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出事了。
話音剛落下的第一秒,孟星鸞就已經抬起了頭。
「他聯繫你了?」
「嗯,師姐,我一個人過去吧,我再叫點人……」
薄子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星鸞直言打斷。
她將大橘放回到地上,起身,「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甚至都來不及吃晚飯便匆匆趕去。
薄子理開車,導航的便是沈確發給他的一個定位。
距離菩提道觀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這個時間,孟星鸞回了手機里的幾個消息,並且給宋南燭打了個電話。
少年那邊秒接通。
第一聲就是他清脆響亮的呼喊,「師姐!」
孟星鸞將手機拿遠了一些,眉心輕輕皺了一下。
「宋南燭,你那邊我已經讓盛哥安排人手協助你一起了,所以你別亂跑,這幾天可以把人盯緊一點。」
少年應了一聲好,然後開始找孟星鸞嘮家常。
「師姐,你吃飯了嗎?我今天晚上吃的魚香茄子。」
「啊啊啊好想回道觀啊,唉,能不能讓二師兄或者三師兄和我換個班啊?一個人在這邊好無聊。」
「師姐,你為什麼不說話?是有誰掐住你脖子不讓你說話嗎?」
孟星鸞:「……」
女人面無表情的掛斷了電話,直接從根本隔絕了宋南燭的聒噪。
薄子理已經見怪不怪。
反正宋南燭從小就是這個德行,不管是對誰都有說不完的話。
豪車行駛在公路上,速度快而穩。
剩下的時間裡孟星鸞查了和沈家有關的資料。
明面上是京城裡的上等豪門,實則背地幹著不為人知的黑暗勾當。
通俗一點來講就是混黑。
沈確就是這個家未來的繼承人。
這些沈確從未對他們講過,或許只是單純的不想告訴他們,亦或許是覺得告訴他們了,他們會歧視他。
畢竟黑這塊東西……
混雜著很多東西。
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情數不勝數,稍不注意便會陷入深深的泥潭。
薄子理家裡又是從政的,就單論這個據點,他們就是一個對立面。
如今求助的消息都發到男人身上了,可見沈確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
想到此,薄子理忍不住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最終在半小時後抵達了目的地。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
沈家坐落在叢林深處,陰森恐怖的氛圍不言而喻。
附近都沒什麼人流走動,是一個殺人埋屍的絕佳場地。
不然怎麼說他們混黑呢?
兩人下車。
孟星鸞先放出紙人出去偵查了一下情況。
大門外沒有人看守,但是有一套人臉識別的程序,如果是鎖,直接撬開便是。
但是……
薄子理皺眉,剛往前一步就被孟星鸞拉住。
「師姐?」
男人不解的偏頭看向女人。
「走那裡很快就會被發現,先看看哪裡有漏洞,直接翻牆。」
沈家四周的圍牆普遍兩米高,上面還做了防護,嚴密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為了安全,孟星鸞用小紙人做了測試。
黃色的符紙一碰到上面瞬間被點燃化為一灘灰燼。
薄子理說:「師姐,要不我直接去敲門吧,我就說薄家來做客。」
孟星鸞覺得今天的二師弟智商有點不在線。
她沒忍住反譏了一聲,「你家從政,他們混黑的敢讓你進去嗎?」
倒也不是不敢。
就是突然襲擊難免讓人會多想。
薄子理沉默,選擇閉嘴。
有師姐在他還是老老實實當個陪襯吧,不用帶腦子。
幾分鐘後。
孟星鸞用一道符籙直接作弊。
時限只有三十秒,兩個人翻進去剛剛好。
薄子理先上,動作一氣呵成。
孟星鸞隨後跟上。
落地的動作乾淨又利落,黑色的長髮在空中帥氣的划過一抹弧度。
五官漂亮極具侵略性。
薄子理眼中快速划過一絲崇敬的神色。
沈家燈火通明,兩人順著黑暗處往裡面移動,小心的避開地上的機關,最終來到一樓北面的一扇窗戶邊。
孟星鸞和薄子理貼著牆。
女人旋即探身往裡查看情況。
一樓安安靜靜,走動的也只有穿著傭人服的傭人,並沒有看到類似於管家或者主人的身影。
孟星鸞和薄子理對視了一眼。
她無聲的問:「帶繩了嗎?」
……
與此同時。
沈家別墅三樓的某個房間。
偌大的房間只有一扇逼仄的窗戶,裡面燈光明亮,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被綁在椅子上。
身上血跡斑駁,傷痕累累。
整個人面色慘白,出氣十分微弱。
「沈慕言!這次秦可兒受傷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要不是我舔著這個老臉去給人家秦家賠罪,這個事情早就黃了!」
一個與沈確面容有著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厲聲訓斥道,並且在話音落下的第一秒給了他一鞭子。
沈確咬緊牙關,眉頭緊皺。
愣是一聲不吭。
也正是因為這個樣子才更加激怒了他的父親。
「好、好,你可真是好得很!要不是我這輩子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我才懶得把你找回來!我給你吃給你穿,你就不能聽點話嗎?」
男人暴怒的樣子十分可怖。
長鞭像是不要命似的往沈確身上揮去。
最終沒忍住,一道吃痛的悶哼聲從唇齒間溢出。
沈確痛苦的緩緩睜眼。
汗與血全部混雜在了一起,覆蓋在傷口處像是有一種被千萬隻螞蟻爬過的感覺。
男人冷漠的盯著自己的父親。
長睫下是一雙漆黑、隱忍著殺意的眼眶。
面對暴打,他譏誚的勾起了唇角。
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
「你忘了,我叫沈確,我不在沈家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