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州。
一片死寂。
目睹著普賢菩薩將玄淨的屍體撈走而未對楚詢動手,那些修為不弱的人都感受到強烈的心顫,不免顫音道:「他已這般強了嗎?」
誰都看出普賢菩薩的暴怒,若是有一線可能便不會放過楚詢,斬了佛子,挑釁他將羊脂白玉的小瓶掠奪,那可是至寶啊;而真身降臨荒州邊界,大手探出也只為帶走屍體。
他們甚至在想,那大手探出的本意是否就是針對楚詢,不過最終還是改變了念頭,終歸是感受壓力,沒有信心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他除掉。
「可怕!」
這時候。
禹州聖子。
戰州聖子。
辰州聖子。
這些人都是一陣的失神,普賢菩薩的退走暴露出的信號也讓他們感受顫動,放在三年前他們還是與楚詢同一階梯的存在,哪怕是稍弱也有自保能力,不擔心被誅殺,可現在連佛教菩薩都對他忌憚。
佛教佛子更是斬於此地。
他們之間。
無聲無息中。
竟拉開這麼大差距。
「荒州之主!」
「楚詢!」
「果真!」
「名不虛傳!」
天機閣的人也頗為震撼的看著這幕,若說最震撼的必然是他們,畢竟是眼睜睜看著楚詢從微末之地崛起,從入聖人榜末尾不確定他的真正戰力,如今搖身一變不足十年光陰,卻位列到准帝都忌憚的大人物。
秦元盛。
姬元天。
二位也木然的站在那,臉上神情流露失落與複雜,心中的戰意已經削弱到極點,臨戰突破的佛子尚且是這般場景,僅憑他們二人又怎會將他斬殺,又看向下方那始終存在的陣道屏障,將天地隔絕開來。
縱使是不願承認。
可楚詢。
還是遠超他們。
哪怕是此刻。
都有餘力用陣法阻攔著餘波。
「他們二人不是對手!」要知道走到這一步的二人哪一個不是絕頂天才,一個是百年前的同輩第一人;另一個則是高傲的姬氏帝族帝子,卻要承認不如一個沒有什麼傳承,資源,培育的荒州邊緣人士,可再不情願這也是事實。
「咻!」
姬元天身形暴退,臉龐上湧現落寞,那無敵的英姿竟一瞬跨了下去,身上的無敵氣魄在削退,戰意全無,為六位戰仆報仇的念頭也壓了下去,尚且自欺欺人道:「縱使再天才,終歸要一輩子受制於大聖境!」
聞言。
禹州聖子。
辰州戰子。
還有齊無惑。
等太多年輕一輩。
身上的壓力驟減。
姬元天這句話說的對,哪怕楚詢再怎麼妖孽,絕世無雙,可他的上限已經註定,大聖層次已是極限不可能再前進,否則便是身死道消。
秦皇朝。
佛教。
甚至姬氏。
都在注視。
若是楚詢突破准帝,那所謂的誓約不在,甚至不需要秦皇朝動手憑藉著佛教與楚詢之間的恩怨,怕是多尊佛教菩薩羅漢降臨,將楚詢圍剿獵殺,連儒州書院都不能再庇護。
但這終歸是自欺欺人,誰能確保楚詢突破准帝就一定會身隕,況且楚詢的那些盟友成長起來未來未必沒有轉機,只是如今可以確定的是那道誓約雖然保護了荒州,卻也封困了楚詢,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將無法突破准帝。
這是轉機。
也是希望。
同為天驕誰也不甘心就這麼被擠與身下,楚詢這封困在荒州的時間就是他們看到希望的源泉,沉寂中目光也看向了秦元盛。
這位秦皇朝的統帥,被譽為秦皇朝下一任接班人,自身也表現出優異的天賦,成功掌握戟之大道,但仍然不是楚詢的對手,此時將何去何從?
抬頭望去。
佛子身隕。
姬子離去。
唯有自身空蕩蕩的站在那,下方的秦皇朝大軍那一雙雙希冀的眼眸,帶著求生的渴望,還有無比失魂落魄的沮喪,沒有人想到這一戰會如此艱難,三位譽為此境已無敵的存在,聯手卻被一人所敗。
尤其是。
地處荒州。
殺機四伏。
和他們來之前帶著夢幻的念想形成鮮明的對比,完全是兩碼事,身為秦元盛的嫡系這些邊疆血卒都含著期待與哀求的視線,想要元帥將他們帶走。
這種目光深深刺痛秦元盛,宛若針扎,那種愧疚,無力,還有身為統帥的毅然,縱使是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親兵,可他知道再逗留連自己也無法活命,身前的青銅鼎震碎虛空,出現一條通道,向裡面鑽入。
「嗡!」
荒州邊界。
秦皇朝一位準帝瞳孔綻放出犀利的光束,冷漠的盯著楚詢,他雖然不能踏足荒州,可震懾還在,同時也是提防楚詢將秦元盛給攔截下來,因此立身在那,身旁澎湃著朦朧的混沌氣,氣場渾厚而霸道。
「斬!」
青藤劍釋放出瑩瑩光輝,猛然發力朝著秦元盛斬了過去,姬子先前逃走是難以斬殺,但秦元盛尚有一線生機能留下,最不濟也要將秦皇朝一尊准帝牽扯入場,讓後者被迫遭遇誓約的反噬,削弱敵人的力量。
「哼!」
在荒州邊界的那位準帝臉龐浮現冰冷神色,瞳孔流露者殘酷,竟隱隱怪罪秦皇當日就不該簽署什麼誓約,導致現在局勢被動,號稱無敵的秦皇朝不僅沒拿下荒州,就連自己都有危機在伴隨起伏。
「元帥!」
一聲大喝。
秦元盛扭頭。
只見到秦皇朝大軍的陣容,有數位修為不弱的鐵血戰將騰空而起,他們身上都瀰漫著強大的氣息,都是大聖境當中的強者,更有數人位列聖人榜,此時懷著悲壯的情緒,大吼道:「元帥,快走!」
「嗡!」
一行人向前撲去,爆發出全部實力並催動身上的各種寶貝,阻攔這道劍氣,無不是飛蛾撲火,剎那便身死道消,隕落蒼穹,但也將這道劍氣給削弱了幾成,當後續劍氣落在青銅鼎上已經不足以傷害秦元盛。
荒州邊界準備插手的准帝也將緊皺的眉頭舒展,雖然死了一些強大的砥柱,但他覺得很值,若是自己牽扯進去遭遇不祥,損失的代價將會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