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不了小爺我把沈綰梨娶回家

  這話一出,沈老夫人和謝芳林全都詫異地看向了朱昇。

  就連沈綰梨都驚了。

  她當然知道朱昇是胡謅的,但沒想他這驕傲小霸王,這輩子竟被磨得如此沒臉沒皮,連這種昧著良心的話都能說出口。

  果真是……時勢比人強。

  魏折山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哦?心上人?」

  岑寂則是面無表情地詢問:「你心悅的不是念嬌小姐?」

  沈綰梨若有所思地看著岑寂。

  這時候,岑寂就已經和沈念嬌勾搭到一起了嗎?若不是因為沈念嬌,他怎會關心朱昇心悅於誰?

  「對啊,小爺我像念嬌小姐那種山珍海味看膩了,現在就喜歡沈綰梨這種山村野味。你們想啊,要不是小爺心悅她,用得著紆尊降貴當她小廝嗎?都是因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朱昇說得自己都快要信了,忽覺自己用情至深,可謂是千古情聖。

  【山村野味,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做成野味!】

  沈綰梨冷漠無情地拆穿了他:「你給我做小廝,難道不是因為比箭術輸給我了嗎?」

  人證太多,朱昇不好抵賴:「……那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岑寂點頭:「此事我會如實上報陛下。」

  朱昇:?你們錦衣衛屁大點事都要上報的嗎?

  沈老夫人則是呵斥:「朱公子,女子名節要緊,你這般口無遮攔,胡言亂語,日後誤了我孫女終身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朱昇無所顧忌,「老夫人不必擔心,沈綰梨的名聲本來也不好,又被三皇子如此貶低嫌棄,怕是難嫁出去,她要是實在嫁不出去,大不了小爺我把她娶回家。」

  朱昇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反正像念嬌小姐那樣的佳人他是娶不到的,但是,要是把沈綰梨娶回家,讓她伺候他一輩子,倒是能一雪今日給她做小廝做狗的恥辱!

  老夫人都被朱昇的話給驚了。

  可轉念一想,朱昇乃嘉慶長公主與兵部尚書之子,家世地位皆不俗,且容貌俊朗與綰梨也還算登對,似乎也是一等一的夫婿人選。

  而且這小子,對綰梨倒也不是全然沒有意思,只是不大開竅的模樣。

  沈綰梨直接把朱昇推到了魏折山和岑寂面前,「朱公子但凡夜宴上多吃幾顆花生米,也不至於醉得這麼厲害。作為他的主人,我不介意二位帶朱公子去醒酒。」

  魏折山輕笑了聲,「隨時恭候朱公子。只是,沈大小姐,我是來尋你的。」

  朱昇的心猛地提起又落下,聽到是來找沈綰梨的後,又是幸災樂禍地瞥了她一眼,又忽地有些擔心了起來。

  他才不是擔心沈綰梨,只是擔心沈綰梨要是被抓走,不會牽連到他吧?

  魏折山看向了沈綰梨,丹鳳眼微微眯起,略帶了幾分審視。

  世家朝臣及其家眷多畏他們東廠和錦衣衛如蛇蠍,襄平侯府的這位嫡長女,倒是有幾分不知者無畏,看向他的目光既無畏懼厭惡也無討好,甚至都未把他當閹人看待,只當他是如朱昇一樣的尋常人。

  許是不曾聽過他們的名聲吧。

  魏折山拿出了一個繡有荷花的香囊,正是此前沈綰梨被襄平侯順走的那個,裡面裝滿了引蠱香,狹長丹鳳眼眯起看著她:「沈大小姐,此物可是你的。」

  岑寂在另一旁冷聲道:「此事干係重大,官員女眷們入宮所攜之物在宮門口皆有登記在冊,沈大小姐可要想清楚了再回話。若有欺瞞,可是要跟那閹狗同去東廠審查的。」

  岑寂向來是個話少的人,更別提提點旁人了。

  這話一出,沈綰梨和魏折山都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岑寂不是一條對沈念嬌言聽計從的狗嗎?按說我與沈念嬌這真假千金,立場相對,我又有兩番推她落水的惡名在外,岑寂應當會比魏折山更為針對我才是?怎麼如今,朝我發難的是魏折山,提點我的反而是岑寂?】

  沈綰梨覺得岑寂前世今生對她的態度差異過大,這中間,應當還有一條她所不知道的線連接著。

  魏折山看向沈綰梨興味更濃,有意思。

  錦衣衛要護著的人,他們東廠,最喜歡殘害了。

  他聲音尖細陰柔,「沈大小姐是在此處交代清楚這引蠱香的由來,還是隨我回東廠轉轉?」

  沈綰梨面不改色地說謊:「這香囊雖是我帶進宮的,但卻不是我的。」

  魏折山:「哦?那這香囊是誰的?」

  沈綰梨果斷甩鍋:「我爹襄平侯的,他讓我帶進宮的。」

  【我總不能將前世之事如實招來吧?所以啊渣爹,這口黑鍋你就背了吧!】

  謝芳林覺得沈綰梨心裡想的沒毛病。

  沈老夫人則是心下默默嘆了口氣。

  罷了,兒啊,上輩子你都親手殺了綰梨了,就讓讓她吧。

  魏折山丹鳳眼微微眯起。

  沈綰梨瞪大眼,眼神無辜:「啊?此物你們應當是從我爹那裡取來的,難道他沒承認這香囊是他讓我帶進宮的?」

  沈綰梨眼神里滿是受傷,仿佛被親爹背叛推出去擋刀的無辜女兒。

  她知道,這輩子她尚未與苗疆蠱族有任何牽扯,即便神通廣大如東廠和錦衣衛,也查不到半點端倪。

  反倒是襄平侯沈晉安,常年在外征戰,見多識廣,才是最有可能拿到引蠱香的人。

  所以,不管沈晉安有沒有將真相同魏折山如實道來,都不會增添她的嫌疑。

  東廠和錦衣衛,從不是旁人說什麼便信什麼的。

  岑寂抱著繡春刀,冷瞥了眼魏折山,「我早就說了,襄平侯既然都說了此物是他在外征戰為夫人尋醫問藥時得來的,只是托沈大小姐帶在襄平侯夫人身邊,那沈大小姐便自然與蠱族無關。何況她一個從未離開過南村和燕京的女郎,怎麼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苗疆?魏折山,你就是疑神疑鬼。」

  魏折山瞥了他一眼:「岑寂,你這鷹犬話多了。」

  沈綰梨心下恍然。

  尋思著,沈晉安倒還算厚道,知道把此事全都攬到身上,洗清她身上的疑點。

  魏折山倒是敏銳,明明都已經從沈晉安那得到答案了,還要來試探她一番。

  但她不明白,岑寂怎麼會故意向她透露那麼多消息。僅僅只是為了和魏折山作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