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州。
有一處戒備森嚴的秦皇朝大軍,只是這兩日格外的森嚴,幾乎不用上面下命令,底下的士卒自行便謹慎起來,並時不時的看向外界的天空,面露憂愁。
楚詢突破了。
掌握『劍之大道』
後來居上。
給這些高傲的秦皇朝士卒無疑與是鐵錘般的兇猛攻擊,甚至不少士卒都惶恐,若是楚詢突然攜帶大軍殺來會怎樣,身為盟友之一的陳飛龍,年輕五巨頭之一就這麼死了,他若來誰能擋住?
軍陣深處。
有兩處區域。
禁止人踏入。
分別是佛教佛子。
姬氏帝子。
這兩位地位超然,哪怕是秦皇朝的軍陣當中也能出入自由,全是依仗著自家背後的勢力,那是連秦皇都要賣幾分面子的頂尖無上勢力,並且這二位也都有成帝的可能。
眼下。
一團身上瀰漫著藍色光團當中的雄偉男子降臨在一處濃郁的佛氣當中,這盤坐在藍色光團當中的男子自然是姬氏帝子,姬元天;青年五巨頭榜首。
他那深邃的眸子凝視前方的光頭俊美和尚,一襲簡單的素衣,閉著眸子盤坐在那難言清秀,腦後浮現一輪大日般的雛形,釋放出佛教的聖潔光輝,普度眾生。
在其身後。
有法相。
冉冉升起。
一尊金身法相怒目而睜,三頭六臂,手持佛教降魔杵,棍棒,戒刀等多種兵器,這是佛教之一的『金剛法相』主張殺伐。
「又一尊法相!」姬元天輕聲道。
他對佛教修行之法有所了解,佛教有十二尊果位證就十二種羅漢果位,尋常僧生終其一生也不過修行其一法相,而一旦凝結出法相,便是位列大聖境,而這樣的法相佛教一共有十二尊,每一尊代表著不同的能力。
證就一尊:為大聖。
證就六尊:為羅漢(可位列准帝)。
證就九尊:為菩薩(准帝中的強者)
證就十二尊:為佛陀。(大帝)
姬元天看到佛教佛子玄淨身後不斷升起的法相。
第一尊法相。
第二尊法相。
第三尊法相。
第四尊法相。
第五尊法相。
……
「第六尊法相!」
看到這第六尊法相升起的時候,姬元天緊皺的眉頭也微微舒展,這位被佛教譽為萬年不出的絕世佛子,當真有佛教天賦,閉關三年從開始的第四尊法相修行到如今的第六尊。
「嗡!」
佛光熾盛。
隱隱有法相明亮。
欲要凝結第七尊。
但。
那熾盛的佛光幾經照耀,終歸還是暗淡下去,但玄淨的身後卻仍有六尊法相在閃耀著光輝,預示著此時的玄淨可以被人尊稱一聲……玄淨羅漢!
「啵!」
睜開澄澈而明亮的眸子,玄淨看著姬氏的帝子,智慧的眸光中充滿了惋惜,他修行的第七尊法相『大輪迴法相』無論如何也凝結不了,這已經是第七次嘗試了。
「失敗了!」
姬子卻神色從容,證就六尊法相預示著佛子本就擁有踏入准帝的實力,而險些凝結第七尊法相預示著他的成就並不比楚詢差,輕聲道:「就差秦元盛了!」
無論是他。
還是佛子。
都早早的掌握『大道。』
只是秦元盛遲遲未能掌握『戟之大道』外加覆滅荒州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他們雖與楚詢有仇恨卻不會在此時越俎代庖,將大功勞給搶占下去,但楚詢一劍斬了陳飛龍卻讓他們坐不住;本以為就二人掌握了大道,誰曾想楚詢竟也掌握。
……
此時的秦元盛並不在秦皇朝的軍帳當中,而是失魂落魄的來到荒州一座無垠的大河旁,河水滂沱奔流而下,聲勢浩蕩,拍打出朵朵浪花,連帶著陣陣涼風吹拂,拂過他的耳鬢,而他麻木的看著那水流湍急,不斷涌動的河水。
這位秦皇朝的統帥,九洲都富有盛名的秦皇太子麻木的端坐在那,看著奔騰河水流動,日出日落,轉瞬之際便是三日晨昏,換是旁人怕是無法想像,這位秦皇朝的統帥在此時還有閒心端坐與此。
可他心中苦澀。
又有誰知?
姬元天掌握『大道了』
佛子也掌握『大道了』
就連楚詢也掌握了,原以為自己三年內必將掌握『戟之大道』以一個無敵之姿碾壓同輩,橫掃所有人,但情況卻是與現實中截然不同,他那個時代的天才宛若成為過去式,被淹沒在歲月的長河中。
新崛起的後輩。
姬元天。
佛子。
楚詢。
全是後來居上。
逆流而行。
往日自覺天才,哪怕是有過百年的沉寂也當歲月釋然,很正常的事情可與這些真正的妖孽比起來,他才察覺自己已經老了,心中的苦澀與低沉讓他落寞失神。
盟友的身亡。
小叔的身死。
近在咫尺。
他卻連復仇的勇氣都沒有,那是理智告訴他一旦踏足荒州東域他的下場比起陳飛龍好不到哪去,端坐在水流湍急的大河旁輕聲呢喃:「我錯了嗎?」
一開始。
就應該強攻。
不給楚詢喘息之機嗎?
哪怕明知道他天賦卓絕,也給他喘息機會是自己錯了嗎,他盯著那河水茫然了,於此盤坐日升日落,觀那河水洶湧,霧氣蒸騰,看那日出雲層翻滾重疊,掀起千丈浪。
一時間。
他痴迷了。
不知幾日。
他巋然而寂。
宛若坐化。
但心靈卻與大道在無限的重疊合一,曾幾何時他無限夢寐以求的境界,只差這一抹靈光便能順勢掌握『戟之大道』卻求而不得,卻在這萬念俱灰,自我懷疑當中觸碰了此等境界。
心中的執念。
對戟的執著。
慢慢的。
無限明悟。
如是一道光在心靈間閃爍,稍縱即逝,每次想要靠近這心靈之光便如受到驚嚇落荒而逃,此次卻是停滯在那任由他抓住,感悟那無限奧義,明悟戟之大道。
風在吹。
雲在涌。
大河在咆哮。
那卡著他良久的境界在此時,自然而然的突破。
『戟之大道。』成了。
然而,更詭異的是他並沒有立即從這種境界當中脫離,反而越陷越深,越悟越多,恍若是上百年的沉澱在今朝爆發,厚積薄發,一發不可收拾,接連的頓悟,陷入忘物忘我中,忘卻自身所在之地,忘卻秦皇朝與荒州恩怨,忘卻自己的身份。
只有那專一的求道者。
忘物忘我。
不斷索求。
不斷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