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阿梧這個故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厲少堂這才反應過來,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搖了搖頭。

  「沒事。」

  厲北星見狀便沒再追問下去了,只是內心糾結著要不要上樓看看。

  他猶豫了足足有幾十秒,等到終於邁開腿,卻發現有人快了他一步。

  沈晉東大步朝著樓梯走去,而他見狀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們來到樓上,周荷正在幫沈幼梧收拾東西,她沒讓傭人幫忙,選擇了親力親為,也是想多盡一盡她做母親的心。

  沈幼梧看她一直低著頭心情低落的模樣,忍不住說道,「媽媽,你就收拾幾套衣服就行了,反正這麼近,隨時可以回來的。」

  周荷嘴上說著這怎麼行,但聽她這麼說,心裡還是高興的,臉色比起剛剛也好了些許。

  沈晉東站在門口,神色複雜地看著裡面,卻是一直沒走進來。

  厲北星只覺得他這人真奇怪,直接繞過他往裡面走。

  過了一會兒,衣服鞋子終於收拾得差不多了,周荷又找來一個袋子,幫她裝洗漱用品。

  沈幼梧好幾次想要幫忙,她卻都不讓,只是埋著頭一直往裡面放,等洗漱用品收拾好了,周荷看著洗漱台前空空蕩蕩的樣子,只覺得心也空了,站著愣了好一會兒。

  直到沈幼梧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

  「媽媽,你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一旁的厲北暝也對她做出保證,「伯母,我以後會經常帶著阿梧回來的。」

  周荷也清楚,這麼多人看著,她不能太失態,於是她只是笑著拍了拍沈幼梧的手,又看了眼厲北暝,應了聲「好」。

  她一共給她收拾了兩個行李箱一個袋子,厲北暝一手拎起一個箱子,沈幼梧正要去拎那個袋子,卻見厲北星率先搶了過去。

  她也沒有要搶回來的意思,只是跟著他們往外面走。

  臨關上房門的時候,她又往裡面看了一眼。

  這個她住了三個多月的房間,談不上感情多深厚,可到底還是留下了些回憶的,今天就要離開了。

  厲北暝看出她的不舍,默默握緊了她的手,沈幼梧回過神來,關上了房門。

  等他們走下樓梯,厲奶奶聞聲看來,臉上滿是笑容。

  「這麼快就收拾好啦?」

  沈幼梧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外頭厲家的司機走進來,拿著她的行李就往外走。

  沈幼梧跟著厲北暝在沙發上坐下來,聽著厲奶奶又和周荷聊起了她的飲食喜好,周荷也特別細緻地和她說了一遍。

  厲奶奶也聽得認真,表現得對這個孫媳婦十分上心。

  而厲北暝緊握著沈幼梧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放開,任外人怎麼看,都會覺得這是特別相愛的一對。

  而沈幼梧也發現了,自從那一天她沒有拒絕他的親吻之後,他就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逮著機會就想和她親密,不是牽手就是擁抱,偶爾還有親吻。

  情話更是張嘴就來,像是那些話早就在他的心裡回想了千萬遍。

  她有時候還會感到不適應,覺得實在太快了些,可是走到這一步,她好像也沒辦法叫停了。

  她胡亂地想著,忽然,有傭人急急地從外面走進來。

  「大小姐,外頭有個人說是你的朋友,說是來給你送賀禮的。」

  沈幼梧站起身,跟著她往外面走去。

  只是等她們走到別墅門口,卻是空無一人,只有門口的長椅上,放著一個禮品袋。

  傭人指著那個袋子,語氣激動,「就是這個,剛剛那個人就是拎著這個袋子來的,但是他人不知道去哪了……」

  沈幼梧拿上東西,叫她和她一起找人,只是她們把別墅周圍都找遍了,還是不見那個人。

  沈幼梧有些泄氣,轉頭看著傭人。

  「那個人長什麼樣?」

  傭人伸出手,大致地比劃了一下。

  「那個男人很高,大概和姑爺差不多高,身材有點壯,他戴著帽子,長相是那種有點粗獷的帥氣,但是我看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有點蒼白,聲音也是低啞的,像是生病了。」

  沈幼梧的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周徹。

  可是怎麼會,他現在不是應該正在國外執行任務嗎?

  她馬上拿起長椅上的袋子,打開一看,只見裡面有一個正方形的首飾盒。

  她緩緩打開,只見裡面是一條項鍊,項鍊中間鑲嵌著一顆粉鑽,璀璨奪目,且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活計,這條項鍊,得不顧生死多少次才能買到?

  她心裡猛地一墜,馬上就給他打電話,只是一直都沒有打通。

  她不傻,知道他是不想讓她看到他脆弱的模樣,可他卻一出手就是這樣名貴的禮物,又讓她如何能夠心安理得地收下。

  她連著打了三四個,起初還是無人接聽,後來卻是直接被掛斷了。

  她有些急了,點開他的微信,給他發語音。

  「你在哪裡,我要見你,就現在!」

  她鮮少對人用這樣命令的語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真的著急了。

  可對方依舊沒有回應。

  沈幼梧拿著東西坐在長椅上,只覺得深深的無力。

  過了一會兒,厲北暝出來了,見到她這個模樣,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一臉擔憂的開口,「阿梧,發生什麼事了?」

  沈幼梧聽見他的聲音,抬起了頭。

  她看著他臉上的擔憂,不想瞞他。

  「是我的一位故人,他知道我今天訂婚,為我送來了賀禮,但我剛出來,他就不見了。」

  她說完許久,男人卻都沒有反應,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他的視線正落在她手上的粉鑽項鍊上。

  一時間,她看著他的表情像是微微變了,卻讓人看不出具體的變化。

  她剛要開口,卻見男人笑著問道,「阿梧的這位故人,是男人嗎?」

  沈幼梧點了點頭,「是啊。」

  厲北暝摟住她的肩膀,低聲道,「或許他只是臨時有事才離開了,阿梧,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你不要不開心。」

  他沒有告訴她的,是這條項鍊他也關注過,原本想打算買給她做訂婚禮物的,甚至已經派人前往國外購買。

  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兩天前,這條項鍊在M國的一個地下賭場被一個華國人以八百萬的價格買下,當時許多人都在猜測這個人的身份,卻都沒有答案。

  他晚了一步。

  而他也萬萬沒想到,兜兜轉轉,這條項鍊還是到了她的手上,但贈予者變成了別的男人。

  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不安,不快,還有對於那個男人身份的猜疑。

  他抱著女孩,努力讓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阿梧,你這個故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