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一語不發。
轉身離去。
前往至聖道宮今日發生的事讓他也感受前所未有的觸動,那貪婪的魔氣竟能影響人的心神,在無形之中將人控制,此事他要與至聖道宮掌舵者商議。
不久後。
至聖道宮。
聽聞事情經過的邋遢老儒生,眼中並無太多意外,而是輕聲感慨道:「此物不就是本就難以束縛嗎,若是真的能用極短的時間化解,外界那些大勢力何嘗做不到,又何須將此物當中禁品,不予門內中人使用!」
書院院長一陣複雜,這次是他大意了,經過長達一年的沉澱,讓他覺得楚詢並無問題,實際上,當楚詢拒絕老嫗的跟隨時他就應該驚醒,可還是大意了,萬幸此次沒有釀成大錯,讓他在邊緣拉了回來。
「這是一場持久戰,你們書院負責前期;我至聖道宮負責後期!」至聖道宮的掌舵者輕聲道,眸光中已經做好一場拉鋸戰的準備。
「嗯!」
書院院長點頭。
……
……
而書院。
龍場聖地。
盤坐在那的青衫男子徐徐睜開一雙清澈的眸光,身上又重新瀰漫起浩然正氣,而剛剛的妖邪等一切都完全退去,宛若是兩個人般。
但只過了數息,這青衫男子臉上便湧現出一抹病態的蒼白,剛剛所經歷的事全然被他知曉,他竟在無形之中被控制了,若是藉助書院傳送陣離開,首個地方便是荒州,難以想像那些不對自己設防的人該遭遇何種毀滅的打擊。
若是真身進入荒州。
蕭容魚。
姜塵。
白陸離。
東臨宗。
荒天宮。
乃至整個荒州都會遭遇滅頂之災,絕好的屠戮之地,被邪欲影響的自己斷然不會放過,因為黑色淤泥本就想讓自己殺害最至親的人,從而導致心靈的崩潰,出現鬆懈與瓦解的精神情緒,從而讓其趁虛直入。
「我竟……迷失了自己!」楚詢如若悵然般自語,聲音中透著幾分低落,從封禁在此的第三年身上漸漸能掌握能量,自己就應該意識到不對,而長達一年的時間終於能短暫的駕馭修為,沒想到卻是為它人做準備。
真是可笑。
有些自嘲與失落。
情緒低迷。
那股陰謀失敗並未得逞的黑色淤泥繼續開始了貪婪的吞噬,將身上的生機還有那能調御的能量悉數貪婪吸走,而身上能調用的修為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跌。
大聖境。
聖境。
人皇境。
尊者境。
王侯境……!
一點點的跌落,最終衰敗到普通的凡人,身上的靈氣再無點點滴滴,並且感受著瘋狂吞噬體內的生機,楚詢也並未掙扎,而是眼眸浮現了短暫的黯然,這次是駕馭身體,陰謀失敗,倘若再有第二次呢?
若是僥倖騙過了書院院長,真身來到荒州這是何等痛恨的打擊,他能篤定,自己在下了殺手後的短暫清醒,心靈必然會出現短暫的空缺與蒼白,一時間竟讓他沒有性質去再吸收天地間的能量。
「叮!」
系統的聲音也在響徹,回復道:「系統尚未察覺到危險,如若宿主被它人控制,對親友展開殺戮,系統會短暫封鎖宿主的全身力量!」
系統的聲音讓楚詢瀕臨低沉的情緒有所迴旋,道:「這種症狀還會復發嗎?」
「叮,不可告知,如有需求,請用積分兌換!」系統清脆的聲音響徹。
……
這讓楚詢閃過無奈。
系統啊。
還是冰冷。
但迴旋好許的心情。
也收斂情緒。
閉目養神片刻。
拿著一側的經文緩緩翻閱。
如此。
時間緩緩流逝。
第四年。
第五年。
第六年!
第七年!
春去冬來。
距離楚詢囚困在龍場聖地轉眼已有三個年頭,自從第三年末尾楚詢被黑色淤泥的邪性短暫掌握靈性,險些逃出,讓書院對他進行了更加森嚴的戒備,即便是尋常時期,都有準帝在守著楚詢。
這般舉動。
也讓那黑色淤泥的邪性極其憤怒,一次次的嘗試套路卻都以失敗告終,無論是提出什麼要求都被無視,到最後更是選擇了徹底放棄,頻繁的激發身上的邪性,大肆的吞噬楚詢體內的生命精華。
而一次次暴動。
也積攢下負面情緒,讓青衫男子性格上都有所變化,如眼下那盤坐的邪魅青年令人極難與曾經的儒雅溫和青年相併論。
一頭妖艷的藏紅色長髮透著桀驁,而臉上不羈的神采更是透著張狂,姿態也是懶散的躺在書籍當中,一隻腳踩著經文,另一隻則慵懶的架起二郎腿,手中的經文隨意瞥了兩眼,便不屑而嗤鼻道:「寫的什麼垃圾東西!」
「廢物!」
「蠢貨!」
「劍法是這樣用的?」
「嗤~!」
「愚蠢!」
口中的髒詞不斷。
一本本珍貴的經文被隨手拋飛,絲毫不擔心有所損壞,而在遠方的大儒看到這幕也暗暗嘆息,隨著前兩年的頻繁爆發,那積攢的魔性已扭曲了性格,讓這溫和的青年化作嗜血而張狂的魔頭。
若非是此地禁錮。
他的殺戮之心綻放。
還不知要屠滅多少生靈。
「唉!」
他們輕嘆。
透著傷感。
唯一還清醒的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棄看經文,或許是此地過於枯燥,陪伴他的除了經文再無別物,也似是長久以來養成的性格,哪怕扭曲猙獰的心性,依舊是將經卷當做了唯一的陪伴品。
……
「唰!」
上空。
兩道身影緩緩走來,看向那桀驁不馴的青年,書院院長緊皺眉頭,請教道:「道長,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那慵懶的老道士也是王也的師尊,搖頭道:「翻閱了古籍,查了道觀內的記載對『時空之獸』屬於無解,要麼領悟其中的奧義,要麼在墮落當中沉淪,唯一能解救他的便是自己。」
書院院長情緒低落。
可望去時。
又輕輕嘆息。
這幾年來。
一年比一年嚴重,眼下還能看看書籍,可再過兩年會形成什麼樣子,他也難以想像,到時候書院還能不能繼續將他關押,困在龍場聖地都不好說,望向石室內那尊石質雕像,眼中也浮現一縷縷無力。
連理聖前輩所遺留的浩然正氣都無用,甚至他在想,若非是這凝聚了一州之力的浩然正氣時常壓制,楚詢如今的心性又將暴躁成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