入秦皇宮,並且還不止一次。」
讀秒的聲音略作停頓,在沉思這句話帶來的含義,可口中的數字依舊是不曾停止,徐徐道:「三!」
姬清臉色絕望了,崩潰般道:「秦皇朝勾結黑暗禁區,我無意間聽到族長說過要去見見那位大人物,與之同行的還有秦皇!」
這句話多少有點含金量,算是將猜測的證據早已盯死,只是,這對楚詢來說不算什麼情報與消息,從他的判斷也早已猜到了,甚至知曉不久後便是黑暗襲來,整個神州大陸都將生靈塗炭,如此之下,這個秘密不算什麼。
眼神淡漠的凝視他。
依舊道。
「二!」
「一!」
「哇~!」
姬清徹底絕望了,張口大哭,完全沒有男子氣概,驚恐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說出一個秘密,你會放過我嗎?」
楚詢微微眯眼。
「放了我!」
「我這個小人物不值得你浪費時間,這個秘密絕對能換來我的命!」姬清驚恐不定的哀嚎,甚至絕望道:「我甚至可以當做你的刀刃,插入秦皇朝與姬氏命脈,關鍵時候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楚詢俯瞰他,那跪在地上絲毫沒有姬氏氣度的威嚴,眼眸內瀰漫一縷厭倦,他怎會將這樣的人放入眼中,即便是使也不會用這樣的貨色,瞳孔透著冰冷,幽幽道:「你沒有資格與我談條件,讓我滿意或許會給你個痛快!」
姬清頹廢了。
一屁股坐在那。
臉上滿是絕望。
曾經他無數次幻想過,修行路,倘若遇到死亡時自己會不會站著死,他腦海中閃爍著無數遍是保持著高傲的頭顱,碰到任何人都將不怕,不墜姬氏的威名,可偏偏是這個楚詢,不知何時成了他的夢魘。
尤其是楚詢一次次的崛起與成長,連族中長輩都奈何不得,讓他對楚詢這個名字格外的敏感,無形之中烙印心魔,又聽聞他中了黑色淤泥的詛咒,更是將此人視作瘋子,覺得沒有他做不出的事,也因此會如此絕望。
聽到楚詢這般說,他形如木雕般呆在那。
「你可以不說,但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開口!」楚詢嘴角勾勒起妖邪的笑,那種受到詛咒影響的邪性,還有骨子裡散發出的玩味,讓姬清眼眸透著驚恐,心中的恐懼綻放到了極點,意識到,安然的死也是一樁幸事。
「最後三個數!」
「三!」
「二!」
「一……!」
「我說!」
「我說!」
「我說……!」
姬清臉色蒼白的空洞,在極致的驚嚇下狂吞一口口水,驚恐的抬頭,並不是看著楚詢而是在仰望著天空,似看到什麼恐怖之物般,顫音道:「我曾在年幼時無意中看到了……老祖!」
「噗~!」
他的話並未說完,宛若有什麼東西在遏制他的脖子,在狠狠的用力,一點點的掐去,臉色逐漸的泛青,漲紅,又充滿血色如豬頭般,眼睛更是睜的碩大,而楚詢自是用力鎮壓,身軀澎湃出霸道的能量,要阻斷這股神秘能量。
而令楚詢都微微悚然的是,他的舉動並無任何作用,而當他準備換個手段時卻一切都晚了,姬清眼睛當中的神采已經消失,臉上還留著恐懼的神色。
「嗝~!」
姬清。
死!
然而。
楚詢卻站在這臉色陰晴的沉默,神識瀰漫出去並未感受任何人,只是當姬清要說出那個名字時,宛若觸犯了天條,有無形的詛咒將他抹殺,似是哪個人的名字不容道出,哪怕是說出都是大不敬。
「是誰呢?」
微微眯眼的楚詢心中也泛起一股寒意,僅僅憑藉一個名字便讓姬清死去,而他臨死前更似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般,讓楚詢站在這裡都感受深深的不祥,恍若有深淵中可怕的怪物在無聲的注視這裡。
「咻!」
腳步邁出。
向前離去。
而在他走去不過片刻,便有數道身影降臨,是姬氏的強者與秦皇朝准帝,他們看到虛空中漂浮著的這具屍體,面色皆是凝重,秦皇朝准帝自是不在意姬清的死活,而是道:「他有沒有透露什麼消息?」
姬漠則是走上前看著姬清的死狀,沉默後道:「沒說出……。」卻有一句話沒說,姬清準備說了,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抹殺,否則他的死狀不會如此。
秦皇朝陣容也走出一位身披黑色甲冑的偉岸男子,手中持著一桿大纛,若是楚詢在此便不會陌生,此人便是秦皇朝的異姓王之一方正,他俯瞰著姬清的死相,神色淡漠,冰冷道:「無所謂了,在極短的時間內他翻不起風浪,九洲的黑暗註定降臨了!」
……
楚詢並未在原地逗留,他離開之後腦海當中一直在思索姬清死前所說的話,可每次呢喃都讓他如觸電般似抓到了什麼,偏偏眨眼即逝,碰不到,摸不著,抓耳撓腮的這種無力感,姬清口中的老祖……指誰?
誰又有資格。
被稱老祖?
在姬氏這麼古老的傳承世家,即便真有幾位老祖存世他也不意外,但姬清口中的老祖明顯非一般人,哪怕是那種活了好多世的老祖還存活他都不意外,但豁然……一道靈光宛若閃電般將他擊中。
連前行的腳步。
都豁然頓住。
在他的心中。
驀然浮現一個名字。
以至於他的瞳孔在不斷收縮,就連面前都誕生了虛幻與真實,宛若前方的虛空在寸寸的坍塌,仿佛有一位可怕至極的東西在那坍塌的深淵之下,而一雙攝人的妖邪眸子緩緩的睜開,是如此的黑暗,也是這般的猩紅。
似是末日的太陽,也似是舉世的悲愴,從那雙漠視天下的眸光中看到了貪婪,邪欲,還有強烈的自私情慾,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滅世般的眸子,而更駭人的是,這雙眸子此刻正在冰冷而無情的盯著楚詢。
渾身汗毛根根倒豎。
血液剎那凝固。
就連靈魂。
都定格了。
在此瞬間。
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