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蓉草姑姑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院子裡的花朵綻放得絢麗多彩,散發出陣陣芬芳。

  福子端坐在椅子上,後面站著魏嬿婉、春嬋、瀾翠,前面站著一群宮女太監。

  她目光溫和地掃視著眼前的眾人,輕聲說道:"以後你們就在本小主這裡當差了,只要你們安分守己,本小主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新來的宮女太監心中竊喜,看著慧貴人說話的樣子,就知道慧貴人的脾氣溫和。

  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攤上了一個好伺候的主子。

  雖然他們不明白慧貴人為什麼不讓他們進屋說話,但是也都不敢多問。

  做奴才的只有聽話的份,哪能有自己的想法呢。

  他們紛紛恭敬地向福子行禮,並開始逐一介紹自己。

  掌事姑姑蓉草首先站出來,對著福子深深施禮,語氣柔和地說:"奴婢蓉草見過慧貴人,給慧貴人請安……"

  然而,蓉草的話尚未說完,便被福子輕柔地扶起。

  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福子就感覺對方是自己想要的人。

  蓉草生得一副清秀的面容,皮膚有些蒼白,好像常年不曬太陽。

  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氣,那股氣息若隱若現,並不刺鼻。

  她的眼神平淡如水,看見福子近在咫尺的美顏,也沒有絲毫的驚艷或諂媚之意。

  宛如一口古老的井水,深沉而平靜,毫無波瀾。

  這種穩定的精神狀態和情緒,讓福子十分欣賞。

  她在宮中見多了癲公癲婆,每個人都喜歡摔東西咆哮,遇到一個情緒穩如老狗的,她有些驚喜。

  蓉草雖然面無波瀾,但是心裡卻很滿意福子對自己尊重的態度。

  她對福子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但是能不能得到自己的效忠,就要看福子的本事了。

  本來蓉草是不想再出山的,她只想在宮中了此殘生,不願意參與到那些是是非非當中。

  可是芬兒和萱草都來勸自己,一個說福子是個很好的姑娘,跟著她能過上好日子。

  另一個說福子絕對是個寵妃根苗,那樣的尤物連她這個女人都把持不住,更別提皇上了。

  跟著她確實比較有前途。

  蓉草不需要好日子,也不需要什麼前途,她只想窩在僻靜的角落好好的研究醫術。

  以後找個機會出宮,尋一個衣缽傳人,把醫術發揚光大。

  芬姑姑和萱草苦口婆心,甚至威逼利誘,想讓蓉草跟著福子。

  這皇宮進來容易出去難,蓉草可不是那些二十五歲就能出宮的宮女,她是一個自梳的姑姑,早就過了出宮的年紀。

  她想出去,除非宮中有什麼喜事,在宮中放人出去的時候。

  但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

  所以芬姑姑想讓蓉草跟著福子,等福子站穩了腳跟,生下了孩子,把孩子養住了,福子可以求皇上把蓉草放出宮去。

  蓉草覺得芬姑姑真是瘋了,她是真敢想,自己又不欠那個福子的,憑什麼替她保駕護航。

  她說自己能出宮,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氣。

  芬姑姑和萱草勸了又勸,蓉草是打定了主意不出自己個小破屋。

  等二人走後,一個瘦弱的小太監過來請蓉草去一趟尚寶局。

  蓉草和小夏子密談了一個時辰後,蓉草決定要去跟著福子。

  她對福子突然有些好奇了,想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這麼多人三番五次的請她出山。

  大家都想讓她用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保福子平安,福子是給這些人下了蠱嗎?

  現在見到了本人,蓉草承認福子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但是她見過的美人多了,先帝時期的美人一茬又一茬。

  先帝的麗嬪就是以美貌得寵,如今的太后也是有一副好相貌,華妃更是滿蒙第一美人。

  蓉草當年跟著的主子瓜爾佳文鳶也是一個嬌俏可愛的美人,一進宮就得寵。

  瓜爾佳文鳶會撒嬌會哄人,床上功夫更是了得,她那一身功夫也是萱草調教的。

  蓉草見識的美人多了,再見福子也只是平平。

  福子對蓉草很感興趣,還想拉著她多聊幾句。

  於是在認過人後,福子直接把這些人交給了魏嬿婉、春嬋、瀾翠他們三個,讓他們去管教這些人。

  魏嬿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想給這些人訓話。

  春嬋看著魏嬿婉嫩呼呼的小臉,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愛。

  她輕輕地將魏嬿婉拉到自己的身後,小聲說道:「妹妹還小,這種做壞人的事還是讓姐姐來做吧。」

  魏嬿婉欲言又止,她不怕被人記恨,她只想保護好自己的福子姐姐 ,「春嬋姐姐,我可以的。」

  她發起火來也是超凶的!

  「你太小了,說話沒有威懾力。」魏嬿婉聞言只能退到了春嬋的身後。

  春嬋挺直了身子,一臉嚴肅地走到了那些宮女太監們面前。

  她冷著臉,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讓人望而生畏。

  「我叫春嬋,是慧貴人身邊的一等大宮女!」她的聲音冷冰冰的,但卻充滿了威嚴。

  看到那些太監宮女敬畏的低下頭,春嬋心裡滿意。

  「咱們的慧主子個好脾氣的,只要你們好好幹活,為主子盡心盡力,主子是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但是......」她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眼中閃爍著警告的光芒。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但是,如果你們誰敢輕視主子,認為主子好欺負,那就是自尋死路!

