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棠，你不記得了嗎？」

  他憑什麼記得？

  不，他只能記住陳家帶給他的災難。

  是那個差點死掉，被石板死死壓住身子，還想著母親有沒有事的那天。

  「小妹妹，你就告訴我，這真的對我很重要。」

  「你告訴我，我立馬就走，好不好？」

  幾乎是帶著祈求的語氣，現在的陳清柔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

  真的很重要，自己必須知道是誰害的二姐！

  「他。」

  順著徐慕蝶的手指看去，她看見了陳清棠。

  是你？

  她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怎麼是你？

  「你可以走了嗎？」

  身後說出真話的徐慕蝶，發出指定。

  趕緊走，真的很煩人。

  可她不顧徐慕蝶的話，直勾勾地走向陳清棠。

  「你能告訴我，是真的嗎？」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自己之前對陳清棠的態度。

  滾滾滾，死一邊去。

  長得黑不溜秋，噁心死人。

  不許進我房間，也不許在電視上看我。

  不敢相信這一切的陳清柔，想要再次確定答案。

  她想要拉住陳清棠，聲音顫抖，「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假的，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轉過身的陳清棠開始回想重生前發生的事情。

  自己好像確實救了一個女孩，但那不是徐慕蝶嗎？

  怎麼回事，記錯了？

  他抬起手，看著那條疤。

  這又是什麼時候來的，難不成有人陷害？

  不過再怎麼樣，也不能承認，剛和陳家斷絕關係，以後還不得煩死。

  想到以後陳清柔知道真相後，對自己的糾纏，他大聲斥責。

  「陳清柔，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你姐現在躺著醫院昏迷不醒，兇手沒抓住，你在這懷疑這懷疑那。」

  「又這點功夫，不如多多看看你姐。」

  「那也是你姐！」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陳清柔，聽不得他說這種話。

  「身上流的陳家的血，一輩子都是陳家人！」

  既然，陳清棠不告訴自己答案。

  那就只能將矛頭指向徐慕蝶。

  「小妹妹，你確定嗎？」

  「我確定，你可以走了嗎？」

  霎時，她的身子都有點打顫。

  這不是真的，是假的。

  帶著全部的失望，身體的疲憊，陳清柔離開了福利院。

  「她有病吧？」

  身後不知道哪個人的話，傳進她的耳朵里。

  開車著，飛速行駛在馬路上。

  自己真的有病。

  福利院，結束喧囂的爭吵。

  徐慕蝶首先開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家徒四壁的牆體，不太安全的柵欄，全是拜他們所賜。

  以後，我們應該怎麼辦？

  黃媽打起精神，鼓勵大家，「沒事，明天我去申請！」

  可牧清清怎麼能不知道，現在根本沒人管他們了。

  眼前的場景，又是一筆巨額費用。

  看來，還是得多兼職幾份工作，可那樣什麼時候才能讓福利院恢復原樣。

  陳清棠也愁的心慌，畢竟是自己惹得事，害得牧清清受傷，福利院還被人摧殘。

  黃媽讓大家散開，回房間休息。

  他饞著牧清清回房間，中途牧清清不停安慰。

  「沒事的，我們會渡過難關的。」

  是安慰，也是暖心。

  送她回房間後，陳清棠也躺在自己的床上。

  當年到底救了誰？

  陳清柔，徐慕蝶？

  可陳清舟不是說自己救了她嗎，怎麼是自己？

  難不成是因為時光重生，搗亂了事情的真實事件？

  可自己好像確實救過一個女生，並且把她放在路邊，自己去找什麼，但回來的時候，人不見了。

  是她嗎？

  隨著思緒的跳躍，他睡著了。

  ……

  駕車離開的陳清柔並沒有回到陳家。

  而是選擇離福利院最近的酒店，住了下來。

  透過玻璃，看著那一片廢墟中唯一的亮光。

  她抑鬱，是他嗎？

  片刻，當年的場景像播放電影一樣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可到最後始終看不清他的臉。

  你是誰？我叫陳清舟。

  不是他，一瞬間，她蹲下地上抱著頭。

  「我的頭好疼，好疼。」

  「二姐，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沒有人庇護的小女孩是孤獨的。

  躺在床上的陳清柔蜷縮著。

  漸漸的，她進入了夢鄉。

  還是那個夢，幾乎每晚都在重複。

  到底是誰？

  這次，我想要看清你的臉，我想知道你是誰！

  急促的呼吸籠罩著陳清柔，還是他拉著自己的手不停奔跑。

  你在這別動，我去找人幫忙。

  你別走……

  她死死地盯住少年的面容，在他回眸的一瞬間。

  她看清了，是他！

  大塊大塊的眼淚掉落，連同枕頭也濕透了。

  我終於看清你了！

  天亮了，陳清柔也醒了。

  靠在枕頭上，她額頭還是昨兒晚留下的汗水，眼神木訥，不停地扣手。

  各種證據指向陳清棠，這讓她心力交瘁，不得不相信。

  這些年，竟然認錯了救命恩人。

  顧不得思考的她，猛地起身，想要做些什麼彌補心靈的創傷。

  來到福利院，她沒有進去，而是站在角落裡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中午，幾名學生陸陸續續背著書包回到福利院。

  她打開手機，發了簡訊，這才選擇踏進福利院。

  「陳小姐，你這是？」

  剛進大門，她就遇見準備出來的黃媽。

  她手裡拿著一堆資料，不知道去幹什麼。

  「黃媽，你這是？」

  陳清柔搶先一步詢問。

  本來不想說的黃媽，還是耐不住悲痛。

  「院子裡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哎……」

  沒等她說完，悲傷撲面而來。

  「黃媽，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話落，幾個大卡車停在院子外。

  黃媽一臉疑惑，這是幹什麼呢？

  從車裡下來的幾個人直衝陳清柔。

  「小姐，東西準備好了。」

  「搬進來。」

  她的一聲令下，大廳里瞬間擺滿了幾大箱不明事物的東西。

  「你怎麼還在這？」

  「還有他們，幹什麼呢？」

  剛下樓梯的徐慕蝶看見陳清柔的身影，以及幾名壯漢。

  「小姐，搬完了，剩下的明天到貨。」

  陳清柔手一揮，其餘人撤走了。

  知道她不懷好意的徐慕蝶摸了摸袋子裡裝的東西。

  瞬間，明白裡面是什麼。

  她帶著嫌棄怒吼，「我們不需要你這種人的可憐！」

  「慕蝶！」

  黃媽今天本來是要去申請福利院的返修，可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會被駁回。

  剛才搬東西的時候，袋子漏出的一角，也讓她明白裡面裝的東西是福利院極需要的。

  這個時候，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