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院子外轟隆隆的響聲,吵醒了徐慕蝶。
是誰?大清早吵鬧,我要告你擾民!
她的睡眠向來很淺,帶著朦朧的腦袋,打開窗戶,有點不可思議。
密密麻麻的人,挖掘機,鏟土車……
吐著舌頭不斷哈氣的狼狗將院子前圍的水泄不通。
還有格外明顯穿著白襯衣的男人坐在挖掘機上面,翹著二郎腿。
一聲尖叫,響徹整個房頂。
「啊!」
不敢相信樓下的場景,她怕自己是在做夢,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確定不是夢。
接著,又是一陣尖叫。
睡在隔壁的牧清清模模糊糊聽見徐慕蝶的尖叫。
幹什麼大清早?她又幹什麼事惹黃媽的罵。
牧清清將被子拉了拉,蓋住耳朵想要繼續美夢。
可突如其來的電鑽聲,簡直刺耳。
又是哪個小傢伙,電視聲音放這麼大?
等我起來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不可以打擾姐姐的美夢!
聲音停了,終於可以做夢了。
「啊。」
她整個身子都騰空了,正準備轉頭看清是誰的時候。
一雙手將她的腦袋又轉正。
她無奈揉了揉眼睛,看清院子外的場景,腦袋瞬間清醒,瞪大眼睛,準備大喊。
一旁的徐慕蝶見狀捂住她的嘴巴,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帶著疑惑,小聲說道。
「他們是誰?」
徐慕蝶攤手,「不知道!」
兩人快速洗漱,來到一樓。
只見大廳所有窗戶全部遮擋,大門緊閉。
霎時,危機感一下子衝進牧清清的心裡。
她的雙手都在顫抖,還是徐慕蝶緊緊拉著她。
找到黃媽,徐慕蝶焦急地上前詢問。
「黃媽,這是怎麼了?」
「孩子,沒事,一切有我。」
黃媽雙手抱住兩人,不停的安慰。
看得出,她的臉上也有些恐慌。
可面對這些,她依舊將害怕埋在心裡。
因為她要保護福利院裡的每一個孩子。
包括牧清清和徐慕蝶。
這些孩子已經被人拋棄沒有家,不能讓她們再受到任何傷害。
她不停地摸著兩人的腦袋,臉上還是那麼慈祥。
「慕蝶,快報警。」
反應過來的牧清清,眼神里全是害怕,掏出手機遞給徐慕蝶,這一刻好像在抓住救命稻草。
「沒用的。」
黃媽按住準備報警的徐慕蝶,搖搖頭。
「他們把電線桿壓斷了。」
頓時,牧清清帶著絕望的眼神看著她。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這時,幾個小不點衝出來,抱住黃媽的大腿,一個個帶著好奇問道,「黃媽,他們是誰?他們是不是要來傷害我們。」
「你放心,我有孫悟空給我的金箍棒,一定打的他們屁滾尿流。」
其中一個還展示著自己的金箍棒。
看著孩子們童真的面龐,黃媽抱住她們。
片刻,她拍了拍手,「孩子們,我們玩一個遊戲好不好。」
「躲貓貓的遊戲,大家都藏好,等我來找大家,沒找到的人,不許出來。」
一瞬間,孩子們消失在大廳。
「黃媽,藏好了,你來找我們吧。」
天真的孩子回應著黃媽。
可她義無反顧的打開大門,看了一眼牧清清,又朝著裡面大喊,「孩子們,我來了。」
話落,門關了。
牧清清就這麼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到那人的面前。
一眨眼,烏壓壓的人群遮住了她。
院子外。
黃媽走到挖掘機前,表情鎮定。
「這位大哥,我們這裡是福利院,不知道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
站在挖掘機上的何童帶著不屑,望了一眼。
這麼滄桑的老人,他還真下得去手。
沒回答她的問題,何童手一揮,挖掘機踏破最外面的牆,進入院子裡面。
再一揮,挖掘機停了。
一步一步都帶著威脅。
眼看快到屋裡,黃媽著急了。
「大哥,你說你要什麼,我都給。」
聽到這話,何童來了興趣。
他指了指黃媽,又將手指,指向屋裡。
挖掘機像得到指定一樣,朝著大門奔去,最後停在亭子旁邊。
「叫牧清清出來。」
他看都不看底下的人一眼,語氣冷漠,目的明確。
黃媽眉頭緊皺,清清這是得罪人了?
不過她立馬反應過來。
清清這種善良的孩子怎麼會得罪人。
「大哥,我們這沒有叫什麼清清的,你肯定搞錯了。」
黃媽幾乎帶著祈求的語氣。
危機時刻,只要能保護孩子,哪怕下跪都可以。
何童拿起旁邊的擴音器,清了清嗓子。
「裡面的人給我聽著,讓牧清清給我滾出來,否則這位大媽就要跪下為你們求饒了。」
屋裡的牧清清心裡咯噔一聲。
自己這是又惹到什麼人了。
陳家?大腦來不及思考。
她幾乎不帶任何猶豫,撒開徐慕蝶的手,直衝大門。
「清清姐,不要。」
徐慕蝶上前阻攔,無奈人已經出去了。
看到門外牧清清的身影,黃媽焦急。
她撲向何童,拿起旁邊的磚頭,帶著嘶吼。
「有什麼你沖我來,不要傷害孩子。」
旁邊的保鏢一把將她攔住,按住地上。
何童毫不在意,嘴角微揚,「看來,人是對的,再不老實,就把她的手剁掉餵狗。」
他興致勃勃的看著牧清清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你是牧清清?」
等她走到自己腳下,他將腰間的匕首掏出來摸摸刀尖。
「我是,找我有什麼事?」
等到走近後,牧清清看清了眼前的人。
不是陳家,是那晚宴會上李老師的追求者。
他找自己幹什麼?
「把這瓶飲料喝下去。」
何童用刀指著地上的飲料。
那瓶子又黑又髒,裡面的顏色一言難盡。
「小妹妹,那味道是你喜歡的。」
「你到底要幹什麼?」
牧清清提高音量,怒罵。
「不幹什麼,跟你玩個小遊戲。」
「只要你喝了,我就放了她。」
旁邊的黃媽被保鏢死死按住。
生活的常識,已經告訴她那瓶子裡面是什麼東西。
她想要掙脫,無奈保鏢一腳踢在大腿,她整個人踉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啪。
連同她的臉被踩在腳下。
「不,不要。」
牧清清直奔過去,撲在地上,使勁抬起保鏢的腳。
可力量過於玄殊,她只能擦擦黃媽臉上的土,轉過頭,盯著位高權重的男人。
世間如此不公,難道普通人就不能苟活一世嗎?
我們只想平安度過此生,沒有災難,安安穩穩。
就讓我們蜷在那,慢慢的活,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