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嬛賢惠,朕心甚慰。」
胤禛反握住甄嬛,一時兩人間的氣氛極好。
片刻,甄嬛又道「皇上,彩顰從前,可是臣妾身邊除了槿汐之外,最得力的宮女,臣妾斗膽不知皇上打算給她個什麼位份?」
「宮女冊封,一向要從官女子做起,但嬛嬛賢德,朕就破例,封彩顰為答應,也不必從官女子開始熬了,如此,嬛嬛覺得可好?」
甄嬛目中顯露一分驚喜「皇上,臣妾多謝皇上。」
一句話落,似乎思忖片刻,跟著又道「只是彩顰出身微寒,家中姓氏幾乎都已經混忘了,皇上,不如皇上趁此機會,一併賜下個封號給她,也好讓後宮姐妹互相稱呼?」
自不是甄嬛如此大度。
只是不管彩顰因何侍寢,甄嬛心中都已明白。
自己不能破了允禮的算計。
否則,豈非讓情郎萬般謀算成空?
胤禛聞言,卻只以為甄嬛大度。
心情大好之下,自然並無推卻之理了。
思索片刻,胤禛開口道「彩顰,彩之一字,謂之鮮明燦爛之意,不如就賜明之一字,為她的封號吧。」
「明答應。」
甄嬛默念兩聲,目中未亮「倒真是個好封號,臣妾代答應,謝過皇上恩典,此等喜事,怕是還要辛苦蘇公公一番才是。」
蘇培盛明白甄嬛的意思,這是要自己將明答應之事,曉諭六宮。
抬首看了皇上一眼,見對方也跟著頷首。
蘇培盛這才躬身應下「菀妃娘娘客氣,奴才這就讓人將此消息,曉諭六宮。」
蘇培盛離去,甄嬛也未再坐多久。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便離了養心殿。
她計謀得逞,滿腹疑問卻還未消散。
自然急著回延禧宮,問個清楚明白。
只是待她進了門,便看到彩顰身著宮女服制,跪在殿中。
甄嬛看了流珠一眼,對方上前低聲道「娘娘,娘娘與槿汐姑姑離開,彩顰姑娘便跪在此處,一聲不吭許久了。」
甄嬛並不覺得如何心寬。
事情已經做了,再來請罪。
與殺了人後只一句非其本意,又有何區別?
「流珠,往後你可叫不得彩顰姑娘了,這位,現在是皇上的明答應。」
彩顰原先背對甄嬛跪著,此刻聞言身子一顫,一聲壓抑的哭聲,便就此響起「我不要做什麼明答應,我不要…」
甄嬛冷著臉,扶著崔槿汐越過彩顰,走到正中坐下,才冷哼一聲,開口道「不要?你可知這後宮之中的宮女,有多少人都是日日盯著皇上的龍床不放?你如今得了這恩寵,竟還言不要?」
「哼,便是不要,又為何要做出那勾引皇上之舉?這會兒你倒是金貴起來了?」
甄嬛話中勾引二字,似乎戳中了彩顰心中的軟肋。
彩顰的哭聲陡然大了起來,朝前膝行幾步,再抬頭時已是滿臉淚水「娘娘,奴婢沒有,奴婢只想著支應片刻,哪知皇上…奴婢真的沒有勾引皇上,求娘娘明鑑!」
「沒有?若你沒有,皇上還能對你用強不成?」
甄嬛話中滿是嘲諷之意,一句話落,一抬手,示意流珠出去,將殿門帶上,才再次出了聲。
「你是王爺派入宮的,如今卻背棄了王爺,成了皇上的嬪妃,不知你可對得起當年,王爺對你的救命之恩 ?」
崔槿汐聞言,恨不得跟著流珠一同離去。
心中愈發對甄嬛的不謹慎,而心有不滿。
彩顰卻被甄嬛的話,說的眼淚頓止。
「娘娘,奴婢真的沒有勾引皇上,奴婢也不知道昨夜是怎麼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彩顰的話,讓甄嬛眉頭下意識皺起。
崔槿汐更是只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娘娘,答應小主突然經歷此事,一時不能反應過來,想必也是有的,只是答應小主也應知曉,今日娘娘為了小主的事,付出了多少。」
崔槿汐的聲音適時響起,讓甄嬛心頭疑惑立刻消散。
崔槿汐聲音不停,復又開口道「小主須知,皇上原本可是不打算給您位份的,您可知,若是真的侍寢了,卻不得位份,後宮中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小主了。」
「可娘娘為了小主,不僅親自上門求得皇上恩典,更費盡心思,才讓皇上給了您一個這樣好的封號。」
「依奴婢愚見,小主如今要做的,不是再行什麼狡辯之言,而是該好好想想,往後身為嬪妃,如何做才能對娘娘幫助更大才是。」
崔槿汐之言,字字句句,都是為著甄嬛著想。
自然讓對方心中更加滿意。
伸手拍了拍崔槿汐,示意對方不必如此動氣。
這才復又看向彩顰「槿汐所言不錯,若當真不給位份,你往後與死人,也沒個區別,本宮因何如此,你應當清楚明白。」
「本宮不想其他,只盼著你,往後便是成了嬪妃,也莫要忘記王爺當年的救命之恩,時刻記住,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話到了這個份上,彩顰還能多言什麼?
只得連磕了三個頭「是,奴婢多謝娘娘恩典。」
「你是答應,不該再以奴婢自稱了。」
彩顰一時倒還未反應過來,直等崔槿汐在旁提點兩句,才復又道「是,嬪妾多謝娘娘。」
「皇上已經言明,往後你就住在延禧宮的東偏殿,至於伺候的人,內務府雖會安排下來,可外頭的人,到底不可盡信。」
「本宮想著,你從前是與佩兒同住一處的,想必互相間也熟稔些,就把佩兒撥到你身邊,做個貼身宮女吧,你意下如何?」
這些事情,又哪有彩顰拒絕的可能?
只得感恩戴德的行了一禮「是,嬪妾多謝娘娘為嬪妾周全。」
見對方應下,崔槿汐出門,叫了佩兒進來。
又是一番吩咐。
顧不得佩兒滿臉的錯愕,便讓主僕二人先行離去。
至於東偏殿,自有內務府安排的人,前來收拾。
她們兩人離去,殿中轉瞬只剩下了甄嬛與崔槿汐。
見甄嬛神色不好看,崔槿汐心頭轉過幾個想法,轉身替對方倒了一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