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晟兒兩個都乖的很,沒鬧騰,倒是弘昭幾個,今日可是要玩瘋了。」
「是了,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太后今日也在,孩子們都陪著她老人家呢。」
「有姐姐看著,還有太后護著,我這心裡才算是徹底能放下心來。」
沈眉莊也不推辭安陵容話中的好意,點了點頭,神色卻跟著有些難看起來。
「容兒聰慧,猜猜我是因何提早回來?」
安陵容覷了一眼沈眉莊的神色,心中倒是泛起幾分嘀咕來。
但左思右想,一時卻不得法。
又見沈眉莊目光仍舊在兩個孩子身上,腦中靈光一閃「可是席上有人礙了姐姐的眼?」
「後宮諸人如何,與我又有何干,我本也不在乎,但柔常在今日竟在弘晟的滿月宴上,獻了一曲驚鴻舞!」
「驚鴻舞?」
聽到此話,安陵容真正驚訝。
這原先甄嬛讓胤禛大受震撼驚鴻舞,竟到了柔常在身上。
只是甄嬛的舞是她自己學的,柔常在初得寵時,便是以舞入了胤禛的眼,如今再以驚鴻舞邀寵,倒也算不得讓人驚訝。
「可不是,一襲粉衣,嬌柔做作,平白擾了我晟兒和瑾瑜的滿月宴!」
安陵容聞言失笑,倒是少見沈眉莊如此義憤填膺的模樣。
「姐姐彆氣,左不過一個常在罷了,膝下無子,終究是孤木難支。」
「瞧著皇上今日的模樣,怕是少不得要翻柔常在的牌子,如此得寵下去,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有生下阿哥的好時候呢。」
「姐姐放心,柔常在不會有孩子的。」
安陵容一句篤定的話,讓沈眉莊色變「這卻是為何?」
「姐姐忘了,柔常在背後站的是誰?」
沈眉莊一愣,片刻反應過來「皇后?你的意思是皇后不會讓柔常在有孕?」
安陵容略略頷首「當初柔常在剛剛冊封為答應時,皇后賞賜的東西裡頭,就有摻了麝香的,日日沾染這些東西,她哪裡還能有有孕的機會?」
「可齊妃同皇后離心,皇后手中沒有皇子,焉知她不會將寶押在柔常在身上?」
沈眉莊此話出口,安陵容卻是有些愣住。
是啊。
前世宜修壓著眾人不讓有孕,無非便是因為將目標放在了弘時身上。
可如今安陵容介入,讓齊妃和皇后不再似從前那般的關係,皇后也很有可能不會再將目標放在弘時身上。
若是如此,那……
五阿哥遠在宮外,她想見也沒有機會。
弘昭、弘昀、弘晟明顯是自己和沈眉莊一邊的,更是不會親近皇后。
如此一來,若是能讓人有孕,再去母留子,倒不失為一個絕佳的好法子。
念及此,安陵容心中升起警惕。
如今後宮種種,已與前世全然不同,若是還靠著從前的老眼光,大廈傾頹也就在眼前。
微微吐了一口氣,安陵容鄭重點頭「姐姐說的是,倒是我輕率了。」
沈眉莊輕嘆了一聲「容兒,你我親近,有什麼話我就直說了。」
「自然是好,姐姐有話盡可直言。」
「將來不管如何,我相信,你我之間都是如今這般,但旁人可不是如此,說句不好聽的,九五尊位,皇后豈能半分不動心?她看重自己的中宮尊位,自然也想得到名正言順的太后之位,延續她烏拉那拉氏的榮光。」
「如此一來,一個親近皇后的阿哥便是必須的。」
「咱們兩個的孩子,她自是不必想,除非她能要了咱們的性命。」
「可除了這三個孩子,宮中哪裡還能有讓皇后看得上的?」
安陵容握著茶盞,指尖有些微微發白「若她只是意圖讓柔常在有孕也就罷了,若是敢對姐姐和我的孩子們動什麼心思,便是拼著從此不再得太后的看重,我也要刮下她一層皮來!」
「自然,便是豁出命去,我自然也不會讓她染指孩子們分毫。」
沈眉莊跟著點點頭,又道「可也因如此,皇后必定會尋求旁的法子,柔常在貌美,又的恩寵,加之本就是皇后的人,只要皇后壓著她的位分,將來生下孩子,再晉貴人,到時這孩子便不得不再尋個養母。」
「若真是如此,你瞧瞧這滿宮裡,可有第二個人比皇后更有資格?」
「姐姐說的是,但…柔常在既然是皇后的人,她若是有這樣的想法,就必定會護著對方,不會被旁人迫害,咱們若想動手,怕是千難萬難。」
安陵容的話讓沈眉莊眉間閃過一絲狠色「也罷,只要皇后不打咱們孩子的主意,柔常在如何,咱們也不必過分在意。」
「是,到底皇上正值壯年,將來如何,一切都是未定之事,咱們,且看往後便是。」
安陵容神色平靜,心中同樣也也不見半分波瀾。
皇后要養那就讓她養,只是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莫說只是養著一個阿哥,就是三個五個,只要她這個養母被皇上厭棄,再多的孩子,又能如何?
安陵容從前沒有活到最後,她也不知道將來到底是誰坐了這九五尊位。
但不管是誰,安陵容相信,只要自己能讓皇上知道宜修掩藏的真面目,對方必定會萬劫不復。
至於柔常在,安陵容倒不覺得,宜修真的會讓對方生孩子。
便是她要一個從小就親近的,也絕不會要這酷似純元之人,生下的孩子的。
但除了柔常在,如今宮中可就沒有旁人。
聽話,卻不聰慧的,安陵容倒是又想起一人。
瓜爾佳文鴛。
或許此人,才是皇后最佳的選擇。
雖說對方出身尊貴,但去母留子,再尊貴,將來有孩子,也只能是皇后一人的。
瓜爾佳氏一族,還不得不成為皇后的後盾。
如此想來,倒是她更危險些。
也罷也罷,如今年羹堯都還未倒台,想的太多,不過是徒增煩惱。
安陵容將這些想法甩出腦袋,又看向沈眉莊笑道「姐姐,聽弘昭說,姐姐最近給他們做了好幾道新菜式,怎的卻沒有拿來給我嘗嘗,日日喝這些補身的苦藥,喝的我嘴都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