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城瞪著林荒,默默哼了一聲。
「那麼現在呢?」
林荒問道。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離開的蒼穹大陸的時候,玄天神族已經對刑天神殿動手了,雖然沒有表明身份,不過也只是維持表面關係罷了!」
君傾城笑道,「而且,我離開時蒼穹大陸還很平靜,其實已經快要處於爆發的邊緣了。想要安定,一定會經過戰火的洗禮!」
「刑天神殿當年……」
林荒話沒有說完,但他知道君傾城會明白他的意思。
「神殿手中,有一份王遺風的手書!」
君傾城開口道,「李白衣大人這千年來,演的很好!」
「或許他壓根兒就不知道!」
林荒撇嘴,他見過李白衣在對待刑天神殿問題上的態度,根本不像是假的。
「無所謂的!」
君傾城平靜道,「因為君家的使命,從來都不是因為左迦明教而存在!」
林荒點了點頭,並沒有糾結君家到底因為什麼而存在,只要不是在對立面,一切都不是問題。
到現在為止,他心中一直懸著的石頭,才算是放下。
否則……
他當真不知道,在之後爆發的大戰中,如何面對刑天神殿,又如何面對君傾城。
一趟扶桑界之行,他收穫了很多。
不僅逆走了人族本源世界的歲月長河,走過了一百五十萬年的歲月。
當初他在蒼穹大陸的歲月長河中,曾走到八百萬年,而在人族本源世界中,只走過了五十萬年。
如今他走過一百五十萬年,或許……他能比肩准帝也說不定。
而蒼穹大陸的歲月盡頭,或許便是沈蒼穹戰死時候的境界!
除此之外,他還了解到了很多蒼穹大陸之外的信息,人族本源世界,燼天帝,諸天萬族……
他以為自己不再是李白衣的棋子了。
結果……
他娘的,還是逃不過燼天帝的坑。
忽然,林荒一拍腦袋,有些懊悔。他竟然忘記了問燼天帝,他與那尊修羅是什麼關係了……
還有他當年找到的天帝法身和太阿修羅的融合之策,到底是什麼!
最重要的忘記問了……
「怎麼了?」
君傾城問道。
「沒什麼……」
林荒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痛失了一座寶山。而後他忽然看向了君傾城,目光灼灼。
君傾城眼神異樣,感覺林荒不對勁。
林荒忽然湊到君傾城的身前,耳語道:「我想……看看你的身子!」
君傾城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這……這裡是雪山!」
君傾城結巴道。
「我想研究一下天帝法身的氣息流轉!」
林荒義正言辭道。
君傾城咬牙,一拳錘向了林荒。
「林荒哥哥……」
「嗯?」
「對不……」
君傾城話音未落,林荒便將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胸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嗯!」
「我還想再……」
虛空中,君傾城一襲紅衣,直接逃竄的離開。
林荒則是窮追猛打,不依不饒。
「你還沒說,當初在中州的時候。我師兄給了你一件東西,到底是什麼?」
林荒追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蒼蒼風雪之中,君傾城的聲音歡快,如銀鈴一般。
「你說既然有神明在關注著蒼穹大陸,為何不彈指滅殺邪族?整個諸天萬族中,在神明眼中,邪族並不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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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傾城問道。
「你我都不能替嬰兒走路,他們只能自己學會走!神明同樣如此,若這天下之事,皆依靠神明,那麼神明之路將會斷絕!」
林荒道。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你家提親!」
「不行!」
「十萬部眾,邪皇頭顱,聖皇之境……你父親當年的條件,我早就達到了!」
「那是你父親的部眾,不是你的!」
「我回去就造反!」
「迎親隊伍還從風雪域過嗎?」
「沒必要,東天神教不過如此,我心想神明,志蓋燼天帝!」
「那也不行……我還沒有準備!」
「剛才雪山……」
「你閉嘴!」
「哦!」
「等我父親能光明正大再現人間的時候!」
「又要等啊!」
「不願意?」
「我現在就可以殺上玄天神族!」
「我回刑天神殿了……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蒼茫風雪中,那一襲絕世紅衣,逐漸消逝。
林荒一個人淒涼的站在風雪中,無奈攤手,隨後身影消失。
……
熱鬧的城池。
喧囂的大街!
林荒已經好久沒有走在大街上了,如同一個平凡人一般,左逛逛右看看,蹲在一個破攤位面前,聽著傭兵吹噓自己攤位上這些不起眼的物件,都是了不起的寶貝。
還有街頭算命先生又在給妙齡女子看手相。
轉過了街角,林荒便是進入了一家酒樓,靠窗而坐,看著外面的大街。點上一壺當地的特色小酒,別有一番逍遙。
在秦長生的札記中,這家酒樓是他第一次碰見蕭義山時候的酒樓。
其實很普通。
只不過對秦長生有特殊的意義,林荒也想來坐坐!
這座城池極為安寧,有坑蒙拐騙,也有潑婦罵街,有頑童掀起漂亮女子的裙子然後嗖的一下逃跑。
人生天地間,百年而終。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與生活的不如意,有愛恨情仇,也有喜怒哀樂。
不過林荒看著這一切,卻忽然覺得十分可愛!
或許……這便是師父蕭義山矢志為天下開太平,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原因。也是大明神朝,左迦明教,歷代先賢前赴後繼的原因。
咚。
咚咚。
當林荒還沉浸在世俗氛圍中時,酒樓的木樓梯發出嘎吱的聲音。
林荒放下了酒杯,看著前方的一襲白衣,溫和的笑道:「你來的太快了,打擾了我的興致!」
「當年,秦長生也曾坐在你這個位置上,而我也坐在這個位置上!」
李白衣坐下,他很少喝酒,不過此刻卻將林荒的酒杯搶了過來,放在自己身前,「兩年不見,變化不小!」
「兩年?」
林荒聲音略微提高,隨後釋然,蒼穹大陸的歲月流速與扶桑界不一樣很正常。
就如同沈蒼穹死了不過數萬年,而蒼穹大陸的歷史,卻至少可以追溯到幾千萬年。
「你變了不少!」
李白衣道。
「我一直在變,不是嗎?」
「以前你跟我說話,可不是這個態度和語氣!」
李白衣抿了一口酒笑道。
「以前我是你的棋子,現在我能跟你一樣成為下棋的人,而這……一直是你希望的!」
林荒道。
「只可惜啊,我等了一千年!」
李白衣嘆氣而微笑,他挺直了一千年的背脊,似乎在這一刻放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