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星被她氣得不行,剛好這時候蟹黃湯包也上來了,他索性化怒氣為食慾,沒一會兒,他自己的那籠吃完了,還要去搶沈幼梧的。
沈幼梧伸手一擋,然後喊了聲老闆娘。
老闆娘馬上走了出來,問她有什麼要幫忙的。
沈幼梧指了指對面的少年,「給他再上一籠。」
老闆娘笑著應下來,「好嘞!」
老闆娘很快又端上來一籠,厲北星一整個狼吞虎咽,沒幾分鐘就吃完了。
厲北暝正打算起身去結帳,沈幼梧拉住了他。
「這些地方應該都沒法刷卡,我去。」
說完,她就去付了款,然後一行三人便準備去慕雲深的公寓。
厲北星此刻撐得不行,剛上車就狂打嗝,眼看著快到了,終於是不打了。
等到了慕雲深公寓樓下,沈幼梧原本讓他在車裡等著,她和厲北暝上去,卻見他已經率先下了車。
「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我也要去。」
沈幼梧見狀便由他去了,他們跟著厲北暝上了電梯,然後看著他按了十六樓。
電梯出來的第一戶,就是慕雲深的房子了,厲北暝剛打算直接輸密碼進去,猶豫幾秒,還是選擇了敲門。
他敲了好幾聲,裡頭終於有了動靜,然後就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只是等到大門打開,他飛快地就捂住了沈幼梧的眼睛,然後瞪了面前的人一眼。
「去把衣服穿上!」
厲北星此刻也驚呆了,只見慕雲深身上只松垮地繫著個睡袍,胸口,背上,都是抓痕。
還有那脖子上的,明顯是個草莓印!
他昨晚,這麼激烈的嗎?
只是還不等他深想下去,忽然有個毛茸茸的小傢伙抓住了他的褲腿。
他剛要甩開它,厲北暝睨了他一眼,他頓時不敢動彈了。
厲北暝放開手,沈幼梧頓時重獲光明,然後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地上的桐桐。
她飛快地蹲下身,然後把它抱了起來。
「桐桐,想我了沒有?」
小傢伙不停地搖著尾巴,又要往她的懷裡鑽。
厲北星一臉嫌棄,「這是哪來的狗啊,誰養的?」
沈幼梧看他一眼,「我養的,你有意見?」
厲北星一時間語塞,想著吃人嘴軟,今天跟著她玩得又高興,也就不和她嗆了。
「這個小傢伙,看著還挺可愛的嘛!」
很快,慕雲深穿好衣服出來,只是那脖子上的草莓印還是明晃晃的,惹眼得很。
沈幼梧輕咳一聲,「那個,我們帶桐桐去玩一會兒,晚點把它送回來。」
男人的眼圈烏黑,一雙桃花眼比起往日卻更生動勾人,活脫脫就像是……
沈幼梧不敢繼續想下去,只覺得有些不敢直視他了。
「行,你們到時候直接把它送回來就行,厲北暝有我家大門的密碼。」
沈幼梧瞬間抬頭看著厲北暝,震驚著他有密碼為什麼還要敲門,只是馬上又反應過來。
他是擔心撞見了他的好事!
此時此刻,她都不敢去看那扇緊閉著的房門,只是抱著桐桐就往外走,厲北星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厲北暝看了眼眼前的男人,沉默半晌後,終於還是離開了。
慕雲深卻追了上來,信誓旦旦地說,「你可別誤會,我和她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我可沒有答應她要複合。」
沈幼梧聽得臉都要燒起來,低著頭快步往前走,腦海中卻飄過幾個字。
我信你個鬼。
厲北星就像她的跟屁蟲一樣,緊緊地跟著她,只是等看清了她的臉,卻是面露狐疑。
「沈幼梧,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
說完,還不等她回答,少年又恍然大悟道,「該不會,沈幼梧你和我大哥不會已經……」
沈幼梧飛快地捂住他的嘴,並用眼神威懾他。
「閉嘴!」
她剛抱了桐桐,手上還有狗毛,這一下子就塞進了厲北星的嘴裡,惹得他連打了幾個噴嚏。
他打不過她,只能憤憤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獨自生悶氣。
沒一會兒,厲北暝跟了上來,他們便一起出發去了厲家老宅附近的公園。
這個公園很大,但是空無一人,因為它位於半山腰上,只有厲家一戶。
既然沒有旁人,沈幼梧也就沒有給桐桐拴狗繩了,她把它放到地上,陪著它玩耍起來。
厲北星站在厲北暝旁邊,看著這一人一狗其樂融融的模樣,心中竟忍不住生出酸意。
她對一條狗都比他好!
他一刻都閒不住,馬上就參與了進去,陪著她們玩耍了起來。
桐桐對他的到來也不排斥,很快,兩人一狗就打成了一片,過了一會兒,沈幼梧跑累了,厲北星卻還是樂此不疲地陪著桐桐奔跑著,玩鬧著。
她走到厲北暝身邊,看著少年歡快玩耍的背影,又想起厲夫人和她說的那些,心情有些複雜。
她看著身旁的男人,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看得出,他們兄弟倆的關係算不上好,但又怪異的和諧。
或者說,他們心裡都是有彼此的。
就像此刻,厲北暝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少年和桐桐玩鬧的背影,表情十分平靜,甚至隱約的還透露出幾分慈愛。
沈幼梧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將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怎麼了?」
沈幼梧指了指自己的腳,「跑累了,腳酸。」
她今天穿的是一雙靴子,跟不低,跑上這麼久,累也是正常。
但這卻是她第一次對除了她養父母之外的人產生依賴。
厲北暝目光環視了一圈四周,只見不遠處有一條長椅,他果斷俯下身,將她抱了起來。
沈幼梧滿臉震驚,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只是等到她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抱著坐在長椅上了。
那麼矜貴的男人,此刻卻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然後將她的鞋子脫了下來。
然後他就在沈幼梧震驚的目光中,抬起她的一隻腳,放在他的腿上,輕輕的按摩著。
男人的手掌寬厚溫暖,幾乎能包住她的整隻腳,可他此刻的神情卻是那樣的專注,認真,甚至都顧不得抬頭看她一眼。
其實這點酸痛,對於沈幼梧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前幾年她不停地打比賽,小傷小痛再正常不過,那時的她想著要賺錢給奶奶治病,要讓家裡的生活好起來,所以沒有和養父母說一聲苦,一個人熬著熬著也就習慣了。
可如今,她只是小小的抱怨一聲,就受到了如此溫柔妥帖的對待,就像是……她是被他視若珍寶的人。
她出神地想著,目光凝在他的身上,直到男人緩緩抬起頭,目光溫柔地望著她。
「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