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朱昇很關心沈綰梨?

  沈念嬌垂眸看到身上的髒污,抹淚回了馬車。

  想起蕭瑾寧嫌棄不耐煩的態度,她心中委屈又慌亂。

  她原本來赴這牡丹花宴,就是為了重新博得三皇子青睞的,沒想到,因為柳繡繡和魏楚悅,竟然出師未捷身先死。

  柳繡繡想了想,做戲做全,也跟上了馬車,「念嬌,我伺候你更衣。」

  沈朝謹平日幾乎都在關山書院勤學苦讀,備考科舉,鮮少歸家,對蕭瑾寧和沈念嬌之間的印象還停留在從前。

  印象中,蕭瑾寧十分鐘情於念嬌,對她也百般呵護。

  如今見到蕭瑾寧對沈念嬌惡語相向,他不由皺眉,但礙於三皇子的身份,且沈念嬌確實理虧在先,便也不能多說什麼。

  不多時,沈念嬌便重新換了一身衣裳下馬車,還重新梳妝了一番,整理了被魏楚悅扯亂的鬢髮,又恢復了從前清雅嬌美的模樣。

  她衣服上染了薰香,過處香風陣陣,但她一靠近,見過她身上沾了污穢物的人,卻總覺得還能聞到那股臭味。

  沈念嬌精心打扮一番,走到了蕭瑾寧身邊,含羞帶怯,眸含秋水地看了他一眼,「殿下。」

  以往,她這般主動獻媚,蕭瑾寧都會心動不已,主動伸手牽她。

  然而,這會兒蕭瑾寧卻在跟魏楚悅說話,只是瞥了她一眼,「走吧。」

  沈念嬌有些失望地跟在他身邊,暗暗瞪了魏楚悅一眼。

  魏楚悅則是略帶得意地扶了扶鬢角的金步搖。

  她此刻也是心如小鹿亂撞,起初她也沒想到,她就是上前跟三皇子行了個禮,三皇子竟然就讓她同行,一起去赴宴。

  從前,她哪裡配站在三皇子身邊啊?

  但這會兒,她心底的野心已經在瘋狂滋長,她覺得,自己得把握住這個機會,嫁給三皇子,振興長平伯府!沈念嬌都能當側妃,她為什麼不行?

  沈念嬌失落之時,好在朱昇主動湊到了她身邊。

  想必這會兒朱昇過來也是想要安慰她的。

  她想起朱昇那惡劣的性子和對她的維護,已經在琢磨怎麼利用他叫魏楚悅難堪了。

  然而,朱昇開口卻是:「我不是給了你和你姐姐單獨的請帖,你們怎麼沒一塊?」

  沈念嬌面色微僵。

  沈綰梨!又是沈綰梨!

  若非沈綰梨,她今日怎會落單,怎會虎落平陽被犬欺,怎會在三皇子和眾人面前出醜?

  如今就連她的愛慕者朱昇都關心起沈綰梨!

  沈念嬌垂眸低聲說:「姐姐她們拋下我先走了。我只能坐著下人的馬車跟在後面。這會兒,姐姐應當已經在長公主府內賞花了吧。」

  一旁的沈朝謹聞言微微皺眉。

  此番去赴牡丹花宴,應當是姑姑帶頭,姑姑一向愛憎分明,因著念嬌是陸航的外室女,而不帶她赴宴也很正常。他這做晚輩的也不好指責什麼。

  但是,念嬌與朱昇這話,聽著像是沈綰梨故意針對她,將她落下一般,實在不妥。

  沈綰梨一個晚輩還做不了姑姑的主。

  倒是朱昇,性子囂張惡劣,本就愛為沈念嬌出頭,此前又在寶蘊山與沈綰梨交惡,恐怕會在牡丹花宴上找她麻煩。

  他不由有些憂心。

  然而,朱昇卻沒有如他想的一般暴跳如雷地為沈念嬌打抱不平,而是鬆了口氣一般,「在賞花了就好。」

  沈念嬌:?

  沈朝謹:?

  朱昇就怕沈綰梨拿著他給的請帖,也遇到什麼意外,到時候他就死定啦。

  沈念嬌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朱公子好像很關心姐姐?」

  朱昇反應很大,像是炸毛了一樣,「誰關心她了?我就是問問!」

  沈念嬌:「那朱公子為何也給姐姐請帖?」

  沈朝謹和沈暮玠都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回事,齊刷刷看向朱昇。

  朱昇被盯著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卻像是不耐煩一樣,「順帶的唄。」

  好吧,其實他是先寫的沈綰梨那張,但他才不會說出來呢。

  沈念嬌聽到後鬆了口氣,果然,朱昇還是最在乎她的,沈綰梨的請帖只是給她送的時候順帶的。這麼想著,她心中不由有些寬慰。

  ……

  長公主府。

  牡丹園中,碩葉濃綠如翡翠,托舉著大如碗口的牡丹花,花瓣重重疊疊似錦簇成團,花繁色艷如彩玉輝煌,風吹搖曳,玉笑珠香。

  園中清溪瀉雪,如玉帶環繞,八角涼亭,嶙峋假山,坐落其間。

  已有世家子弟和女郎們圍坐在溪流邊,飛花傳令,曲水流觴。

  沈綰梨跟著沈敏和表姐們一道在園中賞花。

  她面上矜持嫻靜,一路上看花看水波瀾不驚,心底卻直呼了一路的:【有錢!】

  【本來以為沈敏已經夠有錢了,沒想到嘉慶長公主更有錢!】

  【這滿園子的名貴牡丹和亭台造景,雅致又富貴,真的是,像師父書齋中那本紅樓夢裡寫的一樣,光搖朱戶金鋪地,雪作瓊窗玉作宮。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難怪皇子公主們都想要出宮造府,這不比擠在宮裡要爽啊。】

  一行人當中唯一能聽到沈綰梨心聲的沈敏:「……」

  她覺得,沈綰梨有點吵了。

  長公主是比她有錢,但是,長公主的銀子會給沈綰梨嗎?她可沒少給沈綰梨銀子!哼!

  「喲,這不是衛國公夫人嗎?」

  這時,一道略帶尖酸刻薄的中年女聲傳來。

  沈敏聽到這聲音就來氣,皺眉朝之看去,就見一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婦人帶著一群女眷朝這邊走來。

  那貴婦人手裡搖著繡有牡丹的團扇,略帶嘲笑地看著沈敏:「是我忘了,沈敏,你如今只是個和離婦人,不是衛國公夫人。你一個下堂婦,也不嫌自己晦氣污了殿下的牡丹,怎還好意思前來赴宴?」

  沈敏也不是好欺負的,「你一個寡婦都不嫌自己晦氣好意思出門,同是殿下昔日伴讀,殿下既已邀我,我怎就不好意思前來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