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好的,哀家很欣慰,竹息。」
「奴婢在。」
「去把哀家準備好的東西拿來。」
安陵容兩人對視一眼,仍是由沈眉莊開口「太后,臣妾等入宮不久,卻已經得了太后諸多賞賜,哪裡還能再要…」
「哀家是長輩,長者賜不可辭,你們推拒個什麼勁,且哀家年紀大了,難不成還真能帶著這些東西入土?不留給你們留給誰?」
「太后福源綿長,定要看著孩子們再娶妻生子的。」
安陵容笑著接了一句,逗得太后失笑不已。
片刻,竹息捧著東西上來,太后示意對方將東西放在桌上,打開錦盒蓋子,復又笑道「哀家之前賞過一對兒鑲寶玉壽字鎏金鐲給你們姐妹兩一人一個,當時賢嬪還沒有診出有孕,如今你們都有了孩子,哀家瞧著高興,這鎏金掐絲點翠步搖是當年先帝賞賜,難得的是一模一樣的有兩支,正巧便贈與你們姐妹二人,往後要好生服侍皇帝,輔佐皇后,不要讓哀家失望。」
太后送東西,一向是不喜人推辭的。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跪下「是,臣妾謹遵太后教誨,多謝太后恩賞。」
「罷了,快起來,今日你們來的時辰也不短了,哀家還要禮佛,你們都早些回去吧。」
兩人一同起身,再次謝了一聲,才帶著孩子,離了壽康宮。
出了門,也沒有坐轎子,兩人並肩走著,沈眉莊手中拿著太后剛剛賞賜的盒子,開口道「這步搖瞧著倒是比那鐲子更加珍貴幾分。」
安陵容笑著點了點頭,出聲應道「太后從先帝起,就管著後宮的宮務,手裡的好東西自然是多得很,妹妹可羨慕呢。」
「說到賞賜,采月,給碎玉軒的東西送了沒有?」
身後采月臉色一僵「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忘了……」
沈眉莊腳步一頓,手中錦盒『啪』的一聲合上「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半個月前就已經讓你去送,怎的到今日還沒辦?你一向不是最妥帖的嗎?」
安陵容稍稍瞥了一眼采月神色,心中倒有幾分猜測。
伸手挽了沈眉莊胳膊「姐姐可別怪采月了,七阿哥才滿月,采月平日事忙,哪能事無巨細?比起旁人來,自然是姐姐和七阿哥最重要了。」
采月打蛇隨棍上,聞言立刻應道「娘娘恕罪,淑嬪娘娘說的是,七阿哥雖不必奴婢親自看顧,但奴婢總是不放心,平日不是陪著娘娘就是照看七阿哥,碎玉軒一事,奴婢實在不是故意忘記。」
沈眉莊被安陵容拉著,無奈搖了搖頭「罷了,容兒開口,我自然不能不給面子,今日回去後,我親自去一趟碎玉軒吧。」
安陵容笑了笑「姐姐,快走吧,我有些餓了。」
兩人說笑著離去,采月心中鬆了一口氣,也快步跟上了兩人步伐。
……
三月初十。
一早安陵容便到了永和宮。
今日不知為何,她戴上了太后賞賜的鐲子,頭上便是前幾日剛剛賞賜下來的步搖。
眼瞧著沈眉莊就要從梳妝檯前起身,安陵容忙開口道「眉姐姐。」
沈眉莊轉身「容兒來了。」
安陵容三兩步走近,從鏡中與沈眉莊對視一眼,伸手從首飾盒中拿出那支同自己鬢間一模一樣的點翠步搖,嬌聲嬌氣的開口道「今日我用了太后賞賜的鐲子和步搖,姐姐也要跟我用一樣的。」
沈眉莊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好,就聽你的,既然你說了,便讓你給我裝扮吧。」
安陵容嘴角一絲得逞的笑意閃過,手上動作不慢,不多時便替沈眉莊重新梳妝完成。
稍稍彎了腰,把臉湊到沈眉莊旁邊「眉姐姐,這步搖可真好看。」
沈眉莊也不知怎的,伸手覆上安陵容的臉,輕輕摸了摸,笑道「如今瞧著你,這臉蛋倒是更見白嫩了,不像我,生了個孩子,身上到處都是不得勁。」
「小七胎里有些大,姐姐生的時候有些傷了身子,不過姐姐放心,有羅瑞在,往後好生調養著,定是無虞的。」
說著安陵容伸手握住沈眉莊「時辰不早了,姐姐,走吧?」
兩人手牽著手,相攜出了永和宮。
……
甄嬛的胎約莫著是在去歲年底有孕。
溫實初所言,孕事滿三個月之前,最好不要挪動,如今已是陽春三月,甄嬛自然也不好再以此理由不給皇后請安。
隨著太監一聲唱念,久未現於人前的甄嬛,終於在一片盯著她動也不動的目光中,扶著崔槿汐踏入了景仁宮正殿的門。
頂著眾人或是平靜,或是探尋,或是不懷好意的目光,甄嬛走到正中緩緩屈膝跪下「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安陵容也好,沈眉莊也好,不管是誰,在宜修眼中,都不如眼前這位跪在自己跟前,同烏拉那拉柔則有五分相像的甄嬛威脅大。
「莞貴人有著身子,趕緊起來吧。」
「是,嬪妾多謝皇后娘娘體恤。」
甄嬛起身,復又屈了屈膝「嬪妾給各位姐姐請安。」
若說這滿宮的嬪妃,除了皇后,誰最看甄嬛不順眼,自然便是左側首位的華妃娘娘。
皇后是認為甄嬛有威脅,這位便是實打實的,嫉恨甄嬛的得寵。
平等的,嫉恨每一個得寵的嬪妃。
所以,甄嬛話音剛落,華妃便緊跟著開了口「前有淑嬪有孕不請安,如今莞貴人有孕,同樣也是如此,這晨昏定省的規矩,本宮倒是不知道都扔到哪去了。」
華妃一句話,點了兩個沈眉莊看重的人,一時間,倒是她的臉色比安陵容更添了一絲急切。
但安陵容伸手按住沈眉莊,沒有讓對方開口,她自己同樣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甄嬛聰慧,這樣的場景,哪裡需要自己開口?
殿中的沉默持續了片刻,甄嬛身子稍轉,又屈膝給華妃行了個禮「華妃娘娘教訓的是,只是嬪妾胎氣不穩,這是太醫看過的,皇上皇后才開恩免了請安,嬪妾雖惶恐,但也知皇嗣為重,自然不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