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認識我？」慕青梨抬眸看向馬里恩，疑惑歪頭。
「你……上過國際新聞。」馬里恩的家族是專門為Y國皇室管控輿論的。
所以他消息十分靈通。
不管是需要在意的科技、軍事還是看上去無關重要的娛樂花邊。
馬里恩都會關注。
以防海利亞公主好奇時他卻答不上來，這是作為公主家的臣屬的失職。
赫爾曼家族絕對不會如此懶惰。
「是麼，」慕青梨瞭然笑了笑，肯定是光哥做的。她打量眼前金髮碧眼的帥哥老外，「你是哪國人？」
「Y國，赫爾曼·馬里恩。」
「伯爵啊。」
慕青梨立刻知道了他的身份，無他，這位和Y國皇室一樣出名。家族活躍在公眾平台，掌控歐洲三分之一的媒體喉舌勢力。
同時，也是下一任女王未來夫婿的家族。
「你留下我，是有什麼用意嗎？」
慕青梨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確實有點事想問問你。」
「你問。」
馬里恩頓了頓，「但我不一定會說。」
慕青梨挑眉，「放心，我對你們Y國機密沒什麼興趣。不過是想問問這座島，到底要做什麼罷了。」
馬里恩沉默了一會，「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他目光掃過百米外那些屍體，一言難盡地壓住情緒，「就和你想的差不多。」
「嗯？我不明白。」
見她還裝傻，馬里恩無語了，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高情商：「你們是第一次來參加，不知道正常。這座島叫諾菲納雅是吧。在某個國家語言體系里，這是狩獵的意思。」
「最開始，是因為這島上擁有比世界任何一個地區都要殘酷的森林法則。島上的生物，從動物到植物都在互相絞殺，拼命占地盤。」
「後來，它們都滅絕了。當然，是有人外力介入。」
馬里恩說到這裡，還帶了幾分暗示道：「這種行為模式你應該知道是誰的手筆吧。」
慕青梨點頭：「M國。」
「沒錯，在人為介入滅絕島上生物之後，有一個人買下了這座島。」
席文。
慕青梨認真傾聽。
馬里恩繼續說：「他覺得大量生物滅絕不正常，所以買下島準備研究。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幾年後他忽然邀請各國權貴，說在這裡舉辦ARTION舞會。」
「最開始沒有權貴理會他，他只請到了一些明星之流。反正只要有錢，世界第一巨星也會來到這裡，參加勞什子舞會。」
慕青梨微微蹙眉：「世界第一巨星？」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人。」馬里恩勾起嘴角。
「他不是死了嗎？」
「對啊，死在十七年前。」馬里恩點頭，並指了指腳下：「就死在這島上。」
「他怎麼死的？」
馬里恩笑道：「你還不明白嗎？這根本不是什麼舞會，而是角斗場。上來這裡的人，除了死和生，沒有第三條路。」
慕青梨沉了沉眼眸，就算她早有預料，但真的親耳聽到，也是一種衝擊。
「那你呢？你知道這些，還願意來？」
慕青梨看向馬里恩，他可是公主未來的夫婿，下一任女王的丈夫。
赫爾曼家族的次子。
即便不成為女王的丈夫，他的一生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無法企及想像的高度。
為什麼要來這裡？
「為了海利亞公主，我願意付出一切。」
馬里恩說話時，對著月亮行了一個他們國家特有的貴族禮儀。
慕青梨看著他如此慷慨赴死的模樣，面色嚴肅。
「就算你無所謂，但是我想很多人應該和我一樣不清楚這場舞會真正的規則。那麼他們的感受呢？」
「你們把人命當成什麼？」
馬里恩慢慢轉頭看她，沒有說話。但一切沉默已經是答案。
Z公子嘲笑：「螻蟻也敢談人權。」
「你的人都死光了，還能這麼高興。」海利亞瞥他一眼。
「彼此彼此。」
Z公子似乎一點不在意丟臉，「一直做第一，偶爾也想感受一下倒數的滋味。」
「對吧，納什。」
納什寒聲道：「這一次我們W國必然會名列前茅。」
「做夢都不敢大膽，大膽點，夢個第一。」
——
「殺了我吧。」
馬里恩嚮慕青梨張開了雙臂，大無畏地說道。
慕青梨靜靜看著他，最後轉身離開。
她不是沒殺過人。
不管在以前的任務世界，還是如今這座島上。
她都手染鮮血，滿身污穢。
但，她不是殺人狂魔。
「你……」馬里恩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滿臉不解：「為什麼？」
「沒為什麼。」
慕青梨大步離開，遠處海平線亮起一抹光暈。
黎明破曉。
新的一天，開始了。
……
慕青梨推開門，秦盪抱著棍子在門口半躺著，頭一點一點的。
「妹妹~」
慕青梨剛要應，卻發現秦盪在說夢話。
她好笑地蹲下，仔細去聽。
「快吃肉，你好瘦。」
「……」
還押上了。
「妹妹，一會困了叫我，我去幫你守……」
慕青梨心臟一暖，輕聲道：「我不困。」
她輕手輕腳起身往客廳走去。
唯一能睡人的木板沙發上，顧涵菲躺著，她雙手交疊在小腹上，五官微微扭曲，眼角掛著淚。
似乎在夢裡哭了。
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悲傷的夢。
慕青梨剛想轉身，就聽到顧涵菲說：「對不起。」
她還以為是夢話，卻聽顧涵菲又道了一句歉。
「青梨，對不起。」
慕青梨轉身，對上顧涵菲睜開的淚眼。
她眼眶通紅，滿是愧疚。
「你還記得之前你為了盧娜，打了攝影師那件事嗎？」
顧涵菲坐起來，微微低頭，長發遮擋了她的面容，「當時你受傷了對不對，我幫你包紮。後來，那個染血的手帕被我交給了一個人……」
「當時我以為是什麼狗血事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之類的。」
慕青梨等待她繼續說。
顧涵菲捏緊拳頭，「但是慕幼婉的出現讓我明白了這件事的不簡單。我雖然不知道他要你的血樣做什麼，但肯定沒什麼好事。」
「抱歉。」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也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是和你道歉……」
她有些語無倫次。
慕青梨輕聲：「道歉我收到了，雖然你是不知情，但我不打算原諒你。」
顧涵菲閉了閉眼：「我知道。」
「收拾下。」慕青梨去把昨天剩下的食物拿出來，「吃完要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