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紅景天3

  月明一番話,終於讓春鶯反應過來。

  搖頭擺手,連連動作「不是我,不是我,月明姐姐,我雖然不得娘娘重用,但從來沒有心生怨念,我為何要幫著旁人來害娘娘?」

  「這東西真不是我的,我真的不知道為何會在我的床鋪下面!」

  話到此處,終於反應過來一般,猛地跪直了身子,反身就指著剛剛那有些異樣的宮女「娘娘,是她!是春燕,是她,趁著月明姐姐接七阿哥,偷偷進了一趟小廚房!」

  「娘娘,就是她,奴婢看見了!」

  安陵容順著春鶯手指的方向看去,便是剛剛有異的那人。

  此人倒是比春鶯鎮定得多。

  一聽春鶯此話,立刻膝行上前「娘娘,奴婢沒有去過小廚房,也不知道春鶯為何會這般污衊奴婢,還請娘娘明鑑。」

  「瞧著倒是不像作惡的人。」

  安陵容口中嗤笑一聲「就是不知道,你們兩人的話,都有幾分真了。」

  此刻言歸回來,已經從殿中端了兩張凳子出來,沈眉莊扶著安陵容坐下,才開口道「你們娘娘懷著身子,自然有忌諱,不過本宮卻不在乎這些。」

  說著扶著采月起身「今日有人在淑嬪的安胎藥中加了墮胎的髒東西,本宮不管這事兒是誰做的,但總歸少不了你們二人,既然旁人都無指摘,那本宮就幫著你們娘娘處置了此事。」

  話落,沈眉莊轉首又道「言歸,這藥給她們一人一碗,便是冤枉了,本宮也擔了這份因果。」

  聽著沈眉莊此話,莫說春鶯,便是瞧著很是鎮定的春燕也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淡定神色。

  身子陡然跪直「賢嬪娘娘,奴婢並未作惡,為何要承擔這般懲罰?娘娘您如此做,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定會責罰娘娘的。」

  春燕的話讓沈眉莊原本轉身的動作頓住。

  抬首看向春燕「你是在同本宮說話?」

  眼看著沈眉莊嘴角噙著笑意,但說出口的話卻讓春燕下意識的抖了抖。

  但這藥卻是萬萬喝不得的。

  春燕梗著脖子,顧不得心中慌亂「娘娘,奴婢不過是實話實說。」

  「呵呵,好啊。」

  沈眉莊冷笑一聲「看樣子本宮平日是太過於和善待人了,如今竟連個奴婢都敢這般同本宮說話了。」

  說著,又朝前走了兩步「本宮不管你是仗著誰的勢,但今日,誰的勢,你怕是都借不到了。」

  「采月,好好教教她,同主子說話的規矩。」

  采月最是忠心,瞧著春燕敢如此頂撞沈眉莊,早已經氣的小臉泛紅。

  一得了沈眉莊的話,哪裡還會猶豫半分?

  早已經捧在手上許久的藥碗轉手遞給月明,跟著冷聲道「言歸,替我按好了她!」

  言歸聞聲立刻上前,死死將春燕雙臂按在背後,任她掙扎,也絲毫動彈不得。

  采月緊隨其後,揚手便是噼里啪啦,七八個巴掌下去,打的春燕嘴角流血,哀嚎不斷。

  可采月的神色卻不見半分憐憫,揮手示意言歸將人放下,又道「我家娘娘已經說了,賞你們一人一碗藥,既然你要當這個刺頭,那我就成全了你。」

  采月話音剛落,月明就到了身後,也不必言歸再動手,那藥碗就到了春燕嘴邊。

  眼看著一碗藥就要灌下去,外頭卻突然響起蘇培盛的唱念「皇上駕到!」

  安陵容眉間疑色閃過,伸手扶著秋芳起身。

  沈眉莊已在片刻之間到了安陵容身邊「皇上怎麼來了?」

  安陵容搖了搖頭「姐姐,我也不知道,許是巧合吧。」

  沈眉莊凝眉點了點頭,替了秋芳,親自扶著安陵容,抬頭瞧向門外。

  眼看著胤禛進門,本是一臉喜色,待看到院子裡跪的一地人,又換上了疑色。

  「臣妾給皇上請安。」

  胤禛想伸手扶人,奈何兩人互相攙扶,倒是伸不進手去。

  遂擺了擺手「都起來吧,這一大早的,是怎麼了?」

  沈眉莊捏了捏安陵容的手,當先開口道「皇上來的正是巧,容兒的安胎藥中被人加了傷身的藥,臣妾正在審問。」

  一句話就讓胤禛臉色突變。

  「是誰做的?!」

  沈眉莊伸手一抬「那害人的東西便是從這個春鶯床下搜出來的,只是她卻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此事,反倒是指認了春燕。」

  胤禛神色不見變化,寒聲應道「怎得正主沒有受刑,倒是春燕被打了?」

  「皇上,奴婢冤枉,賢嬪娘娘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奴婢喝這害人的東西...」

  只是春燕聲音未落,就被采月又一個巴掌打斷。

  沈眉莊又一屈膝「皇上,如今除了她們二人,旁人暫無可疑,臣妾愚鈍,只能寧殺錯不放過,將這湯藥給她們用下,但春燕言語不敬臣妾,臣妾才讓人處置了她。」

  「嗯,你做事一向妥當,想必定不會冤枉了旁人。」

  話落一甩手「蘇培盛,既是賢嬪賞賜,那就給她們喝下去吧。」

  如此作為,顯然是因為事涉龍嗣而怒極了。

  蘇培盛立刻應了一聲,抬手一招呼,幾個小太監上前,押著兩人就要強行把藥灌下去。

  便是此刻,場中終於又響起一道聲音「皇上,娘娘,奴婢有話要說。」

  胤禛一抬手,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何事。」

  安陵容也跟著抬眼瞧去,仍舊是個宮女,恭恭敬敬朝上首磕了個頭「皇上,奴婢曾親眼看到春燕把這東西放到春鶯床下。」

  那宮女的話引得春燕豁然轉首,尖聲喝道「你胡說!」

  「奴婢不敢,便是昨日的事,春鶯和春燕的床鋪並不在一處,奴婢親眼看著她走到春燕床前,將一包東西塞到春燕床腳。」

  「皇上,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容佩,我哪裡得罪了你,你為什麼要害我!」

  「我不過是不忍看著無辜之人受難,你做了惡,本就該受到懲罰,春鶯是否無辜我不清楚,但你一定是與這藥中害人的東西逃不開干係的。」

  那叫容佩的宮女跪的筆直,一臉正色,瞧不見半分心虛的模樣,倒是讓人看著便覺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