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後,江宛才終於現身。
她看起來整整瘦了一圈不止,這兩天怕是也沒休息好,臉色極為憔悴
段凌鶴的情況也不好,三天兩晚沒睡,兩個大黑眼圈昭示了他的狀況。
「師父,你怎麼樣。」
「姑奶奶,你怎麼樣。」
忘川和段星瀾異口同聲道,他們本以為兩人是鬧彆扭,萬萬沒想到情況竟然這般嚴重。
段凌鶴同樣皺著眉一瞬,不順地盯著江皎皎,兩人三天未曾見面,他幾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心底潛伏著的思念。
江皎皎搖頭:「我沒事,準備開始儀式吧。」
雖然這話是說給段凌鶴聽的,但江皎皎卻面對著段星瀾和忘川兩人開口。
話都不說了,忘川和段星瀾對視一眼。
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段凌鶴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讓姑奶奶如此心灰意冷。
出乎意料,段凌鶴看到江皎皎這副模樣,並沒有任何的驚訝,甚至配合著她躲得遠遠的。
「小叔,你們這是怎麼了,你跑那麼遠做什麼。」段星瀾開口詢問,他不想看到他們兩人之間有糾葛。
「她既然不想我在身邊,那我便去她的願。」段凌鶴開口,蒼涼目光落向遠處。
江皎皎心口處傳來尖銳的疼痛,她身形一晃,差點沒撐住跌倒在地。
「師父……」忘川著急上前將人扶穩。
「沒事,有些血糖低。」江皎皎擺擺手。
「正式開始吧。」
聽到這話,段星瀾再不好開口詢問什麼,只能等一切結束了回到現代了再說。
江皎皎上次只是將定魂針刺入了段凌鶴的身體,並沒有將其進行融合,所以現在只剩一次一個步驟。
就是取出那複製出的定魂針,然後再將真正的定魂針插進去。
不過這樣以來,這一套定魂針也會缺少一根。
缺少一個也是能用,只是會產生極強的副作用罷了。
段凌鶴躺在一張木床上,江皎皎只是看他一眼,心底就宛若被那蠱蟲啃噬了一口。
她不是沒想過拜託百問閣閣主調查蠱蟲的事情,可她根本無法將蠱蟲的事情說出口,也無法執筆寫出。
這件事除了她,不會有另一個人知道。
江皎皎深呼吸一口氣,將心中雜亂的思緒廢除,現在最要緊的是給段凌鶴捏魂。
江皎皎靠近段凌鶴,強忍著心底泛起的痛意,從他身上取出定魂針。
即使已經因為疼痛臉上不見一絲血色,江皎皎的手已經穩如泰山,銀針不曾有絲毫的偏差。
拔出銀針後,江皎皎一鼓作氣,取出真正的銀針對著穴位插了進去。
而後只需要再用少許的靈氣將所有的銀針融合即可。
這一過程並不複雜,江皎皎卻因為身中蠱毒,渾身痛難止,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才勉強完成了整個過程。
而後他不敢有片刻猶豫,轉身回到自己房間,找出各種止疼鎮定的藥物一股腦灌下去,可卻沒有絲毫作用。
現在已經嚴重到了,只要江皎皎想到段凌鶴的名字,便會疼痛難忍。
要加快返程的腳步了。
江皎皎算著時間,清歡差不多要回來了,於是帶著三人離開了玄清觀。
臨走之前,她特意囑咐秦牧笙。
「在的,我只是用了分身符的我而已,真正的我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所以再見到我時,不必有任何驚訝,不該問的,也沒必要詢問。」
「是。」秦牧笙點頭應道。
師父做的決定,他不會多嘴詢問,師父一定有她的道理。
江皎皎放心地點點頭。
秦牧笙辦事,她放心。
江皎皎躲在不遠處,親自看著清歡壓著四月走了過來。
「你們先去百問閣,到時候我會去哪裡找你們。」江皎皎說完,用陣法將三人傳送到百問閣門口。
自己則易容打扮一番,躲在不遠處觀察著四月的一舉一動。
除了想阻止一切悲劇的發生,江皎皎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查明。
那就是自己當年的真實死因。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她和四月打鬥的畫面,後面發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
包括自己是如何死亡的,又是為什麼保留下了靈魂,最後靈魂又是如何去往現代的,江皎皎一概不知。
後面那些弟子去世,親傳分裂成五大家族的事情,江皎皎都是從有關玄清觀的記載中查找得知的。
按理說四月的能力遠遠在自己之下,即使欺騙了自己的感情,也不可能贏得了她。
心裡沒有疑問是假的,所以江皎皎打算藉此機會查清楚這些事情。
江皎皎遠遠地看到了四月的身影。
她還是從前那副模樣,江皎皎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是哪裡她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
江皎皎抿著唇,小心翼翼地在暗中觀察。
依舊如記憶中那樣,清歡抽出劍就要斬殺四月。
這時,四月卻跪下來磕頭求饒,說自己知道錯了,從前做的那些事都是因為中了邪教的詭計,並不是她自願的。
起初清歡對她的求饒並沒有給予理會,反而神情之間愈發煩躁。
留在她打算動手的時候,四月搬出了師父。
「你忘了,師父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們之間和和睦睦的,你忍心看到師父泉下見到我們這副模樣,心痛嗎?」
這句話成功地讓清歡猶豫了。
見搬出師父有效果,四月乘勝追擊。
「師父不是我故意殺死的,是在那關鍵時刻被邪教控制了身體,我不是沒良心,從那以後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我只希望求得你的原諒。」
四月說著說著,眼淚從眼眶中湧出。
「你就相信我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你看我表現。」
清歡沉默不語,卻收回了劍,沉默著轉身離開。
江皎皎在不遠處目睹這一切發生,當時她的記憶就截止了這裡,後面發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
清歡已經離去很久了,四月依舊跪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仿佛是在真心贖罪一樣。
江皎皎盯著她沉思。
她終於知道四月有哪裡不對勁了。
她……是在真心悔過。
這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四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