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辭點開季遲發過來的照片。
照片裡只拍到孟星鸞漂亮蒼白的側顏,在女人身邊,各站著兩個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個只穿著藏青色的毛衣,外套……在孟星鸞肩上。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謝知願和謝老太太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點。
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的神色。
男人低頭打字。
【在哪個醫院?】
【季遲:就在那個人民醫院,我過來拿點藥……哦對了哥,那些人我讓保鏢綁起來關小黑屋了,你看你什麼時候過去。】
謝宴辭神色陰沉,沒有再回答,而是熄掉了手機屏幕。
謝知願立刻問:「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
謝老太太也看著他。
男人的神情重新恢復了冷淡,他拿起旁邊的外套搭在臂彎,起身。
「抱歉奶奶,我突然有點事要去處理,堂姐,奶奶就麻煩你了。」
說完便大步離開。
望著空蕩蕩的位置,謝知願大概猜出了點什麼。
能讓她這個堂弟有這麼大情緒起伏的也只有孟星鸞了。
八卦之心頓時就冒了出來。
謝老太太的眼一瞪,有些不悅,「簡直不像話!」
謝知願安慰老太太:「奶奶,理解一下,宴辭好不容易才追上孟大師,大師那麼優秀,身邊肯定不缺那些獻殷勤的,我猜堂弟他就是因為這個生氣,畢竟他這個人挺小心眼的。」
經過謝知願的一番勸說,謝老太太才不生氣了。
甚至還理解起了謝宴辭。
也不能怪她看人時帶著濾鏡,實在是像她小孫子那樣的,除了家世能拿得出手以外,其他無論哪個點都不太討女孩子喜歡。
性格孤僻冷漠,也不會說肉麻的甜言蜜語,這怎麼和外面的那些男人爭?
謝老太太沉默下來皺眉思考。
趕在謝知願的下一句話前說:「知願,你比宴辭大,對戀愛這些事情肯定懂得多,你回頭好好和你弟弟說說,怎麼討女孩子歡心,也就孟丫頭被豬油蒙了心看上他……」
聽著謝老太太的話,謝知願直接震驚的瞪大眼睛,隨之而來的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知道老太太已經接受了孟星鸞。
但是發展到這個程度……還是令人感到驚悚。
雖然說的是沒錯啦,但這些話從固執、嚴肅的老太太口中說出來,還是非常天荒夜譚的。
女人重新整理好情緒,應下。
「好。」
……
*
海城,人民醫院。
宋南燭負責掛號跑腿,薄子理陪著孟星鸞坐在長椅上等著。
兩人的高顏值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竊竊私語飄入耳中。
「我怎麼感覺那個女的有點眼熟,但是我想不起來了。」
「漫畫裡存在的神仙顏值照進了現實,偷拍應該不犯法吧?」
「噓,你不說我不說,拍了記得發我一份嘿嘿嘿。」
「我發現你們是真的蠢啊,那是孟大師啊!」
「啊??!不能吧,她身邊陪著的那個男的就是傳說中的男朋友?」
「啊啊啊啊果然是個帥比!」
……
薄子理面色如常。
他湊近孟星鸞壓低聲音說:「師姐,用不用我去買個口罩?你的人氣比我想像中還要高。」
甚至於還誤會他是師姐的男朋友。
這誤會可就太離譜了。
孟星鸞垂著眼,神情怏怏的,「不用。」
醫院裡人來人往,等宋南燭掛完號回來兩人才起身進電梯。
「師姐,用不用我再去辦個住院啊?我現在就叫三師兄到海城來……有三師兄在,師姐你身上肯定不會留疤的。」
宋南燭明顯是哭過的。
眼尾泛著紅,眼睛裡全是對孟星鸞的心疼。
孟星鸞用手肘借力撐在左邊的欄杆上,面無表情,搖頭。
「不用,只是一點小傷,沒必要那麼興師動眾。」
更嚴重的傷她都受過,不至於那麼嬌弱。
人們往往只能看到她厲害、無所不能的一面,殊不知爬到這樣的高度是受過多少磨難。
天賦占一半,剩下的則是自身的努力。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宋南燭走在前面帶路,很快孟星鸞就自己進了治療室。
皮膚里嵌進的小碎片需要用到更精密的儀器,等處理完這些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還好扎的不深,孟小姐,下次小心一些,注意傷口不要沾水,如果要洗澡的話最好是有個人在旁邊協助……」
醫生耐心的說著注意事項。
孟星鸞一邊拉上衣服的拉鏈,一邊點頭。
「好。」
兩分鐘後。
醫生把孟星鸞送到治療室門口,「孟小姐,再見。」
治療室外,等著的不只有宋南燭和薄子理,還有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孟星鸞一愣。
「謝宴辭……你怎麼在這裡?」
話落,她就朝著兩個師弟投去目光,他們均是搖頭,表示不是自己說的。
那就只能是謝宴辭自己找到這裡了。
男人定定的看著穿著薄子理外套的孟星鸞,眼中的情緒變了又變。
他冷著臉的樣子讓孟星鸞有一種自己被捉姦的錯覺。
這個念頭一出,孟星鸞覺得自己真荒謬。
謝宴辭默不作聲的走到孟星鸞身邊,平靜的說:「鸞鸞,走吧,我帶你回家。」
孟星鸞也沒拒絕。
站在旁邊的宋南燭被薄子理拉著,不然高低得去謝宴辭面前蹦噠一下。
少年怒瞪著男人。
換作以往,謝宴辭或許還會覺得這個叫宋南燭的很礙眼,但是他吃到肉的那天完全是因為少年半路看見他的原因。
所以今天看起來都變順眼了。
謝宴辭輕飄飄的掃過兩人,牽著孟星鸞的手從他們旁邊經過。
留下一句話。
「我先帶你們師姐回去休息,你們早點回去。」
宋南燭覺得驚悚。
因為過于震驚的緣故,他都忘記陰陽怪氣謝宴辭了。
等孟星鸞和謝宴辭的身影消失在這層樓的時候,少年在猛然回神。
「二師兄,剛才那真的是謝宴辭沒錯吧?」
薄子理點頭,順帶鬆開抓住少年胳膊的手。
「是,怎麼了?」
「我懷疑他是不是被鬼奪舍了,按照他以往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和我們說那種話,早點回去?師兄,你快摸摸我的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說完,宋南燭還打了個寒顫。
薄子理:「……」
薄子理沒接少年的這句話,而是自然的轉移話題。
「我們先回去吧,我陪你去調那截路的監控,早點找到人,師姐說不定還會誇誇你。」
「二師兄你說的對!」
宋南燭跟著薄子理離開,人還未走出醫院,手機彈出來的消息就讓少年臥槽出聲。
「怎麼了?」
宋南燭把收到的簡訊遞給薄子理看。
「謝宴辭給我轉了一千萬?什麼意思?他不會是轉錯了吧?如果沒錯的話,他為什麼要給我轉錢?」
宋南燭一頭霧水。
……
與此同時,走出醫院坐上車的兩人依舊保持沉默。
孟星鸞敏銳的察覺到了男人不對勁的情緒。
她正在思考怎麼打破這詭異的氛圍。
忽然,身旁的男人突然側過身,清雋的眉眼顯露出孟星鸞從未見過的神色。
低沉著嗓子說:「脫掉。」