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邢九安,再有幾個月就二十一歲生日了,但是她身邊,最後對她最好的黎聽,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甚至想要就這麼死了。
可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失去了一切,而霍初藍卻越來越好。
就算要下地獄,霍初藍應該和她一起下地獄。
她在身上放了一把摺疊刀,不顧自己傷勢還沒有痊癒,臉色慘白,目標卻堅定極了。
去找霍初藍。
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她一起。
沒有道理她的人生被毀了,而霍初藍,踩在她的頭上,一步步的,爬的越來越高。
就是在那時候,她遇到了九赤。
一個人刻意的接近,另一人茫然不解……
九赤想起來,他看到邢九安的時候,知道她身上帶著一把摺疊刀。
以邢九安的實力,就算她的身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想要霍初藍死,霍初藍也不會從她的手上活下來。
但是,他怎麼忍心呢!
邢九安乾乾淨淨的,她的手上也確實染過血,但那之後,她得到的是榮譽,是嘉獎,是別人的崇拜與讚揚。
但是,若是她真的對霍初藍動了手,再加上霍初藍之前做的一切,造成人眼中那樣的邢九安,她或許會萬劫不復。
他說,「沒有人要我,你可以幫幫我嗎?」
那時候,邢九安怔住了一會兒。
九赤不知道她想了什麼,也大概能猜到邢九安想到了什麼。
可能是覺得他們兩人同命相憐,也可能是想到了她的弟弟齊磊。
齊磊就是被她撿回去的。
也有可能,只是像她的師父一樣,當年,她被自己的師父撿了回去,帶到師門,才有了後來。
她可能是可憐他了。
她說,「好。」
然後,邢九安改變了方向,帶著他回了家。
那把摺疊刀,也被她扔到了垃圾桶里。
邢九安不會做飯,也不喜歡別人來到自己的家裡,那一次,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人帶了回去。
親手給九赤下了面,又收拾了一間客房給他。
那時候的邢九安沒有住在現在這個地方,那是她和黎聽找的一個房子,一百多平,有兩間客房。
黎聽的那個房間被邢九安鎖上了,九赤住的是另外一間。
九赤是第一次感覺到安穩。
就想這樣的過上一輩子,一個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生活。
可是,從他來到這裡就沒有什麼安穩了。
他毀了邢九安的安穩,憑什麼再去想自己的安穩。
本來只是想偷偷的看著邢九安,但是,看著她帶著摺疊刀離開,眼中卻只有要去赴死的平靜,他走了出來,被邢九安帶回了家。
邢九安給他起了名字,也沒有過問他任何事情,哪怕知道他的來路不明,失憶這個謊言也無法站得住腳,仍然沒有拆穿他。
她仍然把自己給帶回了家,對他很好,好到他想一輩子就這樣……
霍初藍對他只有利用,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想明白的太晚了。
他沒有見過邢九安張揚肆意的樣子,卻見過她溫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