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秦媛的聲音由遠及近，但沒等慕青梨說什麼，慕成春就搶先打斷了她。
「老婆，你別聽這個逆女胡說八道，她現在就是攪屎棍，想要讓我們慕家雞犬不寧。」
秦媛愣了愣，還是道：「你說。」
這是叫慕青梨說。
慕成春臉色陰沉，「老婆……」
「你閉嘴！」
慕成春臉色難看，他後悔這時候找慕青梨了，就算要找也不應該在秦媛跟前的。
誰知道這個死丫頭怎麼會瘋了一樣瞎說八道。
她到底，知道多少？
「你說換走？」秦媛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慕青梨耳中，少女換了個姿勢，懶懶嗯了一聲。
當年她和慕幼婉是被刻意換走的，這個是她的揣測，不過剛剛從慕成春的反應上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了。
秦媛深吸一口氣，沒問別的，而是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是想以慕氏千金的身份出現，還是要讓慕幼婉給你賠罪？」
慕青梨沒有絲毫意外的笑了，「都不是呢，我想要的是……」
「你們死啊。」
輕輕的嗓音帶著刻骨的恨意席捲了秦媛，她手機沒握穩落在地上，屏幕裂開一朵朵花般縫隙。
就好像她和慕青梨的親情。
再也無法修補。
秦媛垂頭，神色隱沒在黑暗之中，慕成春從沒見過她這樣，一時間心中忐忑。
「老婆。那死丫頭和你說什麼了嗎？」
剛剛秦媛拿過手機之後就把免提按了，他沒聽清楚那個死丫頭說了什麼。
也不確定秦媛知道多少。
如今秦媛的反應，讓慕成春不安。
「老婆？」
「老……嘶！」
話沒說完，慕成春的脖子就被秦媛掐住了，那天兩人摔下樓梯的時候他墊在下頭，更嚴重一點。
所以秦媛也先比他能動彈。
「你當年告訴我說，慕青梨是被仇家偷走的，為了不讓我傷心失望你去領養了一個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來代替她，是不是真的？」
慕成春眼珠微凸，疼痛讓他大腦突突的跳著，他想掙扎，但腿傷嚴重，以及秦媛力氣大的過分，他根本使不上力氣。
「我……老婆，老婆你先鬆開我。」
「你最好回答我，」秦媛流連在他漲紅的面孔上，語氣冷森地說。
「你應該知道，我的父親是國醫，他的手段我就算沒學過也會幾招。比如此刻我掐著你這裡……」她指尖輕點慕成春脖頸一處，「稍微用點力，就可以讓你徹底癱瘓。」
「……」
慕成春瞪眼搖頭，「不，老婆……」
秦媛：「我耐心有限。」
她最恨被人欺騙。
眼見慕成春還在支吾，她加大了力氣掐住他的氣管，剛剛為了讓慕成春順利說話，她一直控制著。
慕成春臉從漲紅轉變為漲紫色，兩側額角青筋暴起，他伸手想推開秦媛但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巨大的恐慌席捲了他全身。
慕成春怕極了。
他怕死在這裡。
和秦媛結婚二十年，慕成春對她的性格了解的十分透徹，這就是個冷漠無情的女人。
害人不眨眼的。
「我……說……」
秦媛稍許鬆了下指尖，慕成春貪婪地吸著新鮮空氣，耳畔傳來催促。
「說！」
慕成春遮住眼底的暗色，輕聲道：「確實是換，不過我也是迫不得已……」
秦媛聽到他承認，眼底染上凶戾之色。
她一巴掌扇了過去，清脆的聲音在病房響起，伴隨著怒喝：「慕成春，你他嗎的敢！你居然真的敢換了我的孩子，說，慕幼婉是誰！」
「是你在外的私生女？」
慕成春連忙搖頭：「不是不是的老婆，我和慕幼婉真的沒有血緣關係，我從來沒背叛過你啊，老婆！」
「不是你的私生女你會對她那麼好？」秦媛冷笑。
她心裡泛起滔天怒焰，恨得不行，這些年她當真就是傻子，替別人養女兒。
養的如珠如寶，她自己的女兒卻被丟在了孤兒院，養成了桀驁不馴的性子，和她這個親媽一點不親。
秦媛恨不得立刻殺了慕成春，慕成春慌忙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壓低嗓音，柔聲道：「老婆，這麼多年我是什麼人你應該知道的，就算不信我的為人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身體情況……」
他露出幾分難以啟齒的屈辱，低聲說：「要不是因為……你也不會試管不是嗎？幼婉和她一樣大，我哪來的心力有這麼大個私生女。」
「那她是誰？」秦媛冷冷質問。
慕成春猶豫，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老婆，這件事我本想一力抗下的……」
秦媛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慕成春拉她到身側，附耳低聲說了一句。
秦媛面色大變。
「你說的，真的假的？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我怎麼會拿我們的親女兒去換！」慕成春信誓旦旦地說。
「你要不信，即刻做親子鑑定，看我和幼婉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
——
兩人不知道的是，電話這頭，慕青梨聽完了全過程，除了慕成春說的那最後一句。
看樣子慕幼婉的身份果然如她猜測，有隱情。
慕青梨將手機放下，剛準備睡覺，手機又響了起來，是陸光打來的語音電話。
「光哥。」
「梨崽，你還沒睡吧？有個事必須要和你說……」
慕青梨聽完之後神色凝重，「你幫我定機票，我明天就趕回去。」
「好。」
……
次日。
星期六，學校放假。
慕青梨一早就飛回海市，機場出來上了陸光的小迷你，「光哥。」
「哎，我已經找好人了，咱們直接去？」
「嗯。」
慕青梨偏頭看向窗外，今天天氣不好，沒太陽，整個天空霧沉沉灰濛濛的。
和她被騙回慕家那天一樣。
「放心今天不會下雨的。」陸光以為她擔心會遇到雨天，安慰道。
慕青梨沒說話。
小迷你在車流中鑽來鑽去，很快駛出鬧市區往偏僻的郊區行進。
過了四十多分鐘，車流逐漸變少，兩側道路的房子在有些荒涼的背景下看著十分破舊。
明明還是一線大都市，卻像是某個鄉鎮。
遠遠的，慕青梨先看到了一抹鮮紅，離近些發現那是懸掛在高處的國旗。
「梨崽到了。」
慕青梨向外看去，海市XX監獄幾個字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