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五歲就這麼心狠手辣

  「不過在此期間還需要她配合我演一齣戲。」

  「同時我又不能暴露我能聽見她心聲的事情。」

  「我還得好好地想想要怎麼跟她講,怎麼讓她覺得這一切聽上去都很合理。」

  「芸芸她跟別的女孩子都不一樣,她很聰明,若我稍有不注意,便會被她尋著蛛絲馬跡找到真相。」

  「所以,我一定要小心行事兒。」

  寫到這裡沈夜霖的筆也停了下來,他檢查了一遍自己寫的內容後,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

  最後他在末尾上留下了一排字。

  筆尖在紙上輕輕滑動,每一個字都表達著他內心對洛雪芸的喜歡。

  待墨汁幹了後,沈夜霖重新將記事本放回了木盒裡面,機關鎖上的瞬間,沈夜霖的心才安心下來。

  他抬頭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星光點點,如同他心中對芸芸的眷戀一般,雖遠卻亮。

  前來送藥的王千枝和他的助手愣愣地站在窗前的一側。

  倆人這是在沈夜霖剛轉頭過來的時候瞬間躲了過去。

  其實他們已經站在窗前許久了,遲遲沒有進來是因為沈夜霖臉上的笑太詭異了。

  沈夜霖平日裡只有很生氣的時候才會露出笑容,所以王千枝和他的助理兩人就以為沈夜霖現在很生氣。

  他們見沈夜霖在一個記事本上寫寫畫畫的。

  兩人便以為沈夜霖寫的這個記事本就是一本暗殺手冊。

  他要把惹惱了他的人全都寫上去,然後一個個地收拾。

  再加上沈夜霖臉上的笑讓王千枝和小助理更加確認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況且中途的時候沈夜霖的臉還變得陰沉下來,那樣子嚇人得很。

  隔著老遠都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冷厲氣息。

  小助理王千墨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師、師傅……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暗殺手冊肯定是重要的東西,這要是被七少主發現我們看見了,那我們怕是要被滅口了。」

  王千枝:「………………」他眉頭緊鎖,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

  雖說沈夜霖平日裡對他關照有佳,整個少主府他都可以隨意進出,給他的福利待遇都很好。

  還為了他力排眾議幫他在朝堂之上辯解,可見沈夜霖對他是有多好。

  但今日這事不一樣,這事情涉及到了暗殺的事情,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爆出去,不然會引起很大的波動的。

  況且,現在只猜到七少主上面寫的都是要暗殺的人的名字,誰知道會不會還有別的什麼機密的事情也說不準。

  王千墨緊盯著一言不發的王千枝,他現在的內心急的都快要燃燒起火焰來了。

  王千墨小聲地道:「師傅?」

  王千枝:「噓,小點聲。」

  王千墨壓低著自己的聲音:「師傅你倒是說說現在該怎麼辦啊?」

  王千枝思來想去一番後:「這樣,若是七少主沒有問起來,你我就當作不知道。」

  「若是問起來了我們就如實相告。」

  王千墨還是有些瑟瑟發抖:「師、師傅,這樣真的可以嗎?」

  「萬一七少主他就是要看看我們成不成實…………」

  王千枝反問:「那要是說了我們就會被滅口呢?倘若他沒有發現我們,那我們又何必要說呢?」

  王千墨點了點頭,他伸手撓著自己的後腦勺,不太聰明的樣子道:「師傅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王千枝:「好了,深呼吸調整一下情緒,現在我們要正常的路過然後進去給那位小姐換藥。」

  王千墨:「是,徒兒知道了。」

  等兩人準備好後,他們便大步走向了房門口。

  沈夜霖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王千墨和王千枝兩人,剛剛他在想洛雪芸的事情想得出神了,所以並未意識到還有這兩個人的存在。