  我告訴你們,我可不是吃素的!你們要是膽敢有任何不軌之心,妄圖吃裡扒外,我會把那個叛徒送到慎刑司去。」

  她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震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瀾翠看到有些小宮女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連忙走出來打圓場。

  她微笑著安慰道:「大家不要害怕,只要你們對主子忠心耿耿,一心為主子著想,就不會受到懲罰。」

  瀾翠的話語如同一股暖流,稍稍緩解了緊張的氣氛。

  「既然你們進了啟祥宮伺候小主,咱們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主子好了,你們才能好,做的好了有賞,敢有歪心思的也決不輕饒。」

  春嬋和瀾翠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目前是把這些新來的太監宮女給收服了。

  但是兩個人也不放心,於是叮囑魏嬿婉平日裡多注意大家的言行。

  他們三人都是福子的心腹,必須互相守望相助打配合,才能保護好福子。

  福子此時和蓉草進入了主殿的臥室,蓉草進來就皺著眉,似乎對這個屋子的擺設很不滿意。

  福子眼帶笑意,等著蓉草接下來的行動。

  她把蓉草帶進來,一是想要試探一下蓉草是不是和自己一條心,二是測試一下蓉草的本事。

  芬姑姑說會給福子安排一個有醫術的掌事姑姑,但是這個姑姑是什麼水平,還需要福子自己 挖掘。

  這個臥室里有不少的「好東西」,她想看看蓉草能不能找得到,找到了會不會提醒她。

  蓉草目光如炬,把整間臥室的擺設和布局都看了個遍,然後鄭重的對福子說道:「小主,還請您移步到外面。」

  福子什麼都沒問,一副信任的模樣,按照蓉草說的走到了門外。

  蓉姑姑因為福子的乖巧,心裡對她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一點。

  她想著既來之則安之,她現在是慧貴人的掌事姑姑,就要替她做事。

  於是蓉草也沒有瞞屋裡的情況,直白的說道:「屋裡不乾淨,有很多有害的東西,待久了您就生不出孩子了。」

  福子沒有被蓉草的話嚇到,鎮定的問道:「蓉姑姑能幫忙把那些害人的東西找出來嗎?本小主必有重謝。」

  「你不害怕?」蓉草驚訝地看著柔柔弱弱的福子。

  「蓉姑姑,本小主驟然得寵,肯定礙了很多人的眼,被人算計是正常的,如果屋裡什麼都沒有才不正常。」福子冷靜地回答道。

  福子雖然在乾隆面前是個柔弱的綠茶,但她知道在自己的奴才面前不需要裝柔弱。

  如果她表現得過於軟弱,很可能會被奴才們輕視,畢竟誰也不願意跟隨一個窩囊的主子。

  福子的話讓蓉草對她刮目相看,她原本以為這位慧貴人會嚇得驚慌失措,但沒想到她如此鎮定自若。

  這讓蓉草對福子的印象瞬間改觀,幹活時也更加賣力了。

  「這下藥之人也不知是不是棒槌,好幾種有味道的虎狼之藥混合在一起,那味道是個人都能聞出來。」蓉草心裡腹誹道。

  她覺得這一批妃嬪的質量真是比上一批差遠了,宮斗的手段也有些低劣。

  蓉草對這些小手段有些不屑。

  當然這是蓉草誇張了,是的鼻子靈敏,所以才會聞出那些藥材的味道。

  香爐中有不尋常的香味,被子上、枕頭上、床幔上,還有椅子上都有麝香,紅花等一類寒涼藥物。

  蓉草看著這些東西,不耐煩一個個往外拿,於是她拿起掌事姑姑的范兒,指揮所有人把屋裡不好的東西扔出去。

  他們這邊的動靜鬧得大,住在偏殿的阿箬聽到了,不耐煩的坐起身。

  想了想搬到主殿的慧貴人,阿箬怒氣上涌,把氣撒在了一旁伺候的宮女身上。

  她不客氣得扇了小宮女一一巴掌說道:「你是聾了嗎?沒聽到外面那麼大聲嗎?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那宮女沒動,有些害怕的低下頭說道:「小主,是慧貴人搬到主殿了,可能正在收拾屋子吧,您要不要過去拜訪一下?」

  話音剛落,阿箬又一個巴掌扇過去,還踹了小宮女一個窩心腳。

  「本小主為什麼要拜訪她,她一個下賤的宮女得了些許恩寵,僥倖當上了貴人。

  別以為飛上枝頭就能變鳳凰了,山雞就是山雞,我看她能得勢到哪天。」

  阿箬嫉妒的破口大罵,這小宮女恨不得上去捂住阿箬的嘴。

  皇上現在正寵著慧貴人呢,滿後宮誰不知道?

  如果慎常在說的這些話被皇上知道了,她們這些奴才都要受牽連。

  她覺得自己真是命苦,怎麼跟了這麼一個主子,不僅成日裡打罵她,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要不是高家給的太多了,她才不會在這裡受氣呢。

  總有一天,這個該死的慎常在會遭到報應。

  阿箬心情不好,看到木呆呆的小宮女更是臉色難看,於是她變本加厲的毆打小宮女。

  小宮女不敢躲避,硬生生的受了,阿箬每打一下,小宮女就在心裡計數。

  一兩、二兩、三兩……十兩。

  高家說了,她在慎常在這裡被打了多少下,就會給她多少銀子,打一下給一兩,重傷還有額外獎勵。

  要不是為了錢,她才不會上趕子找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