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握著兵符,感覺掌心滾燙,十分沉重,薛爺爺如此信任她,把兵符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了她。
薛神醫原本是想帶著兵符一起入土,這樣一來再也不會有人找到兵符,這世上就不會再有流血的禍事了……
前朝的時候,曾因兵符鬧過血腥風雨,死了許多人,血液染紅了土地。
當兵符從爭搶中遺失,落到薛家人手裡的時候,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就此讓兵符消失,再也不要出現在世間。
如今薛神醫把兵符,交到了姜寧的手上。
「薛爺爺……」姜寧緊握住兵符,抬頭看薛神醫。
薛神醫緩緩轉過了身,沒有說話,表明了對姜寧的萬般信任。
姜寧的心沉重,認真道「薛爺爺,放心吧,我不會讓這兵符害人性命的。」
過了一會兒,姜寧和薛神醫走出了大門,乘上馬車,臉色並無異常,仿佛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直到坐上馬車,落下帘子。
薛神醫皺了皺眉,「你真要這麼做?」
「嗯。」姜寧點點頭,「阿秀的蠱毒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想要順利拿到解藥,只有這麼一個方法。」
「我會易容成阿秀,送假的兵符過去,然後從四皇子的手裡拿回來蠱毒的解藥。」
「可……」薛神醫放心不下,感到擔憂。☜✌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
姜寧道「四皇子從沒見過兵符,因此辨認不出真假,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可以一試。」
「霜月的易容術高超,以假亂真,由我來偽裝成阿秀,不會有問題的。」
至於為何不讓薛秀親自去,姜寧皺了皺眉,阿秀如今心完全偏向四皇子,讓她去欺騙四皇子,簡直是送上門的破綻。
四皇子只要稍微哄兩句,她就會全盤托出,到時候什麼計劃都沒用了。
一旁霜月冷聲道「小姐,還是讓奴婢偽裝成阿秀姑娘吧,要是出問題的話……」
「不行。」姜寧搖了搖頭,「你是習武之人,內功深厚,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練家子,所以只能我去。」
「可是……」霜月放心不下,她的職責就是保護好小姐,但是讓小姐如此涉險……要是王爺知道小姐去見四皇子的話,她已經能想像到王爺的冰冷臉色了。
「放心吧,自保之力我還是有的,假若計謀失敗,四皇子他也不敢殺我。」
姜寧的心意已決,任誰都勸不動。
為了確保計劃,她先送薛神醫去了赫連天那邊,緊接著回了侯府。
直至夜幕的時候,霜月帶著假的兵符回到侯府。
姜寧把兩塊兵符放在油燈下看,兩塊兵符一模一樣,分辨不出來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有見過真的的人,才能夠細細辨認出來。§.•´¨'°÷•..× ❻➈şⓗ𝔲א.Ⓒ𝕠м ×,.•´¨'°÷•..§
霜月道「小姐,小心不要搞混了……別把真的送過去。」
姜寧輕笑,搖了搖頭,「你覺得你家小姐有這麼蠢笨嗎?」
霜月咳嗽了一聲,她就是怕兩塊兵符太像了,不小心弄混。
姜寧收起了真正的兵符,把假的那塊放進薛秀的荷包里,準備易容偽裝,送過去。
翌日。
姜寧去了薛神醫的宅院。
薛秀服了藥之後就睡下了,確保不會打擾到計劃。
霜月開始給姜寧易容,很快就易容成了薛秀的模樣。
姜寧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點了點頭,「不錯。」她回想了一下阿秀平時的樣子,按照阿秀的習慣做出說話和動作。
「你覺得怎樣?」
「簡直太像了!」霜月點頭,要不是她親手易容的,還真以為面前的人是阿秀姑娘呢!
「那就行了,按照計劃行事吧。」
「是。」霜月應了一聲。
沒過一會兒,『姜寧』走出了宅院,乘馬車離開。
過了半個時辰,薛秀走了出來,乘上馬車,道「去清心茶館!」
「好嘞!」車夫應了一聲,駕趕馬車去清心茶館。
到了茶館裡,茶館老闆看見是薛秀,笑著道「薛姑娘,往樓上請!」
都不用說什麼,就知曉薛姑娘是來找殿下的,一般都是先請上雅間,沒過一會兒四皇子就會出現在茶館,去見薛姑娘。
薛秀點了點頭,走上了雅間。
「殿下,薛姑娘到茶館來了。」青鋒稟報。
李河宣抬起了臉,這幾日他派出去的人一直在盯著薛神醫的宅院,有任何一舉一動,都會向他稟報。
宅院裡並無異常,薛神醫和姜寧來過,只是短暫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他站起了身,去往茶館。
茶館雅間。
薛秀喝了一口茶,在等待著什麼人,時不時就往門口看一眼,期盼那道身影的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雅間的門打開。
薛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四殿下!」
「薛姑娘。」李河宣微微點頭,走進來坐下,「今日是有什麼事情嗎?」
薛秀袖子下捏著荷包,道「我找到了,爺爺藏起來的兵符,我找出來了!」
李河宣眼神異動,抬眼緊看向面前的人。
「就是這個……」薛秀把荷包放到桌上,推了過去。
李河宣看了眼荷包,準備伸手去拿,卻有一隻素手覆蓋在荷包上,薛秀直直看著他,抿了抿唇,道「殿下為何要這麼做?」
「薛姑娘指的什麼?」
薛秀把手腕翻開,將細長的紅線展現給眼前的人看,「殿下為何要給我下蠱毒?」
李河宣的臉色一怔,看著手腕上的紅線,神色沉了下來。
「殿下曾救過我和爺爺一命,我無以為報,就算殿下直接與我說,我也會把兵符拿過來雙手俸給殿下……但是為何……為何要給我下蠱毒呢?」
她的眸子裡染上傷心的神色,仿佛一個付出真心的少女,卻被人踐踏。
李河宣沉默,望著面前人明亮清澈的眼睛,他的內心浮現一絲古怪的感覺,像是愧疚。
他從不愧對於任何人,但這是第一次,對人有了虧欠。
薛秀抿了抿唇,道「給我解藥,這樣一來就算跟殿下兩清了。」
「好。」李河宣一口應下,反正等拿到兵符後,就會給薛秀解藥的。
「青鋒。」他喊了一聲,門外青鋒走進來。
薛秀收回了手,荷包靜靜躺在桌上,李河宣拿起荷包打開,拿出了裡面的兵符。
古舊木製的兵符,上面刻著栩栩如生的老虎。
「這就是兵符嗎……」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