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參悟!」楚詢輕聲的喃喃像是在自語,無盡的虛無甚至讓他不知該怎麼參照,沒有任何對照物,一絲光線也無,那最為繁瑣的『迷失走廊』尚且有參照物,可這裡真不知該盯著什麼看。
一息。
一息。
一息。
時間在緩緩流逝,放在普通的凡人身上肯定會誕生幽閉恐懼症,可到了他這個程度短時間內還是無恙,最起碼不會受到什麼影響,盤坐在那喃喃道:「難怪這裡一個人也沒有。」沒有九境道尊願意在裡面逗留。
他們甚至不知該在其中參悟什麼,也想到了讓自己看一眼就放棄的迷失走廊,在感悟出18幅畫真諦的時候,他還以為可以輕鬆闖過大能關卡,現在看來終歸是小瞧了,小瞧了歷代來無數天才的前來考核,也小瞧了難九留所遺留的傳承。
「離去嗎!」楚詢輕聲低語,心中有一個念頭在催促他離開不能在這浪費時間,可又一個念頭卻在說難九留既然遺留這幅畫必然有不凡之處,連『海洋』『山嶽』都有作用,又怎會平白留下一幅什麼都無的虛無。
一天。
二天。
「你輸了!」那在外面觀察楚詢的一胖一瘦剻佰氏族人,胖子咧嘴笑了起來,好歹也是九境無敵者的層次又怎會在意這區區的兩天時間。
「不是,他難不成真準備在裡面悟出點什麼!」瘦子也瞪大了眼,這烏漆麻黑的虛無內,沒有任何的光明,連參照物都無,墜入裡面純純的煎熬,只要稍微停頓便知這是不可能參悟的事,還不乖乖的離開,在裡面純浪費時間。
「哈哈哈哈,你輸了,快將東西給我!」胖胖的觀察員卻咧嘴笑了起來。
「你急什麼,雖然他在裡面兩天可又沒在裡面兩年,要是提前出來你不也失敗了!」瘦子卻不滿的嘀咕,同時也愈發篤定他堅持不了兩年,漫長歲月來不是沒人想過在裡面感悟,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承受不了無休止的折磨。
……
一月。
一月。
一月。
轉眼間。
一年過去了。
外面負責觀察的瘦瘦族人神情卻不自然起來,若是兩個月內楚詢沒出來,那就意味著真準備在裡面長久逗留,而一位九境無敵者的毅力,決定要做一件事動輒便是數萬年,即便是這無休止的漆黑世界,真待上幾年也並不意外,失落道:「難不成他真的準備浪費時間!」
不知不覺中便來到了第二年,而在裡面的楚詢依舊沒有出來的跡象,反而愈發的沉寂在裡面,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停頓也越來越久。
一年。
一年。
一年。
春去冬來。
轉眼間。
十年了。
這對一個普通的聖境修士而言都是極為短暫的時間,可在無盡漆黑的虛無內,卻顯得如此漫長,在這幅圖畫內隔絕了一切,參悟不了大道,感悟不了因果,就連修行也做不到,呆呆的盤坐在那唯有思緒在散亂的放飛。
「沒有一個人來!」楚詢輕聲低語,那第一批進入秘境的人該來這裡的都來過了,誰也不願來此受罪,導致他孤零零的在裡面發呆,可十年光陰對他來說還是能承受,縱然這是暗無天日的地方,比起牢獄更為森嚴。
但卻架不住時間的消磨,不知不覺間便是楚詢進入『虛無』的第一百年,他的內心湧現了枯燥,焦慮,甚至是厭煩迫切的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選錯了,在這種無盡的虛無下能感悟出什麼?
百年來一點收穫也沒有,只覺得在浪費時間一次次讓他湧現棄離的念頭,又一次次壓制了下去,低聲自語道:「存在即合理!」難九留前輩不會憑空放置一幅虛無圖畫,並且,要想通關這是必不可少的。
他雖沒參悟『海洋』『山嶽』『迷失走廊』可卻知道該怎麼修行,等第一遍瀏覽結束再抽點時間專一感悟還是能過關的,而這一關現在逃避了下次只會更想逃避,若要通關便是必不可少的。
「便當凝鍊心境!」楚詢低語。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百年,一百年他的性子也逐漸沉澱下去,不再那般枯燥與厭倦,反而是適應了這種孤獨,縱然是無法修行他的思路卻能煥發,在推演者後續的修行路,讓時間變得不再那般漫長。
如此轉眼間便過去了千餘年,外界那負責觀察楚詢的胖瘦剻佰氏族人可真驚的不輕,不曾想到他竟真願意在裡面花費漫長的時間去感悟虛無,甚至懷疑楚詢悟出點什麼,從而進入一趟,可感受到的卻是一個孤獨的身影。
「3000年了!」在無盡的虛無之內,那落寞的身影喃喃自語,他已遺忘了許多東西可唯有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被他謹記,閉上眼都可感悟光陰從身旁划過的感覺,他似是一尊盤坐時間長河內的生靈,感受著長河沖刷過後帶去的生命力。
一息,一息,他的心境也在這3000年來經過了凝鍊,經歷了孤獨,壓抑,煩躁,又回歸於沉澱,心靈之光迎來綻放可又在無盡的漆黑下再度迎來輪迴,比起第一次更加的迫切離去,渴望離開,如此反覆下迎來了第九次。
「啵~!」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九塵經》在這樣的環境下突破了第六重,來到了一直渴望卻遲遲沒有到達的境界,可他並沒有表現出多麼驚喜,反而很平淡的接受了這一切,他的《九塵經》在很早的時候便突破了第五重天。
期間過去了十餘萬年光陰,又一次次聆聽琴道共鳴,還有各種的俗事磨礪心境本就來到一個極限的境界,距離突破只差一步之遙,可又在這樣的孤獨環境下沉澱了3000年,心靈之光迎來了一次又一次的蛻變,這次突破變顯得不那麼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