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什麼?」
「好奇會害死貓,我覺得金公子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我也不希望你做了讓我不高興的事情,讓我不得不做些讓人遺憾的舉動。」
至於這個讓人遺憾的舉動到底是什麼,金淮已經大概知道了。
他縮了縮脖子。
「我其實也不是那麼好奇,就是這件事是因為縣令府上的丫鬟才有的,我妹妹又一直非常傾慕大人您,不知道大人什麼時候去我們府上坐坐?」
金淮的話,讓晏南風臉色更加難看。
「你們這個意思還是想讓我親自上門道歉?」
他是朝廷命官,更是皇上的兒子,要怎麼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不管什麼時候都輪不到別人來教他怎麼做。
金淮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說什麼都不會再來幹這麼苦差事了,晏南風這人就是油鹽不進。
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是讓您去道歉,就是想讓您滿足我妹妹的一點點小小的心愿,大人英明神武,她見過大人一面,就已經立下誓言,這輩子非大人不嫁。」
這意思已經足夠明顯了,他們金家想要試探一下晏南風的口風,也想讓自己的女兒嫁進皇家。
晏南風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聲,那笑聲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才感覺。
金淮只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晏南風薄唇微微一動:「你們這個意思是她想嫁給我,我就要去看她?」
這讓金淮完全沒有辦法說下去,弄得好像他妹妹沒人要似的。
實際上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就算金玫玫真的嫁不出去,有的是人排著隊想要當他們家的上門女婿。
可是在晏南風這樣的人的身份面前,金玫玫恐怕連妾室都當不上。
還好他們家還有一個成器的舅舅。
本來他爹娘也不希望金玫玫跟晏南風扯上關係,但是金玫玫借著自己身子不好,以死相逼,說什麼都一定要嫁給晏南風。
所以他爹才會讓他來探口風。
他平時就是一副不著調的樣子,就算說了什麼冒犯晏南風的事情,也能用稚子不懂事來推脫。
但是晏南風現在這個態度非常堅決,他是絕對不會娶金玫玫的。
想到這裡,金淮的面上閃過一絲複雜。
「我們家絕對沒有那樣的意思,也沒有想到跟殿下您交惡,殿下聰明,我要做什麼應該野蠻不過您,我現在也大概知道王爺的意思了,現在就回去跟家裡的長輩說,希望今天沒有冒犯到王爺的。」
晏南風點點頭:「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這一次金姑娘也被我府里的小丫鬟教訓了,但是刺客這件事可不是那麼簡簡單單就能揭過去的,這要是在皇都,是要掉腦袋的。」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金淮的手微微一抖。
「王爺可真是高看我們家了,我們就是生意人,那刺客真的跟我們沒有關係。」
金淮只覺得自己的腿都軟了,大冬天的,身上的冷汗都把衣服都給打濕了。
他覺得自己就是被父親給坑了,不然這種事情為什麼要讓他來,這晏南風怎麼看怎麼都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主,把這種活交給他來做,簡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他站起身,一副很累的樣子:「老爺您這麼厲害,這種事情肯定很容易就能查到,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把放在桌面上的東西推給晏南風。
「這是我給老爺您準備的一些小小的心意,都不怎麼值錢,老爺您別嫌棄。」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晏南風看著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你說我是不是冤枉人了?」
站在他身側的暗七收齊了平時不著調的表情,說:「不好說,這金淮看著不像什么正經人,但實際上心思深沉,可不是一般人吶,難免他過來不是為了試探我們,或者是讓我們把目光從金家身上挪開。」
晏南風點點頭:「你說得對,繼續看著金家。」
忽然,他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問:「你去看看夏如煙醒了沒有,這都已經睡了五天了,再不醒過來,就讓劉錦娘過來,她好歹也是神醫,總不能連那麼一點傷都治不好吧?」
暗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怪怪地去了夏如煙的院子。
在問過翠玲之後,他飛快地回來復命。
「煙兒姑娘已經醒過來了,就是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喝了藥已經又睡過去了。」
晏南風翻書的手微微一頓。
「醒了啊,那我們去看看吧。」
他本來還想繼續晾著夏如煙的,但是想著她幾乎快要死了,想必受傷更嚴重,他要是再不去看看,按照夏如煙的性格,說不定早就開始記恨上他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怎麼就那麼擔心夏如煙會記恨他。
她就這樣按照自己心裡想的,直接去了夏如煙的院子。
翠玲看見晏南風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畢竟現在整個縣令府的人都在說夏如煙失寵了,很快晏南風的身邊就會有新歡,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晏南風來了夏如煙的院子。
「老爺,你怎麼來了。」
晏南風挑了挑眉:「我不能來?」
翠玲搖了搖頭。
「不是,就是姑娘在睡覺。」
她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屋子裡面傳來了夏如煙模糊的聲音。
「翠玲,是誰來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虛弱。
晏南風眉頭微皺,見翠玲還要說什麼,直接擺擺手:「你先出去吧,我去看看她。」
翠玲猶猶豫豫,一直捨不得離開。
晏南風笑:「你害怕我會吃了她啊?」
他的聲音很有威嚴,哪怕是在開玩笑,也讓翠玲覺得有些害怕。
「奴婢……奴婢就是擔心……」
晏南風擺擺手,翠玲只能住嘴,有些不甘心地離開。
她走了之後,他抬手推開門,看見了隔著屏風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是老爺嗎?」
夏如煙的聲音有些艱難,還有些悶悶的。
晏南風眉間的褶皺越來越緊。
他繞過屏風看見了許久未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