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世界中，林荒聽著李白衣的話，是啞口無言。
他對下棋這個玩意兒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下不過人，這不是很正常？
你李白衣自己紆尊降貴，要跟我下棋，本就是大象踩螞蟻，還不依不饒的嘲笑螞蟻弱小，這就有些忒不要臉了。
「怎麼樣，重活一世感覺如何？」
李白衣忽然道。
林荒霎時愣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李白衣。
李白衣卻是笑了笑，「這又不是什麼驚天大秘，何必如此驚訝。這世間，轉世重生之人，又並非你一個。就齊恆歌的那個念了三千年的小妮子，已經輪迴轉生幾次了！」
「雖然你的情況有些特殊，不過都在歲月長河的理解範疇之內！」
李白衣解釋著道。
林荒有些啞口無言的笑了笑，最終搖了搖頭，「到現在想來，總歸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李白衣揮了揮長袖，「人生跌宕起伏，很難預測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說不定有朝一日，你碰見異常強大的敵人，再次將你湮滅在曾經的歲月之中，也不無可能！」
「你認為這很不可思議，只是因為你見過的太少，大驚小怪罷了！」
林荒攤了攤手，不太喜歡跟李白衣聊天。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李白衣接著道。
林荒搖了搖頭，「其實比曾經更累了，以前只用想著如何復仇，如何與傾城在一起，如何變得強大。現在要關注的東西太多，不太容易安心修煉……心性駁雜了很多，不好！」
「然後呢？」
李白衣接著道。
林荒嘴角逐漸抿出了一絲笑容，「我喜歡和我看重的人都還在，這個感覺很好！」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東西！」
李白衣罵道。
林荒冷哼了兩聲，臉上卻終究布滿了笑容。
李白衣接著開口，「戰過了邪王，走出了東靈境，殺過了皇甫天下，見識過了浩土廢墟之戰。走出雪廬，回到青天武府之後，有什麼打算？」
「修煉！」
林荒簡單而乾脆的道。
「就這些？」
李白衣略微有些不喜的問道。
「不過武王境界，你還想讓我如何？走到前世的武聖境界，都還需要不少的時間，如今又能幹些什麼？」
林荒反問著李白衣。
「那麼如果你現在是一位聖皇了，你想做些什麼？」
李白衣接著道。
「沒到聖皇境界，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麼想，所以不知道！」
林荒直言不諱道。
「那也說說！」
李白衣不依不饒的道。
「林氏一族，一個不少就很高興了……再把傾城從刑天神殿搶過來！」
林荒回答道。
「呵……」
李白衣忽然嘲諷的笑了兩聲，搖頭嘆息了一聲，「果然是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殊不知，這世間之事，最難的便是這點！」
林荒皺眉，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
說是你讓我說。
罵是你來罵！
你是李白衣，你了不起？
「不知前輩找小子，到底所謂何事？」
林荒不想跟李白衣交流下去，只想趕緊說事兒，說完了讓這個傢伙滾蛋。
「如果殺一個人，可以救一個人，你殺還是不殺？」
李白衣接著問道。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如果救的這個人是君傾城呢？」
李白衣道。
「自然是殺！」
「如果殺一個人，可以救一百個人，你殺還是不殺？」
「這又跟我沒關係了！」
「如果殺了秦長生，可以救君傾城，你殺還是不殺？」
李白衣問道。
林荒忽的一愣，而後扭頭一臉鋒冷的盯著李白衣，「這樣的比喻，很不好！」
「真正的強者，會直面每一個問題！」
李白衣冷哼道。
林荒眉頭越擰越緊，陷入了沉思……
「殺還是不殺！」
李白衣咄咄逼人的再次問道。
林荒依舊沉默。
「殺還是不殺！」
林荒依舊沒有回應。
……
時間流逝，度日如年。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林荒依舊沒有給李白衣一個回答。
李白衣也不再等待，重重的揮了一下衣袖，聲色凌厲的斥責道：「優柔寡斷，難成大事！」
「如果殺了我師兄，可以救我師父蕭義山，你如何選擇？」
林荒反問著李白衣。
「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殺亦可，不殺亦可。而不是沉默，逃避！」
李白衣冷哼道。
「那麼是殺還是不殺？」
林荒心中窩著怒火，不依不饒的問道。
「殺！」
李白衣擰眉怒目，殺氣騰騰的道。
當說完這句話後，李白衣像是泄氣了一般的沉默了下來，望著周身的摩柯世界，無奈而蕭索的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問題，在二十多年前，我曾經問過一個人，他如你今日這般，同樣沒有給我任何答案！」
李白衣手卷著衣袖，神色失落的搖了搖頭，「他叫林太卿！」
林荒瞬間瞪目，不可思議的望著李白衣。
「而這個問題……也正是當年左迦明教所遇見的問題。四大古族早有叛逆之心，而當時邪魔未滅。面對四大古族問題的處理，明教內部為此整整爭吵了三個月，依舊沒有任何答案！」
「後來，左迦明教就沒了！」
李白衣搖了搖頭，神色落寞。
「無論是殺與不殺，做出選擇的人，都將愧疚一生。可是不選擇，說不定兩個人就都死了，同樣會愧疚一生。答案的本身不重要，難下決斷才是最為致命的！」
「我可以選擇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也可是殺死那個讓我做出選擇的人！」
林荒凝眉道。
「呵……」
李白衣的笑了兩聲，搖了搖頭，「坐井觀天，不知人間萬事不由己。除非你是天！可就算是天，這世間不依舊有茫茫多的人逆天而行？」
林荒緊皺的眉頭，一直未曾撫平。
從心底，他便不認同李白衣這種假設。
李白衣卻已經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說道：「既然乘興而來，即將敗興而歸。那麼在走之前，做個交易，出一趟不可知地不容易，免得白跑一趟！」
「什麼交易？」
林荒問道。
「我告訴你下一顆佛神舍利在哪裡，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李白衣道。
林荒雙目一亮，「好！」
「何事？」
林荒接著問道。
「具體何事，暫時無法告訴你。這世間既然有天，就有天之眼。說出來了，別人也就知道了。不過當你走到那一步的時候，自然也就明白了，我要你所做的，到底是何事！」
林荒乾脆的點了點頭，問道：「那下一顆佛神舍利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