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多謝了

  沈夜霖:「派人去的人怎麼說?」

  聞枋搖搖頭:「我們的人按照他們說的位置去找了,什麼都沒有找到。」

  「而且在我們的人去之前,孫千機的人就已經把錢財全都轉移了。」

  沈夜霖聽完聞枋的匯報後他輕點了下頭:「知道了。」

  聞枋氣憤地錘了下牆壁:「又被孫千機給搶先了!」

  「為什麼每次他知道消息都知道得這麼快!」

  「難不成是我們的人里有孫千機的人?」

  沈夜霖的眼神在黑暗中更顯深邃,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聞枋,緩緩開口道:「我們也是時候該清理清理這些麻煩的眼線了。」

  「此事就交給你去辦,越快越好。」

  聞枋:「是,我一定儘快給少主一個滿意的結果。」

  「對了少主,那三個人要去看一下嗎?」

  沈夜霖繼續向前走著:「不必,他們沒什麼用,李全德是不會把太過重要的消息告訴給他們。」

  「你能審出來的已經是他們知道的一切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沈夜霖和聞枋就到了關著李全德和陳伊伊的水牢。

  沈夜霖給聞枋使了一個眼神,聞枋就懂了他的意思。

  聞枋上前對著守在水牢旁的侍衛道:「把他們兩個弄上來。」

  侍衛:「是。」

  隨後聞枋又補充道:「陳伊伊就帶去隔壁,李全德帶到少主面前。」

  侍衛們按照聞枋的要求先把陳伊伊帶到了隔壁的牢房,在把李全德押到了沈夜霖的面前。

  陳伊伊被押著出去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明顯很不正常,臉色差得都快要成死人臉了。

  李全德雖然面色也變得不太好,但他的狀態要比陳伊伊強。

  他在看見沈夜霖後,先是冷笑了一聲而後道:「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七少主啊。」

  沈夜霖輕笑了一聲:「李刺史倒要比你夫人淡定。」

  「你夫人她可是被嚇得不輕啊。」

  李全德微眯起眼眸:「我夫人變成這樣還不是拜七少主的福。」

  沈夜霖:「你要是老實本分的我沒事查你做什麼?」

  「如今你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嗎?」

  「你若是想靠著那三個蠢貨救你出去,李刺史怕是想多了。」

  「他們三個現在自身都難保。」

  「不過他們為了不受皮肉之苦,倒是把我想要知道的問題都給我講了。」

  「比如,孫千機的錢藏在什麼地方,你與孫千機之間的利益往來又是用的什麼方式,我可是一清二楚。」

  李全德收起了臉上的笑,轉而眼神變得陰狠:「七少主既然都那麼清楚了何必還要來跟我談話?」

  沈夜霖慢步走到李全德的面前:「因為有些事情,還是要問問李刺史,畢竟關於更多孫千機的事情,你肯定是知道的比他們多。」

  李全德抬頭挑釁的眼神看著沈夜霖:「如今我成了這副鬼樣子,七少主覺得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東西嗎?」

  沈夜霖淡淡一笑:「你一定會的。」

  李全德:「我告訴或者不告訴你,於我一點利益都沒有,我該死還得死。」

  「更何況,若是沒有七少主的打擾,我死去的兒子也早就活過來了。」

  「你覺得我會配合你?」

  「你不妨自己掂量掂量下,如今我爛命一條,我妻子現在反正也神智不清,你們用她也威脅不到我。」

  「錢財和權利我都沒有了,就連我最疼愛的兒子也因失足溺水意外死亡,可以說如今我沒有任何的牽掛。」

  「你,沈夜霖,拿什麼來威脅我?拿什麼來跟我談條件?!」

  聞枋上前一步一拳打在李全德的臉上:「放肆!你怎麼跟我們家少主講話的!」

  沈夜霖抬手攔住了聞枋:「無妨。」

  「可這李全德也太目中無人了。」聞枋怒瞪著李全德,恨不得再給他一拳。

  沈夜霖:「聞枋……」

  原本聞枋還想再說點什麼,但被沈夜霖眼神警告過後,他就乖乖地把嘴巴閉上了。

  沈夜霖的視線轉而落在李全德的身上:「李刺史,方才你說,你兒子是失足溺水意外死亡?」

  李全德:「與你何干?」

  沈夜霖沒有因為李全德的態度生氣,他反倒是笑了幾聲。

  李全德微皺眉頭:「沈夜霖你笑什麼?」

  沈夜霖:「我笑你被人騙了,你還不知道。」

  李全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沈夜霖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做我被人騙了?!」

