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緣由、

  朧月如此,甄嬛心中卻只能深深一嘆。

  她也實在不明白,除了自己失寵的那段日子,朧月見皇上的次數也不少,和六阿哥七阿哥,還有龍鳳胎一起玩的日子也不短。

  怎麼就養成了這樣見了太后就害怕的性子?

  無奈只能將朧月朝自己拉近兩步,又道「朧月,太后是朧月的親祖母,過年的時候不還給了朧月一個好玩意兒嗎?」

  「一會兒見了太后,朧月要主動請安,可知道?」

  朧月癟著嘴巴,也不敢反駁什麼。

  只怯怯的點了點頭「額娘,朧月知道了。」

  流珠見朧月如此,自是心疼的緊。

  「娘娘,不如就把公主留在家裡,奴婢陪您一起去給太后請安吧,若是太后問起來,就說公主身子不適不就是了。」

  這樣淺顯的法子,甄嬛又怎麼會想不到?

  可竹息話里話外,說的都是太后想念朧月,自己獨自一人上門,算個什麼事?

  故只搖了搖頭「流珠,轎輦準備好了沒有?」

  「娘娘,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甄嬛起身,牽著朧月「那就走吧,總不好讓太后久等。」

  母女二人並流珠一道,往壽康宮而去。

  ……

  景仁宮。

  宜修跟前放著件小小的衣服,只瞧著上頭有些微微泛灰的顏色,便知道,定是已經多年前的東西。

  剪秋默默站立一邊,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只是看著宜修的悲色,心中心疼的緊。

  自從六阿哥去了尚書房,不再來景仁宮練字,宜修便再度變得有些魂不守舍起來。

  時不時就要拿出來這件大阿哥唯一留在世上的衣裳,看上兩眼。

  「剪秋。」

  沉默許久的宜修突然出聲,剪秋忙上前一步「娘娘,奴婢在。」

  「你說…」

  宜修聲音頓了頓,似乎鼓起極大的勇氣,才繼續道「你說,弘昭如今住在阿哥所,可能吃飽穿暖嗎?」

  「娘娘,奴婢聽說,淑妃娘娘…」

  剪秋也跟著聲音一頓。

  她本想說安陵容時常去看望,六阿哥定然一切都好。

  可瞧著眼前宜修的模樣,腦中迅速轉了轉,便換了一副說辭「娘娘,奴婢聽說淑妃娘娘顧著宮中規矩,不怎麼能往阿哥所去,娘娘是六阿哥嫡母,不如趁著今日得空,奴婢陪您去阿哥所瞧瞧吧?」

  「總不好讓底下的奴才們以為主子們長久的不去阿哥所,就讓他們存了敷衍小主子們的心思。」

  宜修聞言目中一亮,轉首看向剪秋「果真嗎?淑妃怎的這般迂腐,自己的孩子也不多顧著些,本宮又沒有不讓她去,做什麼要這樣戰戰兢兢?」

  「可不是,只是奴婢想著,淑妃娘娘如今協理六宮,或許平日事忙才去不了,也說不定,六阿哥想必定然也想娘娘了,正巧今日奴婢讓人做了幾樣點心,眼看著要是午膳時候了,咱們這會兒去,正好能趕上阿哥們用膳呢。」

  「六阿哥若是能見到皇后娘娘,定然是要高興,下午的課說不定都能多幾分學習的興致呢。」

  剪秋一席話,說的宜修眉眼終於有了笑意「既如此,還等什麼?趕緊去傳轎來!」

  「是!」

  剪秋這建議說到了宜修的心坎上,主僕一行不過半盞茶功夫,就已經出了景仁宮,直往阿哥所而去。

  等到轎子落在阿哥所跟前時,正巧遇上了弘時領著弘昭弘昀,下了課往阿哥所來。

  宜修剛下了轎子,弘昭便看到了對方。

  鬆開被弘時牽著的手,邊跑邊喊「皇額娘,皇額娘!」

  宜修應聲轉首,便瞧見弘昭朝自己跑過來。

  孩子滿面的笑容看的宜修面上也止不住的攀上笑意。

  一把將跑到跟前的弘昭摟住,有些不贊同的開口道「做什麼跑這麼快?如今天氣還冷著,若是跑出了汗,生病了,可有的難受的。」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湯婆子遞給剪秋。

  暖暖的手探入弘昭後背摸了摸,確定手中並沒有汗,這才微鬆了口氣。

  弘昭扭著身子,似乎被宜修弄的有些發癢。

  笑嘻嘻的道「皇額娘,兒臣許久沒見皇額娘了,很是想念呢,今日好容易見到,自然想早些同皇額娘說話!」

  「傻孩子,往後皇額娘多多來阿哥所就是了,哪裡就在乎這一時半刻了。」

  兩人說話間,弘時也領著弘昀到了跟前。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宜修擺手示意兩人免禮「罷了,都趕緊起來吧,本宮今日帶了幾樣點心來,外頭冷著,咱們都趕緊進去吧。」

  弘昭一聽這話,立刻眼前一亮「點心?皇額娘,咱們快走!」

  宜修被弘昭拖著,進了阿哥所的門。

  弘時自然也牽著弘昀跟上。

  幾人面上都是笑意。

  剪秋跟在後頭,看著宜修的背影,跟著微微吐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有六阿哥在,不至於讓娘娘,沉於舊日悲痛,而無法自拔。

  阿哥所中。

  宜修與三個孩子同坐一桌。

  剪秋奉了點心上桌,又拿了筷子上來,幾個孩子這才在宜修的示意下,開始用膳。

  因著午後還有課要上,倒也沒真的吃上多少。

  一頓飯用罷,弘時和弘昀自去休息。

  弘昭卻似乎感覺到宜修並非面上這麼高興。

  此刻靜靜地陪在宜修身邊,也沒有主動開口。

  坐了片刻,宜修先開口道「午後還要讀書,昭兒也早些去睡會吧,皇額娘要回景仁宮了。」

  弘昭抬頭看了宜修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開口應道「皇額娘,您是不是不高興啊?」

  宜修自然不會高興。

  弘暉的忌日就快到了,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是悲傷的。

  就連剛剛從景仁宮出來之前,她的情緒都一直沉浸在悲傷與憤恨之中,無法自拔。

  可此刻弘昭問起來,宜修卻又不願在孩子面前直言其他。

  是以,片刻,宜修還是搖了搖頭「怎會,昭兒怎麼會這樣說?」

  「皇額娘,兒臣也不知道,但兒臣就是覺得,今日皇額娘不高興。」

  弘昭皺著眉頭,想了想又道「皇額娘,可是有什麼事,不能同兒臣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