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晚上，你為什麼不接電話，不回消息？」
面對陳飛的質問，楊森依然是一臉不在乎的模樣，走出電梯，雙手撐著後腦勺。
「哪有為什麼，睡著了唄。」
「睡著了？」
經紀人冷笑，「你一晚上上了無數次微博，你告訴我你睡著了？？」
楊森腳步一頓，微瞥了一眼追著他撒火的陳飛，「陳飛哥別那麼上火嘛！這不是沒什麼大事嗎？慕青梨那邊心虛了不是嗎。」
「心虛？」
陳飛聽到他這話，差點沒氣笑了。
他以為慕青梨沒如以往那般下場撕逼，和他對線就是心虛了？
「你怎麼就覺得人家是心虛，而不是看不上你，不屑回復？」
「怎麼可能！她的性子，真有理早就出來下場撕逼了。」楊森在發文之前就深刻了解過慕青梨的個性。
也不怕她下場撕逼。
這種事反而下場說不清楚，只會增加熱度，讓她名聲口碑進一步被破壞。
畢竟他說的東西，慕青梨很難證明。
「……」
陳飛看楊森到現在還沒意思到問題的嚴重性，也懶得說了。
直接道：「葛總叫你過去一趟。」
「葛總？」楊森眉梢一挑，一直無所謂的臉上帶上幾分忐忑：「難道是為這件事嗎？」
陳飛呵呵冷笑卻什麼也沒說。
你不是拽嗎？
那就去和葛總拽吧。
希望面對葛總的時候，楊森也能這麼理直氣壯，無法無天。
*
十七樓總裁辦公室。
陳飛推開門，恭敬地喊了一聲葛總：「楊森來了。」
楊森跟著他身後，像個鵪鶉一樣。
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中的葛總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一身唐裝，看著慈眉善目，手上還掛著一串佛珠。
實則所有人都怕他。
因為元鼎傳媒早期是從黑道洗白上岸過來的。
這位葛總，早些年過的腥風血雨，是電影裡古惑仔的原型之一。
「楊森啊。」
「楊森在。」
葛總就這麼叫了一聲，沒下文。
楊森額頭冒出汗珠來，心慌的一比，給陳飛投去求救的視線。
陳飛冷漠的當沒看到。
你不是拽嗎！
現在急需啊。
楊森心裡暗罵陳飛不是個東西，身為經紀人不保護他這個藝人，還算是個經紀人嗎？
「飛子，慕青梨那邊怎麼說？」
葛總不太會用電腦，加之他這個地位的人也不需要親自守在電腦前看消息。
陳飛立刻將陸光那邊的要求說了一遍。
「我和陸光那邊電話溝通，對方要求很簡單，就是道歉就算了。」
「只是道歉？」
「是的。」
葛總撥了撥佛珠：「那就道歉吧，楊森。」
楊森一聽這個不樂意了，要道歉的話，幼婉不覺得他這人辦事不牢靠了嗎？
於是他鼓足勇氣道：「葛總，我覺得我的質疑有理可循。」
「嗯？」
葛總挑眉，似乎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唯唯諾諾的玩意，居然敢當面反駁他的話。
陳飛扭頭瞪了楊森一眼：「葛總要你道歉你就道歉，哪那麼多話。」
「葛總！我不道歉是有原因的。」楊森看到陳飛這樣反而不怕了，擲地有聲道：「她慕青梨這次靠著全民選秀拉了這麼多粉，本就動了別人的蛋糕，咱們出來打假，不僅能讓業內同僚對咱們元鼎佩服，更能在網友層面吸粉不好嗎？」
他說完之後，還點了點頭，仿佛自己說的多麼有道理。
陳飛都無語了。
葛總定定看著楊森沒說話。
這眼神讓楊森有些發憷，但想到公司里的人私下對葛總的評價，說他脾氣不好，如今沒有立刻發脾氣，是不是說明自己的話，打動了他？
畢竟一個大公司老總，怎麼也不會像陳飛這樣，小家子氣。
「這話是你教他的？」
葛總轉過頭，問陳飛。
陳飛差點沒直接跪下，「葛總，不是我，我一直讓他別在這件事上找茬，既損壞路人緣，也丟我們公司的臉。」
「是他不聽啊。」
「昨天我發現之後立刻就想止損，但他電話不接簡訊不回，微博還改了密碼……要不是陸光和我有點同學交情……」
陳飛的話說到這裡，葛總眸光動了動。
「你和陸光是同學？」
「是的，大學同學。」陳飛是故意說的，為了讓葛總對他高抬貴手。
陸光本人不算什麼，但陸光的親哥哥在整個金融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陳飛知道，葛總一直想讓公司徹底洗白，但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更沒有合適的人脈。
「你做的好。」
葛總點頭，帶上了點讚賞。
楊森不明所以，還想說什麼，就見葛總目光看過來，比之前冷上許多。
「誰讓你出來搞事的？」
楊森心虛一閃，嘴硬說沒人。
「沒人？」葛總冷冷彎唇，將手中的佛珠理了理，「既然你說沒人，那就你一個人擔責吧。飛子，通知法務部，和他解約。」
「什……解約？！」楊森呆住了。
「葛總，就為了這麼點小事，你就要解約我？我可是fan鄭的關門弟子……」
葛總冷嗤：「你就是他兒子我也不要你。」
「……」
楊森萬萬沒想到，自己老師的面子在這一刻失靈了，為什麼會這樣？
這些年，去哪他都是眾星拱月。
難道不是他老師帶來的好處嗎？
陳飛看楊森那呆逼樣心裡痛快極了，他還真是個蠢貨，以為在外受到的尊敬都靠他那個沒真提攜過他的老師。
實際上，元鼎傳媒的藝人出去，哪個待遇不好？
藝人和經紀公司之間就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關係。
這麼簡單的道理，楊森卻不知道。
陳飛也沒興趣教他了，反正這人不是他的藝人了。
「走吧楊森，去辦手續。」
「不！」楊森搖頭，他看向葛總求饒：「葛總，我現在道歉，別解約我。」
葛總頭都不抬。
見葛總不理自己，楊森又向陳飛求情：「飛哥，飛哥你幫幫我。」
之前叫陳飛，這會開始叫哥了。
陳飛心裡冷笑，面上平靜：「楊森，我們給過你太多次機會。」
昨天晚上。
今天電梯口，甚至剛剛葛總讓他道歉的時候，也是在給他機會。
是楊森自己不珍惜。
「既然你能因為別人背刺公司，那就索性我們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