  待王千枝和王千墨進去後,沈夜霖便道:「勞煩了。」

  王千枝和王千墨的身子同時愣了下,背上湧起陣陣惡寒,那感覺可一點也不好受。

  王千墨嚇得雙腳已經都在顫抖了。

  王千枝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要比王千墨沉穩許多。

  王千枝輕點下頭:「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沈夜霖注意到了王千墨的不對勁,他伸手指了指王千墨的腳:「千墨他腳怎麼了?抖得那麼厲害。」

  隨即沈夜霖笑了下:「他這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嗎?這麼戰戰兢兢的。」

  其實這就是一句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句玩笑話,可做了虧心事的王千枝和王千墨聽來,像是一種赤裸裸的威脅。

  仿佛眼前的人早就知道他們在外面偷聽了一樣。

  不過王千枝看了看沈夜霖的臉,他的直覺告訴他,沈夜霖應該是沒有發現他們剛剛在外面的事情。

  不然他不會是這樣隨和的樣子。

  王千墨根本注意不到這些,他以為是沈夜霖知道他們剛剛在外面偷看的事情了。

  他剛想要跪下來向沈夜霖求饒的,一旁的王千枝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手臂。

  王千枝笑著看向沈夜霖:「少主,實不相瞞,今日我拿千墨試了試新的針法。」

  「不知道是哪個步驟出錯了,導致他這個腿一直抖個不停。」

  「一會兒給這位小姐換完藥,我還要把千墨的腿給扎回來。」

  沈夜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你儘快給他紮好,一直這樣他也不好做事。」

  王千枝:「是,屬下知道了。」

  說完王千枝就拉著王千墨轉身面向洛雪芸。

  王千枝壓低著自己的聲音:「看到沒?還是為師懂他。」

  王千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不愧是師傅,薑還是老的辣。」

  王千枝:「………………」雖說王千墨是在誇他,但同時他怎麼又感覺自己被罵了一樣。

  王千墨剛說完這句話他便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怎麼一下忘了,師傅平日裡最討厭誰說他老了。

  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了,王千墨畏畏縮縮地轉頭看向王千枝:「師、師傅?」

  不過這邊的王千枝還未反應過來是哪裡不對勁。

  王千枝眉頭微微皺了下:「看我做什麼?還不快打開藥箱。」

  王千墨:「是、是。」

  沈夜霖見王千墨和王千枝兩人正在給洛雪芸的手臂換藥,他便抱著桌上的木盒走了出去,出門前他道:「我去放個東西,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你們兩個不許離開。」

  王千枝:「是。」

  王千墨:「是。」

  房間內,洛雪芸安靜地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要比之前還要好了許多。

  也算是在一點點的恢復血色,手臂上的傷第二次換藥的時候也依舊沒有流血,一切都很好。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和。

  王千墨不由得感嘆道:「師傅,這姑娘好生乖巧。」

  他已經盯著洛雪芸的臉看了很久了,並且整個人一副花痴像。

  王千枝立馬捂住了他的嘴巴:「噓,別亂說話。」

  王千墨眨巴著他那雙透著些許愚蠢的眼眸:「嗯?」

  這也不能怪王千墨會看洛雪芸看得那麼入迷,他畢竟也只是個五歲的小孩。

  下一秒身後便響起沈夜霖輕輕推開門,走向他們的聲音。

  王千枝趕忙鬆開了捂住王千墨嘴巴的手。

  沈夜霖腳步輕盈地走到床邊,他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洛雪芸,而後視線落在了王千墨的身上。

  那雙墨色的瞳孔冷厲地凝視著他。

  王千墨的心頓時感覺到拔涼拔涼的。

  糟了……少主定然是聽見了千墨說的話了!唉這孩子還真是腦子缺根筋兒………

  王千枝本想開口替王千墨說話的,誰料沈夜霖轉頭掃了他一眼。

  王千枝想說的話又全都咽了回去,他乾脆把頭轉向一旁不去看這邊的情況。

  只有王千墨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現在少主看向他的眼神冷得都快能凍死人了一樣。

  王千墨:「少、少主………」

  沈夜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好看嗎?」

  王千墨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趕忙道:「是小的不好,是小的………」

  沈夜霖:「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王千墨被嚇得全身都在發抖。

  他不知道是回答好看還是不好看,他感覺自己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是死路一條。

  但他也總不能說,她不好看吧?那不是死得更快嗎?

