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雙嬪

  「祖宗規矩,雖然沒有有孕就晉位的,但如今宮中,富察貴人和莞貴人同時有孕,若是晉了富察貴人的位份,卻不晉莞貴人的,難免不好聽,所以,朕想著,不如也一道晉了莞貴人的位份,太后以為如何?」

  太后知道胤禛為何對甄嬛另眼相看。

  但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對甄嬛,太后心中並無多少忌憚。

  替身罷了,如何能影響到皇后的地位?

  也便是如此,太后就連半分阻止的意思都沒有,立刻點了點頭「皇帝想的周到,自然是好。」

  話落,太后再沒有多待的意思,起身又道「來了這麼許久,哀家也累了,這便回壽康宮了,皇帝若無事,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是,恭送皇額娘。」

  胤禛起身略彎了彎腰,再抬頭時,太后已經走到了門邊。

  瞧著太后離去,胤禛復又坐下「蘇培盛。」

  殿門再次被推開,蘇培盛應聲進來「皇上,奴才在。」

  「傳旨,富察貴人與莞貴人有喜,著晉富察貴人為定嬪,莞貴人為菀嬪。」

  「喳,奴才遵旨。」

  蘇培盛得了旨意退下,胤禛獨自又在殿中坐了片刻,沒有再等待安陵容迴轉,便起身出了正殿。

  小夏子守在門口,見胤禛出來,忙迎上來「皇上。」

  「回養心殿。」

  「是。」

  小夏子一躬身,扶著胤禛大步出了延禧宮,確實根本連去看富察貴人一眼的意思也沒有了。

  東偏殿。

  安陵容默默坐在外殿,秋芳進來走到身邊「娘娘,太后和皇上都走了。」

  安陵容聞言扶著秋芳起身「枯坐了許久,咱們也回去吧。」

  一邊站著的桑兒聞聲屈膝「奴婢恭送淑嬪娘娘。」

  安陵容腳步一頓,回首道「照顧好了定嬪,想必不幾日,你們就要搬出延禧宮了。」

  「是,奴婢明白。」

  安陵容沒有再說話,一步邁出東偏殿,院中也已經恢復如常。

  緩步進了正殿,看著正收拾茶盞的月明,安陵容開口道「月明,我有些餓了,讓小廚房上碟子點心來吧。」

  月明動作不停,片刻收拾妥當,應聲道「是,娘娘先稍坐片刻,奴婢這就去安排。」

  月明離去,一邊站著的秋芳面上,卻閃過一絲隱憂。

  「在偏殿便看你神色不佳,可是心中有什麼事?」安陵容端起茶盞用了一口,看向秋芳問出了聲。

  秋芳神色頓了頓「娘娘,奴婢斗膽,今日太后的反應,怕是知道您是故意派奴婢去壽康宮的。」

  「你人都已經在壽康宮,又哪裡來的故意不故意?」

  安陵容笑了笑,又道「你是擔心,太后認為我知道了齊嬪是皇后指使?」

  「娘娘,若是太后認為娘娘是在知道齊嬪此言後,才讓奴婢去壽康宮報信,會不會認為娘娘心思太重?」

  安陵容聞言輕笑一聲,她知道秋芳是什麼意思。

  微微搖了搖頭「我就是要讓太后有此想法。」

  「娘娘,奴婢不解。」

  「太后的心思有多縝密,你我都是有過體會的,今日這一遭,太后從答應來延禧宮時,必定就已經猜中了,是皇后在背後指使。」

  「若是太后今日不來,那即便皇上最終相信了皇后與此事無關,一番斥責總是免不了的。」

  「所以,咱們通知太后,就是無形之中,救了皇后,太后即便知道咱們已然猜到皇后的心思,又能如何?也只能認為我對皇后恭敬,全無旁的心思,甚至還要在斥責皇后時,把我的功勞好生的宣揚一番呢。」

  「若是如此,皇后豈不是要視娘娘為眼中釘了。」

  聽著秋芳聲音中的隱憂,安陵容心中湧起一陣暖意。

  別管對方是因何如此,總歸是在關心自己的。

  在宮中能有這樣的奴婢,也不算是白來一遭了。

  「太后會約束皇后的。」

  安陵容低聲一句,讓秋芳的神色微緩。

  「既然娘娘心中有成算,那奴婢就放心了。」

  「我哪裡有什麼成算,不過是對太后和皇后的了解,比旁人多幾分罷了。」

  ……

  壽康宮。

  竹息站在門口,瞧見宜修緩步進來,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的笑著迎上去「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

  宜修瞧著竹息的神色,心中稍定。

  畢竟,今日淑嬪故意把齊嬪留在延禧宮,又讓人請了皇上和太后,宜修心中也拿不定,淑嬪到底會不會讓齊嬪說出不該說的話。

  但此刻見竹息如此,想來是沒有影響到自己的。

  一抬手,宜修笑道「姑姑免禮,不知太后傳召本宮,是有什麼事?」

  「皇后娘娘恕罪,太后的意思,奴婢不清楚,不過此刻太后已經在殿中等待,娘娘直接進去便是。」

  宜修的笑臉神色微滯,卻沒有再多言什麼。

  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話落扶著剪秋就要進門,竹息卻又開了口「皇后娘娘,太后有旨,您一人進去便是, 剪秋需得在外等候。」

  「這是為何?」

  宜修下意識出聲問了一句,轉首瞧見竹息神色,宜修面色一沉,鬆開剪秋的手「你在外頭候著。」

  說罷不等竹息再開口,自己便獨自一人進了壽康宮正殿的門。

  今日壽康宮中的檀香似乎更重,宜修平素是從不用香之人,此刻不免也覺得有些沖鼻。

  但心中藏了事,面上自然也不敢顯露分毫。

  抬首瞥了一眼,見太后端坐正中,宜修快步上前,屈膝跪下「臣妾請太后安。」

  太后聞聲微閉的眼睛緩緩睜開,盯著皇后看了片刻,卻沒有出聲讓對方起來。

  宜修心中自然疑惑,未曾抬頭之下,誤以為太后不曾睜眼,稍一垂首又道「太后。」

  「皇后,好手段。」

  太后滿是冷意的聲音響起,聽的宜修面色微變。

  但多年上位,心思深沉比之太后,也少不了多少,又怎麼可能被太后一句話說的露了馬腳?

  略略吐了一口氣,出聲應道「臣妾惶恐,不知太后此言何意?」

  「惶恐?怎麼皇后正位中宮,積威日盛,也會有這樣惶恐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