  沈夜霖:「聞枋,你就給李刺史好好講講,你查到的東西。」

  聞枋:「是。」

  聞枋的眼神在看向李全德的時候,他還給李全德翻了個白眼,整個人很不耐煩的道:「根據我的調查李振的死並非是個意外。」

  「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做這件事的背後主謀是孫千機。」

  李全德剛想要開口反駁,聞枋先他一步道:「你別急著反駁我,聽我把話說完。」

  「你和陳伊伊成親十年都未得一子,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生下來還是兒子你們夫妻二人肯定是視若珍寶。」

  「自然是對他是很寵溺的。」

  「而恰好,李振就成為了,孫千機今後能夠拿捏你們的工具了。」

  「活著的人不好控制,那便只有死了的人才最聽話。」

  「如果你們的兒子還是活著的情況,他用李振來威脅你們,要麼你們忍著,要麼某一天忍不了了跟他撕破臉誰也別活了。」

  「無非就是這兩種結局。」

  「可若是你的兒子死了那就不一樣了。」

  「孫千機找人來哄騙你們,然後那人把你兒子煉製成死屍,看似是復活了,實則醒過來的都不是你們兒子了。」

  「而孫千機能夠通過提前跟他做好交易的大師,讓大師把他變成控制這具死屍的操控者。」

  「他就能夠命令李振做任何的事情,從而達到隨時監視你們,以及拿捏死你們的最好效果。」

  「你和陳伊伊失去過一次兒子了,那種痛苦你們心裡很清楚,所以李振一旦「醒過來」你們會無條件地答應他所有的要求。」

  「但那不是李振,只是被孫千機操控的人偶罷了。」

  「若是想要我拿出證據,你不妨看看他是誰。」

  話罷李振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個束靈袋。

  當他把束靈袋解開的瞬間,一道白光從裡面鑽了出去。

  聞枋怕李全德看不見,他還給李全德的額頭上貼了一張靈符。

  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出現在李全德的面前。

  在李全德看清眼前人的模樣後,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了。

  李振現在是以靈體的姿態出現在李全德的面前。

  他大喊了一聲:「爹!」

  李全德聽見李振叫他爹後,他的眼眶瞬間就變得紅潤起來,眼淚隨之流下。

  李振想要伸手去抱李全德,可手提出碰到他便就穿透了李全德的身體,他觸碰不了活人。

  李全德:「振兒?你、你真的是我的振兒?!」

  李振哭著道:「爹,是我,我是振兒。」

  「爹,我不是意外失足落水的!是有人害我!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我聽見了他們稱呼上面的人叫國師。」

  「他們不僅要我死,還要毀了我的魂魄,好讓我沒有辦法在他們弄復活儀式的時候進入我自己的身體。」

  「要不是聞枋出手把我的魂魄留在束靈袋裡,我恐怕都不能把真相告訴給你了爹!」

  水牢內燭光搖曳,李振緊握著自己的衣角,眼中閃過淚光與悲憤。

  李振:「爹,那日情景我至今難忘!」

  李振聲音微顫卻清晰:「那日,我與好友約著一起外出遊玩。」

  「明明是下雨打雷滾滾天雷的壞天氣,我好友依舊讓我跟他一起坐船賞雷雨之景。」

  「因為跟他關係好,所以我便沒有多想,誰曾想他不知道是被誰蠱惑還是威脅,竟然連同船上的幾個人把我推進了湖裡。」

  「為了防止我游上岸,他們還用木棍將我死死按進水裡。」

  「見我屍體浮上來之後,他們便想要用一種陣法毀我的靈魂。」

  「是七少主的人及時趕來,以秘法將我魂魄收攏於這束靈袋中。」

  「袋中世界幽暗但卻能讓我感到些許溫暖,也算不錯了。」

  「我雖虛弱至極,但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每當夜深人靜,我便借著袋內微弱的靈力,一點點拼湊起那日的記憶碎片,只為有朝一日,能將真相親口告訴您,爹!」