  半晌,王千墨才緩緩開口:「這位小姐她生得好看,小的也是一下看得有些著迷了,就……就……」

  他就了半天也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沈夜霖聽了他的話後,原本冰冷的面容摻雜了一起笑意:「我也覺得她很好看。」

  「好了,你們出去吧。」

  王千墨:「是是是,我們這就走。」

  王千枝:「少主,那我們就先走了。」

  沈夜霖微偏了下頭,看向王千枝的眼眸冷得如寒霜般:「下次給芸芸換藥,王千墨不用來。」

  「他腿發抖得厲害,我看並非是針扎錯了,而是鍛鍊鍛鍊少了。」

  「就讓他先去掃一個月的院子,什麼時候體能練好了,什麼時候不用掃。」

  王千枝:「多謝少主對他的關心。」

  沈夜霖輕挑下眉頭:「下去吧。」

  王千墨:「是。」

  王千枝:「是。」

  王千墨和王千枝兩人走遠後,王千枝無奈地嘆息口氣,他伸手彈了一下王千墨的額頭:「你是叫為師說你蠢還是說你愚笨無知好呢?」

  「你怎麼什麼話都敢隨便說的?」

  「你難道看不出來七少主對那姑娘上心得很嗎?」

  「況且,你什麼時候見到過少主會這麼關心在意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

  「你怎麼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還敢在那裡說這些話。」

  「那姑娘是好看是很乖巧,可也不是你我在那個地方該議論的。」

  「你該慶幸這是在七少主的手下當差,這要是換成別的少主,你剛剛的舌頭和眼睛可就要搬家了。」

  王千墨嚇得身子猛地一顫,其實他自己剛剛也意識到了沈夜霖身上散發的殺意。

  王千枝:「這次就當是給你的一個教訓,讓你漲漲腦子。」

  「你就好好的把少主安排給你的任務做好,他心情好了自然不會讓你再掃地了。」

  王千墨悲傷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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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沈夜霖正坐在床前看著洛雪芸。

  他的眼裡滿是對她的擔憂,臉上則是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柔。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仿佛在為她帶去一絲溫暖和安慰。

  「芸芸,你可要快些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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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處交易點處,微風拂過,帶走了地上細小的塵埃和散落的枝葉,卻帶不走空氣中的緊張與壓抑。

  在一間昏暗的密室中,燭火搖曳,光影斑駁。

  一位中年男子面色凝重,緊鎖著眉頭,手中緊握著一張泛黃的密函。

  「這事情必須儘快解決。」他低聲自語,聲音中滿是焦急。

  另一個黑衣男人輕笑一聲:「怕什麼?你怎麼就那麼確定上面的內容就是暗殺的名單呢?」

  「況且他一個五歲小孩能掀起什麼風浪?」

  戰戰兢兢的男人反駁道:「你第一天跟他打交道,你不知道他手段是有多狠。」

  「不然陛下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他。」

  「朝中大半的貪官污吏都要被他清掃乾淨了,他最近倒是把主意都打到我頭上來了。」

  「之前我跟他本來就水火不容,我也想著不過就是一個小孩子有什麼好怕的,誰知道當晚他就幹掉了我十個地下賭坊。」

  「全都被他查收。」

  「第二天見著他跟他說話,他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當時我就挑釁了他,結果也是當晚,他把我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給抓了出來。」

  「砍掉了四肢,把那人做成了人彘,還插在一個大花瓶裡面,雙眼也被挖了個乾淨,舌頭也被割掉。」

  「在我府中嗚嗚嗚咽咽地叫著。」

  「你要是見過那晚的場景,你都不敢相信那是個人。」

  「並且他還給我留了紙條,警告我,若有下次,他即為你的下一次。」

  「我當時就被嚇怕了,況且沈夜霖只有五歲,五歲就這麼心狠手辣,之後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