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上來了,對腿腳多少有些影響,但現在的腿部感受,再也沒了往日冬天時的疼痛難忍,幾乎和尋常無異。
段老夫人就這樣一路走到客廳,看見老夫人矯健的身影,便知道江皎皎拔出邪祟成功了。
「恭喜媽,以後您天涼的時候,再也不用受那些痛苦了,有皎皎這顆小福星在,您一定長命百歲長長久久的。」楊美玉在一旁由衷地祝福道。
「我這老婆子怎麼好老是麻煩皎皎。」
隨著疼痛的消失,段老夫人心結也不復存在,整個人幾十年來難得的輕鬆自在。
下午叫上了幾個年輕時候交好的姐妹,在老宅搓了頓麻將。
姐妹們即使知道段老夫人的身份,也依舊沒有任何的顧慮,玩了個痛快。
傍晚,在老夫人依依不捨的目光中,江皎皎和段凌鶴決定這晚上留宿,陪著老夫人。
她大病初癒,心裡正是高興的時候,她小輩的維持她這份快樂是應該的。
和江皎皎這邊的歡聲笑語不同,江宛在精神病院裡面備受折磨。
她目光呆滯面對著白花花的醫院,江宛無意間已經聽到門外的護士說,今天是大年初一。
去年的這個時候,還沒有江皎皎的存在,她就是家裡唯一的小公主,沉浸在一家人的寵愛中。
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們,大家一早就為她準備好了各式各樣的禮物來討她歡心,任何她想要的東西,只要一滴眼淚,就能輕鬆獲得。
那樣愉快而又安逸的日子,江宛享受了十八年,卻因為江皎皎的出現,全都消失了。
甚至現在他家破人亡,還住進了精神病院,從天堂墜入地獄也就不過如此,這讓她怎麼能不恨江皎皎。
許多次,江宛都要堅持不去,想著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一想到江皎皎那個賤人竟然那樣歡快的活著,而自己卻因為她在這裡受著折磨,江宛就不甘心。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今天遭受的這一切,全是江皎皎害的。
她現在活下去的執念,就是出去找江皎皎報仇雪恨,她要將自己嘗試過的這些苦楚,一一在江皎皎那個賤人身上施展。
十倍百倍。
不,千倍萬倍。
她要讓江皎皎和她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活在痛苦中,沒有任何的一秒鐘活得輕鬆。
長久的捆綁囚禁,折磨著江宛的神經,她的思維已經和正常人不一樣了。
她想像著江皎皎的模樣,死死地瞪著天花板,仇恨在她眸子中瘋狂醞釀著。
「江宛,你能報仇嗎。」
江宛耳邊傳來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
「誰?」她立刻一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我是現在唯一能幫助你的人。」聲音不疾不徐,若即若離。
江宛不斷打量著四周,除了多出來的那道聲音,周遭沒有絲毫的變化。
江宛經歷了這麼多,心態早和從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什麼都不害怕了,那些名啊利啊,所有人向她投來的目光,她通通都不在意。
她腦子中只剩下了復仇兩個字。
「你說你想幫我,你能怎麼幫?」江宛反問道。
「你將靈魂獻祭給我,我會盡我的所能,讓江皎皎一無所有。」
「靈魂?」對江宛而言無關痛癢的東西,只要能報復江皎皎,讓她做什麼都行,何況是獻出靈魂。
「想要什麼,就自己過來取,只要你能幫得上我,我統統答應你。」江宛的聲音低沉沙啞,依舊抑制不住嗓音里的瘋狂。
隨後,江宛只感覺天靈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抽離了一樣。
最後自己便成為一抹透明狀的物質,漂浮在半空中。
江宛不可置信地打量著自己。
她……她自由了!
還是她死了?
江宛正疑惑著,看到了身旁同樣和她一樣透明虛浮著的「人」,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袍子,因為帶著一隻銀色面具,看不出年歲和性別。
「剛才,是你在和我說話嗎?」江宛開口,語中帶著探究。
「是,我說過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江宛大喜過望,這樣看來,她沒死而是解脫了。
不過江宛又警惕地看向那人,試探性地詢問道。
「我們素未謀面,你為什麼要救我。」內心十分勢利的江宛,不相信這天下有平白無故的好意。
「第一,我們並不是從未見過。」我在暗中觀察了你許久。
「第二,救你,是因為你答應將靈魂獻祭給了我,以後只能聽從一個人的命令。」
說罷,那人從身後取出一張羊皮卷,上面寫著江宛看不懂的文字。
「只要你只願將鮮血滴在上面,契約便簽訂完成。」那人說道。
見江宛還有著猶豫,那人著手就要收回羊皮卷。
「你不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將你送回去。」
「我簽!」無論接下來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江宛都發誓以後不要再躺在那張冰冷的病床上,毫無期盼等死的日子,她過夠了。
殊不知,她的這個舉動,讓她過上了比躺在病床上還要悽慘的日子。
說罷,江宛咬破自己的手指,魂體上的一縷鮮血滴到羊皮卷上,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人動作迅速,將病床上的江宛放了下來。
隨後不知從哪裡弄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江宛」,她有呼吸也會眨眼睛,眼看不出和真人有任何的差距,就這樣代替她躺在那張冰冷的病床上。
「右邊柜子的第二個裡面有護士服,你穿上以後去醫院的後門,等會兒有車來接你去江家。」
那人說話時,聲音之間沒有任何的起伏,卻讓江宛莫名想要臣服。
這句話,對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
江宛一邊說著,一邊指示,穿好護士服,戴好口罩,最後又看了一眼這個折磨了她近兩個月的地方。
內心忍不住地幻想,將江皎皎綁到這裡,就躺在她曾經躺過的這張病床上,會是一件多麼令人興奮的事情。
江宛平復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打開病房大門,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