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皎皎還是像之前那樣,在瘴氣中開了個大洞,幽深的通道令村民們充滿了恐懼。
在給他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之後,他們才答應出去。
送村民們出去,之後是江皎皎他們幾人。
忘川一直在最外面接應所有人,看到最後一次只有江皎皎一個人時,忘川不禁望向江皎皎身後。
「奶奶呢,她老人家在做什麼?」
忘川話音剛落,天色忽然一暗。
日全食來了。
「忘川,照顧好大家。」江皎皎拿出一疊符籙遞給她。
說完瘴氣中間的通道便消失不見。
忘川心裡一沉,她智商超越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早從開始就隱隱覺得不對勁,是對未來的美好期望麻痹了她的神經。
讓她不願意承認。
現在才終於察覺過來。
奶奶和江皎皎,準備獨自留下來對付那些人魚。
裡面有多危險她再清楚不過,她卻不能進去幫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忘川回想起剛才江皎皎的囑咐,強忍著心中的悲痛,組織著村民們。
她一定不能辜負奶奶和師父對她的期望。
村子內。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躲在暗處伺機觀察的人魚們一窩蜂地涌了上來。
他們要睜眼看著獵物從自己眼前逃走,只剩下這個肉質柴質的老人,現在恨不得把唯一的這個獵物撕成碎片。
奶奶擺正姿勢應戰,她閉著眼睛調動全身的靈氣匯聚在拐杖上。
這一戰是她人生中最後一站,甚至關乎到天下蒼生的命運。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忘川奶奶口中念動複雜的咒語,揮舞著手中的拐杖,人魚瞬間死傷大半。
不少人魚猶豫著是否上前時,天色忽然完全漆黑如墨。
在日全食的影響下,他們能力暴漲躁動不安,嘶吼著朝她沖了過來。
忘川奶奶任由魚群將自己吞沒,她在等一個時機。
一個確保人魚都聚集在這裡的時機。
然後,同歸於盡。
越來越多的人魚上前,忘川奶奶緩緩閉上眼睛,將拐杖放在胸口準備動手。
忽然,她聽到了什麼微弱的動靜。
周圍人魚撕咬的聲音太嘈雜,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直到她聽見一陣清脆的聲音念咒。
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是那個小姑娘,她在這麼危險的時刻,選擇了回來。
江皎皎取出一張黃紙,咬破手指用鮮血繪製出一張張符籙,隨著鮮血的流逝,她的臉色愈發蒼白。
人魚們聞到鮮血的味道,向著江皎皎嘶吼著衝來。
危機時刻。
「奶奶,將手杖給我。」江皎皎大聲道。
老人家沒問江皎皎要做什麼,而是選擇無條件地相信她,將唯一的武器交給了江皎皎。
手杖散發著藍色光芒更加璀璨,江皎皎明白老人家是將所有靈力傾注在上面。
江皎皎取出符籙依次懸浮排列在空中,她接過奶奶的手杖後,將一張張符籙打在手杖上。
最後一張符籙接觸到手杖後瞬間消失後,以江皎皎為中心方圓百里的所有植物瞬間枯萎。
村子外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心裡皆是一驚,不知村子內發生了什麼,江皎皎和奶奶的安危又是如何。
忘川伸手掐算
江皎皎渾身一震,口中噴出大股大股的鮮血,蝕骨疼痛遊蕩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這種符籙的作用是吸取天地之間的靈力,從而增強法器的能力,代價是江皎皎要遭到反噬。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江皎皎斷然不會用這個方法,可現在顧不了太多了。
血液和靈力的雙重消耗下,江皎皎的身型搖搖欲墜,她咬著舌尖,撐著精神和意志。
口中念出咒語。
「以吾之軀,喚天地萬物,昭和共鳴,祈盼予生。」一道金色光芒子手杖中炸開,耀眼的光芒掩蓋了日全食帶來的漆黑。
幾乎是瞬間,人魚們被照到後消失不見。
其餘的人魚情況不對,立刻向海邊跑去。
危機暫時解除,江皎皎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小姑娘……你還好嗎。」忘川奶奶已是強弩之末,她顫抖著雙腿來到江皎皎面前。
「我沒事……」江皎皎不想讓她老人家擔心,強撐著說。
實際她的情況她自己了解。
只能說非常糟糕。
但眼下還不到休息的時候,人魚一族一日不除,全天下的人就多了一分危險,玄清觀向來都是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
她現在雖不是觀主,但身上的任務一刻不能懈怠。
江皎皎緩了口氣,對忘川奶奶說道:「老人家,我送你出去,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解決就好。」
忘川奶奶搖搖頭,她當然知道情況有多危險。
「小姑娘,奶奶是大半截身子插黃土裡的,這是我守護了大半輩子的村子,我不會放任你個小姑娘在這裡的。」
如果不是她實在沒能力,她一定會自己解決所有事情的。
江皎皎盯著忘川奶奶身後看了片刻,她身後鴻運齊天沒有一絲黑氣,證明老人家一定會安度晚年。
江皎皎這才開口道:「好。」
日全食完全過去了,大地恢復光明,兩人向著海邊走了過去。
她們要做的是完全清除人魚。
忘川奶奶眼中閃過鑑定,從前的日日夜夜,她只知道一味地躲避,無數的村民慘死在人魚手下,今天她要一一反擊回來。
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響。
老人家身子一愣,那是忘川的聲音。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奶奶,師父。」
忘川略帶虛弱的聲音響起。
「忘川,你怎麼進來了。」忘川奶奶顫顫巍巍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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