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辦公室。
陳夏桐揉了揉太陽穴。
閉上眼,那晚陳君知道陳清棠心臟匹配後的樣子不斷閃過她的腦海。
父親,您知道是陳清棠後,您開心嗎?
接著,那天下午在陳家陳君對陳清柔的態度。
您是在掩蓋什麼?
一次次的撲朔迷離,父親,我真的很想知道您的決定到底是什麼?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陳夏桐緩緩睜開眼睛。
「陳總,您今天下午的安排是去醫院看少爺。」
「行,知道了。」
關上門,她才反應過來,今天要去看清舟弟弟。
哎,都怪最近事情堆在一起,頭疼。
簡單的收拾過後,陳夏桐離開公司,來到商場。
她想著好幾天沒去陪陪清舟弟弟,打算買點什麼。
什麼車啊,房啊,太過於敷衍。
病人應該最想要得到家人的關注吧。
最後還是到花店包了一束花。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該如何告訴清舟弟弟,那個合適的人選就是陳清棠。
又該怎麼說,父親沒有做什麼決定。
一眨眼,她來到陳清舟的病房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收起臉上的焦慮,面帶微笑,推開了門。
「清舟弟弟,二姐來了。」
看到在病床上看書的陳清舟,她想了想。
要是犧牲陳清棠,換清舟弟弟的平安,好像也不錯。
畢竟,清舟弟弟很讓人舒心。
可這種想法只是閃過陳夏桐的腦海。
她也不敢多停留,因為父親還沒發話,誰敢討論。
看到進門的陳夏桐。
「二姐,你這麼忙,還來看我,真是辛苦你了。」
陳清舟依偎在她的懷裡,眼神起了殺心。
怎麼,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
知道我活不長,還特意帶著花。
你們這一家人真虛偽,噁心至極。
緊要關頭,有誰還記得我這個養子?
陳夏桐則摸著他的腦袋。
仿佛是在安慰著他的病情,手法又些無奈。
就這樣挺好,清舟弟弟你要是知道父親的做法,你應該不會怪他吧。
該來的總會來,她慢慢放開陳清舟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清舟弟弟,現在姐姐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你聽後可不許太難過了。」
陳清舟拉著她手,假裝不知情,「二姐,沒事的,你說吧,弟弟不會難過的。」
「其實你的病情有些惡化了,需要趕緊找到合適的心臟,否則你……」
說完,陳夏桐低下頭,她不敢看陳清舟的眼睛,怕他傷心。
你們陳家,要看著我死嗎?
陳清舟內心早已經揪成疙瘩。
不過他還是假裝,捧著陳夏桐的臉。
「二姐,沒事的,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的,弟弟很堅強的,不會給父親添麻煩的,二姐,放心。」
陳夏桐聽著他的話,內心欣慰。
這要是換做別的孩子,早就生無可戀了。
可清舟弟弟接下來的話,二姐希望你聽後當作不知道。
可以嗎?
「清舟弟弟,其實合適的心臟已經找到了,只不過……」
陳夏桐還是說不出口。
即便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話到嘴角還是咽下去了。
陳夏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裝!
有本事,你去陳君面前,勸他讓陳清棠捐心臟!
「二姐,沒事的,就算找到了,我也不要,我不要犧牲別人,我寧願自己受折磨。」
「是……。」
「陳清棠。」
陳夏桐還是說出了這個名字。
「二姐,我不要清棠哥哥的心臟,我自己有,我不要,那樣哥哥會死掉的,我不想讓哥哥和我一樣,姐姐,你答應我好不好。」
他一副替陳清棠擔心的樣子,眼淚汪汪的看著陳夏桐。
陳清棠,你最好立刻馬上就去死!
接著,他覺得力道不夠,又補充道。
「姐姐,我有心臟病,父親還願意收留我回家,我已經很感恩了,我不想要父親為了我傷害清棠哥哥,哥哥才剛剛回來,求求你了姐姐。」
到這,他已經有十足的把握拿捏陳夏桐了。
她可是在陳家,最疼愛自己的人。
我就不信,她不會替自己感到惋惜?
這種小事簡直是手到擒來!
眼裡滿是心疼的陳夏桐,找了理由,離開了病房。
回到車裡,她坐在眼神木納。
為什麼對清舟弟弟這麼不公平?
他這麼懂事,自己都快要死掉了,還考慮著別人。
陳夏桐的眼神慢慢充滿憤怒,她使勁拍著方向盤。
都怪你,都怪你。
陳清棠你為什麼要回到陳家?
你沒回來之前我們一家人多麼幸福。
你一回來全都變了,去死,你去死!
她抱著胳膊,眼淚直流,可背後全是對陳清棠的狠!
就不能讓讓清舟弟弟?
連同你的心臟。
同一時間,眾人再次接到陳家電話。
今兒晚,回陳家吃飯。
掛斷電話的陳清柔就要無語了。
什麼事情不能電話說,非要回家?
上次回去,就因為陳清棠的事情,父親把她臭罵一頓。
這次又是為什麼回去,不會又是陳清棠吧?
老天,趕緊讓他把心臟捐給清舟弟弟。
活著也是浪費。
車裡的陳夏桐擦乾眼淚,補了個妝。
父親,您決定好了,對嗎?
她一路狂飆到陳家。
踏進大門,小妹已經到了。
坐在旁邊的是陳子妍。
大廳里,誰也不說話。
誰都不敢說話。
陳子妍怕聽到真相。
而陳清柔卻迫不及待地想聽到真相。
往往真相就在那麼一瞬間。
「大家今天都到了,陳夏桐,接著找和清舟相匹配的心臟。」
「你們明天跟我和你媽多去看看清舟。」
陳君放下報紙,掃了一圈。
「陳子妍,你媽呢?」
「算了,不管她,就這麼定了。」
「散會。」
就是這麼快,快到陳夏桐感覺自己剛坐下,又要起身離開。
父親做事還是這樣,雷厲風行,在家裡也不例外。
角落裡的陳子妍,開心地笑了。
父親您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清棠弟弟吧。
走出門,陳清柔表情不惑。
怎麼又不用陳清棠的心臟了?
父親這是捨不得,還是?
自己還等著看他死掉呢。
身後的陳夏桐拍了拍她,示意同坐一輛車。
車上,沒開空調,都感覺到冷。
陳清柔打破這氣氛,「二姐,你說父親他是怎麼了?」
「之前還要把陳清棠掃地出門,結果現在又?這操作我實在是不明白啊。」
陳夏桐連連搖頭,「誰能猜出父親心中的真實想法呢?」
頓時,車裡沒了聲音。
「可能他是父親唯一的血脈吧。」
陳夏桐用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安撫自己。
父親,還是瞧不上我們。
站在二樓露台的陳君看著這一切。
清舟別怪父親狠心,事不由人吶。
可能這就是各人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