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川一哽:「……」
倒也不必把這句話記得這麼清楚。
男人快速遮掩掉眼底的那抹不自然,冷淡道:「那都是為了刺激你醒過來才不得已說的謊話。」
謝宴辭冷笑。
「刺激的很好,下次別刺激了。」
其餘三人表情都有點不自然。
畢竟這話他們也說過。
誰知道昏迷中的人能把這些記得清清楚楚呢?
最後,謝宴辭多多少少還是吃了一點。
與此同時。
孟星鸞找到了沈確所在的病房。
男人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腰腹處的傷口也已經處理包紮好。
醫生說還好刺的不深,但凡運氣差再深一點點,器髒受損麻煩就大了。
病房很安靜,開著暖氣。
病床上,沈確裸著上半身,俊美的臉上神色蒼白。
看見孟星鸞進來了,他眼中的情緒才有了變化。
他跟著宋南燭和薄子理一起喊了聲『師姐。』
孟星鸞說:「酒吧的那群人你未婚妻在收拾,如果你有要交代的事情最好現在給她打個電話。」
不是她看不起人。
而是秦可兒真的很蠢。
沈確垂下眼,藏在被子下的手緊握成拳。
接著,他才抬頭,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問道:「師姐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和他們的老大結仇嗎?」
起因很簡單。
對方的弟弟來沈家做客,不小心撕碎了他和孟星鸞唯一的一張合照。
事後不僅不道歉,還變本加厲的挑釁他。
所以沈確暴揍了對方一頓。
若不是自己留手,只怕人都要被打死了。
然後就發生了今晚的事情。
「你若想說自然會說的。」
孟星鸞對別人的私事不好奇,幾個人一起又聊了會兒,很快秦可兒便趕到了。
她重新換了一身衣裳。
白色的貂皮大衣緊緊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紅色的大波浪捲髮披散在身後,神情焦急,聲音發嗲。
「慕言哥~」
孟星鸞、薄子理和宋南燭:「……」
謝謝,有那麼一瞬間被噁心到了。
沈確的臉色也沒比他們好看到哪去。
眼看著秦可兒像一隻花蝴蝶似的朝著自己撲來,沈確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厭惡,道:「我現在身上有傷,你別過來。」
秦可兒露出受傷的表情。
「慕言哥,你是不是在我怪我沒有幫你忙?你知道的,那些人那麼厲害,我一個弱女子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我不像你師姐那樣蠻橫,我是個淑女……」
言罷,女人還可憐兮兮的擠出兩滴淚水,可惜無人買帳。
反倒還覺得有些噁心。
被說蠻橫的孟星鸞:「……」
倒也不必這麼拉踩。
秦可兒對她的敵意很明顯,宋南燭直接不客氣的回懟道:「蠻橫?你語文是跟著體育老師學的嗎?我師姐那叫厲害!呵呵,還以為你有多愛我大師兄呢,打架的時候你跑哪去了?別告訴我說你是去搬救兵了。」
可以罵他,但是絕對不能罵他的偶像大師姐!
一棍一個人,帥呆了好嗎?
少年做夢都想要那樣的實力。
結果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說他師姐蠻橫???
有病吧?
宋南燭怒瞪著秦可兒,女人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
「你懂什麼?那種情況我肯定是要先保護好自己啊,慕言哥那麼厲害,我可不能拖他的後腿,你這個小破孩懂什麼?一口一個師姐,你姐控吧?」
宋南燭的顏值沒的說。
放在兩三年前也是秦可兒喜歡的類型。
偏偏這人和她作對。
作對也就算了,竟然還維護起孟星鸞?真是要氣死她了!
「我姐控怎麼了?我就是師姐的小舔狗!」
宋南燭說話不過腦子。
薄子理:「……」
孟星鸞:「……」
就連秦可兒一時之間也無言以對。
長這麼大她還真沒見過誰一臉自豪的說自己是小舔狗的。
女人深呼吸一口氣,轉頭朝著沈確撒起了嬌。
「慕言哥,你看你這個小師弟……」
「夠了。」
沈確厭煩於秦可兒的靠近,他耐著性子說:「可可,我現在受傷了需要靜養,你別鬧了行嗎?」
聞言,秦可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鬧?你說我鬧?沈慕言,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吵架大戰一觸即發。
秦可兒在作上面可謂是一去不復返。
本來在家就是千嬌萬寵,要不是因為喜歡沈確,有時候哪能那麼委屈自己?
「你不就仗著我喜歡你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齷齪心思,你說你不喜歡你這個師姐,你……」
「夠了!」
眼看著秦可兒口不擇言起來,沈確陰沉著一張臉打斷。
從未見過男人如此表情的秦可兒頓時閉了嘴。
心底仍舊不甘心。
她的慕言哥竟然為了別的女人吼她!
毫無疑問,孟星鸞收到了對方惡意滿滿的眼神。
恨不得現在立刻當場就將她碎屍萬段!
「抱歉師姐,我……」
孟星鸞打斷他,「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女人走的乾淨利落。
薄子理和宋南燭也緊跟著離開。
終於走出病房,兩人才鬆了口氣。
宋南燭說:「師姐,你現在要去看謝宴辭嗎?我們一起吧。」
畢竟是收過錢的關係,看一看也無妨。
三人走進電梯。
猶豫了一下,孟星鸞說:「謝宴辭他現在……暫時看不見了。」
話落,宋南燭直接錯愕的脫口而出,「他瞎啦?」
兩道冷漠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少年尷尬的咧了咧嘴,撓了撓後腦勺,「我就是太驚訝了,而且一般按照小說的劇情發展,頭受傷應該是失憶啊,怎麼就成瞎子了呢?」
宋南燭想不通。
孟星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正巧電梯停在了男人所在的樓層,她率先出去。
扔下一句話,「等會兒你再說瞎子這個詞,我不介意和你切磋幾下。」
宋南燭:「……」
完了,他已經不是師姐心中的那個親親小師弟了。
師姐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居然要和他切磋?!
可惡!
幾秒後少年回神。
孟星鸞和薄子理已經走的沒影了,當即快步追上去。
「等等我啊師姐!」
三人走到病房前的時候,謝老太太他們已經回去休息了,只留下謝言川在這守夜。
男人坐在椅子上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辦公,聽見門口傳來的動靜,當即抬眼。
見是孟星鸞以後緊皺的眉頭才舒緩開來。
他禮貌的頷首,「孟小姐。」
「謝先生。」
「孟小姐不必這麼見外,你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和宴辭一樣叫我大哥就好。」
孟星鸞也不扭捏,「大哥。」
身後的兩個師弟則跟著喊了聲大哥。
謝言川默。
突然有一種在黑社會當老大的錯覺是怎麼回事?
這個念頭僅冒出來三秒就被從衛生間摸索著出來的謝宴辭打斷。
男人身高腿長,穿著單薄的病號服,五官蒼白清雋。
唯有那雙狹長的瑞鳳眼顯得很是突兀。
空洞又無神。
他單手扶著旁邊的牆壁,移動緩慢,眼前一片漆黑。
謝宴辭其實可以根據聽覺辨出孟星鸞所站的位置,但他故意判斷錯誤,讓自己面對著一個空白處。
「鸞鸞你回來了嗎?」
這個畫面無端的讓人心一揪。
男人繼續往前,只不過速度比剛才的烏龜爬要快上許多。
忽而,他右腿絆左腿,要摔倒的剎那,孟星鸞伸手上前,謝宴辭順勢抱住她。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