  言罷,李振伸手將那束靈袋遞給李全德。

  「爹,你看,這段時間兒子便一直住在這裡裡面。」

  押著李全德的兩個侍衛得到了聞枋的眼神許可後這才鬆開了李全德。

  李全德輕輕摩挲著束靈袋,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兒子身上的溫度一樣。

  李全德心疼的眼神看著李振:「是爹不好,是爹對不起你,讓你因為爹的事情丟了性命。」

  李振搖搖頭:「爹,你不要這麼說,兒子從未怪過您。」

  「兒子今天跟您講這些一是想讓爹你知道真相,二是不想爹您就一直這樣錯下去。」

  「與虎謀皮,他日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我便是最好的證明!」

  「孫千機他為了能夠更好的控制您,對我都能夠下如此死手,以這樣殘酷的手段來哄騙你,而爹您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可見孫千機的手段有多心機。」

  「爹,您真的不要再這樣繼續錯下去了。」

  李全德深呼吸口氣,他看向聞枋:「我現在想知道一件事。」

  聞枋:「說。」

  「你為什麼會跟著我兒子?」

  聞枋:「要不是我家少主大人察覺到孫千機可能會對你兒子下手,派我去跟著,不然你現在連你兒子的魂魄都見不著,自己還被蒙在鼓裡。」

  「當時因為下雨沿路都是坑坑窪窪的,馬車又是打滑又是把車輪子給蹦壞了,這才耽誤了時間。」

  「李全德你這人要知道知足,我能把你兒子魂魄搶到手,還在那麼短的時間,做一個假的靈魂騙孫千機的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李全德聞言,他長長的嘆息口氣然後緩緩開口道:「我一直都在幫孫千機辦事。」

  「因為他能給我的錢財和權利是我窮盡一生都無法去追尋的。」

  「所以……」

  聞枋:「所以你就被錢蒙蔽了雙眼唄,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沈夜霖:「聞枋少說幾句。」

  聞枋:「哦。」

  李全德又繼續道:「孫千機的錢財一直都放在我的地下密室裡面。」

  「不過你們現在去那裡已經沒有他的東西了。」

  「孫千機做事向來很謹慎,他跟我們寫的信都是閱讀過後會自動燒毀內容的。」

  「所以我手裡沒有任何有關他的證據。」

  「但是我能告訴你一些,他近來打算要發展的對象。」

  「近來靈玄國不是突然橫空出現一群邪修嗎?」

  「那些邪修就是孫千機在背後推波助瀾壯大的。」

  「總之這些邪修和孫千機在預謀著一些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我並不清楚。」

  「只是之前無意中聽孫千機提過,他想要復活一個邪神。」

  「後面他就再也沒有提過了,還讓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他疑心重,還派了好幾次人來試探我的口風,確認我真的不會泄密後他才沒有繼續找人來試探我的。」

  「我知道的東西就只有這麼多,我能告訴你的,不能告訴你的都說了。」

  沈夜霖知道李全德沒有撒謊,他輕點下頭:「關於這些邪修的傳聞我也有聽到過。」

  「沒想到他們居然是真的存在。」

  「你給的這個線索很有用。」

  「不過關於這些邪修的更多的線索,你可還知道?」

  「比如他們出動的時間或者有沒有什麼規律的集合點?」

  李全德搖搖頭:「餘下的就不知道了,不過少主您可以去黑市打聽打聽,或許黑市的人會有他們的線索。」

  沈夜霖:「好。」

  隨後沈夜霖看了一眼聞枋:「讓他們父子在說說話。」

  「我去找栩冬華和洛鳴見,你在這裡看著。」

  「等他們父子說完了就把李公子送去入輪迴了,他的時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真的要變成遊魂野鬼了。」

  聞枋:「是,屬下知道了。」

  在沈夜霖剛轉身的瞬間,李全德便緩緩開口道:「多謝了,七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